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現實主義攝影家李·米勒

超越自我，不斷突破自己，這種超人哲學是二十世紀大哲學家尼采提出的一種哲學思想。而在攝影界，有一位超越現實的踐行者，她就是美國名模兼攝影師李·米勒Lee Miller（ 1907-1977）。李·米勒（ 1907-1977）是位罕為人知的攝影家，曾做過曼·雷、史泰欽等攝影大師的模特，和曼·雷共同發明了中途曝光法，其發明影響了整個20世紀的攝影技術發展。作為二戰中唯一的隨軍女記者和攝影師，晚年卻把所有底片資料藏在閣樓上，直到去世整理其遺物，才揭開攝影史上的一段傳奇。

米勒出生在一個中產階級的富裕家庭，她天生麗質，從骨子里散發出的氣質中不難感覺到她的優雅與灑脫，她的父親既是個機械工程師，也是個狂熱的業余攝影師，很小的時候，父親給她介紹了攝影工藝，并用柯達布朗尼相機教會了她基礎的攝影知識，米勒也從小就是父親的模特。

米勒自小就很叛逆，十幾歲的時候，就被描述為“一個無所事事的學生和活躍的叛亂分子”。她被私立學校開除過，轉而對劇院產生了興趣。于是，她到巴黎的一所劇院學習了七個月的照明和布景設計，但僅僅是照明布景這類玩意兒，還是讓她感到空虛。

1926年，19歲的米勒回歸校園，在紐約的藝術學生聯盟里學習繪畫。在此期間，米勒開始了自己的職業模特生涯。她經常給著名的攝影師擺姿勢拍照，做一個永遠被困在鏡框里被各種男人注視的模特，米勒的內心是不愿意的。與其做一個模特，在相框以外記錄著現實的力量更讓她向往，于是，米勒立志要成為一個攝影師。

1929年，米勒離開紐約前往巴黎尋找雷，第一次見面，米勒就對雷說： “我叫李·米勒，我是你的新學生?！崩赘械侥涿?，他表示他不帶學生，并且他要離開巴黎去度假。但米勒堅定地答道：

“我知道，我要和你一起去。”雷走到哪里，米勒就跟到哪里。隨后的日子里，雷接受了米勒，而且米勒還成為了雷的模特、攝影學生以及浪漫的伴侶。他們在一起甜蜜地生活了三年。

在這期間，米勒發明了“日曬”攝影成像技術。她在暗室顯影膠片中工作時因為某些動靜受到了驚嚇，出于自然反應不小心打開了燈。在曝光下，顯影劑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米勒很快意識到犯了錯誤，便立馬關掉了燈。令人意想不到的成像效果出現了：整個照片被過分曝光，線條輪廓是反暈黑色的，但邊緣周圍都是光暈。比起平時的成像，現在的這個照片效果更添一份視覺j中擊感。后來，米勒與雷分道揚鑣，回到紐約開攝影工作室也帶上了這個技術。

米勒的初婚新郎不是雷，而是一個埃及人，米勒在埃及生活過一段時間，在受限制的埃及也拍到了不少好作品。之后，她又跟著畫家羅蘭·彭羅斯（ Roland Penrose）移居倫敦，回到《Vogue》雜志當時尚攝影師。1939年，閃電戰降臨倫敦，米勒被任命為《Vogue》雜志駐倫敦戰地記者和攝影師，以鏡頭記錄二戰期間的歐洲。作為該地唯一的前線女攝影師，她跟隨美軍記錄了諾曼底登陸以后，一直到達豪集中營和布痕瓦爾德集中營最后解放的情況。

戰爭給人帶的傷害是永久的，受害者包括見證了戰爭災難的米勒。戰后歸來，創傷后應激障礙困擾了她一生。曾經在叛逆中尋求著生活意義的米勒，做什么都似乎不滿足，如今卻沒有了任何的靈感，甚至因為曾經拍過的讓人恐懼的戰爭照片，而放棄了攝影。

1947年，40歲的米勒和彭羅斯結婚，同年育有一個兒子。盡管一家人也會旅行，但是她始終拒絕拍照;有前來采訪她過往作品的都會吃閉門羹;外界有關她的話題，她都不愿再次提起。成立家庭后，米勒對攝影依然意志消沉，外界也逐漸忽略了這位偉大的女攝影師的存在。

1977年，70歲的米勒在丈夫的懷抱中離去，外界幾乎沒有關于她去世的新聞報道。米勒去世后，一直不了解母親工作的兒子才在家中閣樓發現了6萬多張底片，以及2萬多張印刷品和聯系表。在米勒的丈夫和兒子共同努力下，他們建立了李·米勒的檔案館。80年代后，米勒的作品吸引了學術界和攝影節的關注，那些曾被埋葬的攝影作品終于被重新發現了。

編輯/王宇 安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