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老師,叫我老帥?!边@個自戀又有趣的家伙在講臺上慷慨激昂地發表“就職演說”,令我們捧腹不已。突然,他的語調認真起來,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歸宿。有人馳騁疆場,建功立業;有人投身政壇,呼風喚雨;也有人縱橫商海,富甲一方。而我的位置就是三尺講臺,我的歸宿就是站死講臺。”“站死講臺”四個字從他嘴里講出仿佛有千斤之力,我的內心莫名受到了觸動,一顆種子也悄然生根。
他年紀尚輕,不老也不帥,平日里寡言少語。然而,一站上講臺,他就“變身”成為統領千軍的將軍。有時指點江山、笑論古今;有時壯懷激烈、感慨悲歌;有時運籌帷幄、風淡風輕。講臺于他,仿佛充滿魔力,無論多么繁忙疲憊,只要站上講臺,就能脫胎換骨,就會光芒四射。我們笑他“用生命在講課”,他用燃燒的生命激情讓我們領略到文字與文學的精致純美,感悟到人生與人世的苦樂喜悲。在他的課上,我們失聲痛哭,我們放懷大笑,我們各抒己見,我們追問思考。講臺,似乎是他的戰場,更是我們的舞臺。
課堂之外,他的行事風格也與眾不同。他給班里的同學都安排了職務,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價值”;他給我們講述自己支教的經歷,告訴我們“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他和我們一起看電影《死亡詩社》,希望我們“生而不凡,自強不息”;他說:“我不喜歡師以生榮,我要你們以我為榮”,所以他和我們一起鍛煉、一起學習,做更優秀的自己。和他在一起,學習變得有趣,生活也變得新奇。
習慣了他夜夜的陪伴,那天他生病一天沒有出現,班里也仿佛少了些什么,人人心中悵然若失。第二天我看到他頭上新生的白發,小心翼翼地提醒他,他卻笑笑說:“老帥老帥,老了才帥!”忽然間,我發現他幸福的笑容,溫暖又帥氣,心中生根的種子也像白發一樣破土而出。
多年以后,如果我可以如愿登上三尺講臺。我一定會記得那個陽光燦爛的早晨,他說出“站死講臺”時的堅毅眼神。還有臺下學生異口同聲的問候——“老帥,你好!”
(指導老師:孫" 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