大河
有著“超級生物體”之稱的蟻群往往由無數只螞蟻組成,它們干起活來各司其職,井井有條。作為社會性極高的生物,螞蟻對“社交隔離”這事兒當然很擅長。
通常,蟻群至少包括看護蟻和采集蟻兩種,前者“主內”,負責照看家里的小螞蟻,后者“主外”,負責外出覓食。采集蟻感染病菌的概率較大,一旦意外“中招”,看護蟻和采集蟻都會迅速采取措施防止病菌擴散。
這種反應甚至在采集蟻發病之前就開始了,它們會主動進行“自我隔離”。研究人員將部分采集蟻暴露于一種真菌孢子中,才過了短短不到一天,這些采集蟻就開始延長“外勤”時間,減少同其他螞蟻的接觸。未被感染的采集蟻也開始盡量遠離已經感染的“隊友”,而看護蟻則會趕緊把幼蟻往蟻巢的更深處轉移。

目前還不清楚螞蟻們是如何知道自己被感染的,但它們如此迅速地采取行動,無疑在遏制疫情方面成效顯著。
西部低地大猩猩是群居性動物,其中的雌性大猩猩會選擇在不同的群體之間生活。研究發現,某個群體中是否有大猩猩患有雅司病,是母猩猩決定是否選擇這個群體的關鍵因素。雅司病是一種熱帶皮膚病,可導致皮膚嚴重腫脹。在對近600頭大猩猩跟蹤研究了10年之后,研究人員發現雌性大猩猩會不計一切代價遠離患有雅司病的群體。黑猩猩也有類似的警覺性,它們會排斥得了脊髓灰質炎的個體,甚至會對其發起攻擊。

與所有的蟻類一樣,數百種蜂類同樣也是社會化昆蟲,彼此之間有著精密的分工體系,往往“數代同堂”。如此龐大的家族,要想避免病毒導致“群死群傷”事件,唯一的辦法只有“早發現、早處置”。
比如,有一種細菌性疾病名為“美洲蜜蜂幼蟲腐臭病”,蜂卵一旦染病,就會散發出兩種特殊的信息素,成年蜜蜂感受到這兩種信息素的混合氣味之后,就會迅速行動。它們一旦找到來源,就會毫不猶豫地把所有染病的蜂卵統統搬出蜂巢。

過去人們并不清楚,除了人類之外的動物是否具有識別同類患病并減少其他成員感染風險的能力,直到20世紀90年代晚期,有學者發現美洲牛蛙的蝌蚪十分擅長躲避一種危險的細菌感染,一旦發現同伴感染,就會游到遠離其約一英尺之外的地方。
研究者認為,被捕食者在遇到天敵時,行為甚至身體都會出現巨大變化。從動物的角度看,對疾病風險做出類似反應很可能是基于同一原理,即保護自己,遠離危險。健康的牛蛙蝌蚪能嗅出患病蝌蚪在水中釋放的化學物質,不過具體的發現機理還不清楚。

跟人類一樣,大猩猩具有發達的視覺,所以即便不能像蜜蜂或蝌蚪那樣嗅出危險,仍能通過眼睛發現疾病并主動離開。
西部低地大猩猩是群居性動物,其中的雌性大猩猩會選擇在不同的群體之間生活。研究發現,某個群體中是否有大猩猩患有雅司病,是母猩猩決定是否選擇這個群體的關鍵因素。雅司病是一種熱帶皮膚病,可導致皮膚嚴重腫脹。在對近600頭大猩猩跟蹤研究了10年之后,研究人員發現雌性大猩猩會不計一切代價遠離患有雅司病的群體。黑猩猩也有類似的警覺性,它們會排斥得了脊髓灰質炎的個體,甚至會對其發起攻擊。
與前面幾種選擇遠離、拋棄甚至驅逐患病同伴的動物相比,老鼠在社交隔離方面的表現完全相反,頗有幾分俠肝義膽!

2016年,科學家們向部分家鼠注射了脂多糖,這種物質會引起老鼠的免疫反應并導致全身性疾病。鼠群所有的老鼠都被安裝了無線電跟蹤裝置,以便觀察病鼠和健康家鼠的不同行為。結果讓人始料未及,與昆蟲和大猩猩不同的是,健康的家鼠仿佛對病鼠熟視無睹、毫不避諱,仍像往常一樣與其共處,反倒是病鼠自己會減少與其他老鼠的接觸。
對于高度社會化的狒狒來說,它們對感染了寄生蟲的成員完全不會采取“強制隔離”,而僅僅是減少為其梳理毛發的時間,直至“患者”病去體安。

有研究人員曾對加蓬共和國的25頭狒狒進行了2年多時間的研究,他們發現,感染了更多寄生蟲的狒狒較少被別的狒狒梳理毛發,但其他一切如常,它們并不會像大猩猩那樣被群體驅逐或拋棄。研究者收集了狒狒的糞便,發現患病的狒狒糞便中有一種特殊的化學物質。健康的狒狒對這些糞便也唯恐避之不及,說明它們知道這些糞便中有更多寄生蟲,并且能據此判斷,什么時候應該減少為糞便主人“打扮”的時間。
當研究人員對患病狒狒加以治療,去除其體內的寄生蟲之后,其他狒狒就又開始像平常一樣為其梳理毛發了。
總而言之,為了抵抗流行病,人類所做的犧牲并不像我們以為的那樣“不自然”,作為動物界的一員,“社交隔離”真的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果果//摘自《奧秘》2020年第10期,本刊有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