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娜娜, 王向東
太原師范學院管理系, 山西 晉中 030619
高星級酒店可謂酒店業的形象代言,其空間分布可以反映酒店業的發展狀況.目前國內外學者已經進行了很多相關研究,國外學者對酒店空間分布的研究始于20世紀70年代,Arbel和Pizam定性分析了酒店集中分布于市中心對城市產生的不良影響,進而認為酒店應考慮建設到城市外圍[1].應研究結果準確性的需要,研究逐漸深入,學者們開始了定量角度的研究,許多模型先后被提出,其中影響力較大的是Ashworth和Tunbridge提出的酒店分布空間模型,他們認為大型酒店由于受制于地價、交通等多種因素,在選址上多選在城市外環;與之相反,中小型家庭旅館則在城市老城區中分布眾多[2].David和Nield將古典經濟學作為理論的支撐,運用Alonso 模型分析了倫敦市酒店的分布特征,得出高星級酒店多建在城市中心地帶,商務經濟型酒店由于昂貴的地價被迫遷到城市外環[3].Urtasun和Gutiérrez研究發現,同一區域或位置相近的酒店只有實行差異化發展戰略才可共生,因此,在建設新酒店時,行業競爭者的地理位置與發展戰略必須納入考慮范圍之內[4].
國內學者也相繼對星級酒店空間分布進行了研究.1984年,曹澤純首次提出了旅游飯店分布的重要性,指出飯店分布存在的問題,并就旅游飯店布局提出了幾點建議[5].其后直至21世紀初,我國學者才真正開始關注酒店的空間分布問題,與之相關的研究層出不窮,酒店空間分布成為了近年來的研究熱點,其中星級酒店空間分布主要從三個尺度展開研究.大尺度方面,研究域為全國范圍內的星級酒店.劉嘉毅、趙磊對中國31個省市區的五星級酒店區位布局特征與影響因素進行了實證研究,認為未來五星級酒店的投資者在酒店的宏觀選址上,要考慮酒店所在省區的旅游資源稟賦、地區基礎設施改善狀況、經濟外向程度和人均 GDP 水平[6].梅林、韓蕾分析了中國星級酒店分布特征,構建了星級酒店發展的活力系統模型,并采用Pearson 相關分析法研究了各影響因子對星級酒店空間分布的影響程度[7].侯蓮蓮、鄭向敏對我國 31 個省市區星級酒店市場結構的變化及空間差異進行了分析[8].中尺度方面,研究域為某一區域范圍內的星級酒店.姜海寧等對長三角五星級酒店空間格局進行了定量分析[9].小尺度方面,研究域為某一省或市的星級酒店.如劉宏盈、張娟分析了廣西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特點及影響因素,并結合旅游業發展情況提出了優化建議[10].袁小紅等運用Yokeno城市飯店空間分布模型, 從飯店數量、等級、規模等方面對南昌市星級飯店空間分布模式進行了分析[11].
通過整理相關文獻發現,目前還沒有對山西省酒店空間分布進行的相關研究.本文選擇山西省高星級酒店(五星級和四星級酒店)為研究對象,主要選取2017年相關數據,采用最鄰近指數、地理集中指數、區位熵、基尼系數、不均衡指數等方法對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特征進行分析,并采用Pearson 相關分析法分析其影響因子,以期為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提供有效的參考依據.
2.1.1 最鄰近指數
該指數主要表示點狀要素在地理空間分布上的相互鄰近程度,本文借鑒最鄰近指數來衡量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的空間分布類型,其計算公式如下:
(1)

2.1.2 地理集中指數
該指數被廣泛用于經濟地理學相關研究中,用以測量經濟要素在空間上的集中水平,本文借鑒地理集中指數來衡量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集中程度和空間結構合理程度,其計算公式為:
(2)
式中,G表示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的地理集中指數,n為山西省地市總數,xi為第i個地市的高星級酒店數量,T為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總數量.G取值在0~100之間,越接近100,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越集中;反之,越接近0,空間分布越分散.
2.1.3 區位熵
區位熵又稱專門化率,是由P. Haggett首先提出并運用于區位分析中,可用來衡量某一區域要素的空間分布情況.本文借鑒區位熵來衡量山西省各地市高星級酒店的空間分布密度,其計算公式為:
(3)
式中,LQi表示第i個地市的區位熵,xi為第i個地市的高星級酒店數量,T為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總數量,Ai為山西省第i個地市的總面積,A為山西省總面積.區位熵越大,則該地市的高星級酒店分布越集中.當LQi>1 時,表明第i個地市的高星級酒店相對集中,當LQi<1 時,則相對分散.
2.1.4 基尼系數
該指數用來衡量離散區域空間分布的均衡程度,本文借鑒基尼系數來衡量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均衡程度,其計算公式為:
(4)
式中,G表示基尼系數,N為區域的數量,Pi為第i個區域的高星級酒店數占全省高星級酒店總數的比重.C為分布的均勻度.基尼系數的取值范圍在0~1之間,基尼系數越大,表示空間要素的集中程度越高.
2.1.5 不平衡指數
該指數用來衡量研究對象在不同區域內分布的均衡程度.本文運用不平衡指數來衡量山西省高星級酒店在各地市的分布均勻狀況.其計算公式為:
(5)
式中,S表示不平衡指數,n為山西省地市總數,Yi為將各地市高星級酒店總數占全省高星級酒店總數的比重按從大到小的順序排序后,第i位的累計百分比.S取值在0 和1 之間,S值越小,表示山西省高星級酒店在區域內分布越均勻,反之,越集中.
本文數據來源如下:(1)山西省各地市高星級酒店數量(表1)、GDP和人均GDP、國內及入境游客量、國內旅游收入及旅游外匯收入等數據信息均取自《山西統計年鑒2018》;(2)山西省各地市A級景點數據信息取自山西省文化和旅游廳相關資料;(3)山西省各地市客運量和旅客周轉量數據取自《山西統計年鑒2017》;(4)利用坐標拾取器,配合Google Earth對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的地理坐標進行標定,并將標定的數據導入Arcgis中,得到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圖(圖1).

表1 2017年山西省各地市高星級酒店數量統計

圖1 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圖

將表1中的數據帶入公式(2),得出山西省高星級酒店地理集中指數G= 34.52.假設山西省高星級酒店平均分布在11個地市,則每個地市的高星級酒店數量為75/11≈7個,與之相對應的地理集中指數G=30.15.實際G值稍大于平均G值,說明山西省高星級酒店市際間空間分布較為集中,與分布類型為聚集型相一致.
將表2中的數據帶入公式(3),則各地市的區位熵如表2所示.太原市區位熵達到4.72,遠超其他地市,作為省會城市,為高星級酒店密集區,產業集中程度高,酒店業發展具有規模優勢;晉城、大同、陽泉三市區位熵大于1,為高星級酒店分布較密集區.其他7個地市區位熵均小于1,高星級酒店分布稀疏,其中尤以呂梁和忻州最為稀疏,高星級酒店業發展的規模優勢較差.

表2 山西省各地市高星級酒店區位熵表
通過公式(5)計算得出,不平衡指數S=0.314,表明山西省高星級酒店在市際間分布較不均衡.從圖2的洛倫茲曲線上也可以直觀地看出,太原、晉城、大同三地市擁有全省50.39 %的高星級酒店,呂梁、長治、陽泉三地市的高星級酒店數不足全省總數的10 %.這進一步說明了山西省高星級酒店分布不均勻,市際差異大.

圖2 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洛倫茲曲線
山西省新型城鎮化規劃把山西分為晉北(大同市和朔州市)、晉中(忻州、太原、呂梁、晉中和陽泉五市)、晉南(臨汾和運城市)和晉東南(長治和晉城市)四個一級經濟區.本文用基尼系數來分析山西省高星級酒店在這四個一級經濟區中分布的均勻情況,用公式(4)計算得出G= 0.922,C=0.078,表明山西省高星級酒店在這四個一級經濟區中分布的均勻度很低.
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受多個因素影響,本文總結眾多學者的研究成果,從中選取出大多數學者都分析且易量化的因素,即區域經濟發展水平、旅游資源稟賦、旅游業發展水平和交通發達程度,使用Pearson相關分析法來探究各因素對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的影響程度.
堅實的經濟后盾可以給高星級酒店帶來頻繁的人流、物流及信息流,本文以GDP和人均GDP來反映地區經濟發展水平,選取2017年山西省各地市GDP和人均GDP與該地市擁有的高星級酒店數量分別進行相關性分析,得出相關系數分別為0.708和0.612,分別在0.05水平上顯著(表3),表明山西省各地市GDP和人均GDP與高星級酒店數量之間都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經濟發展水平對高星級酒店選址的影響較大,這進一步驗證了太原市高星級酒店分布最為集中這一特征.
豐富的旅游資源可吸引游客來此住宿、餐飲.旅游資源豐度是反映旅游資源豐富程度的指標,本文采用孫根年教授提出的旅游資源豐度的計算公式,即R=5N5A+2.5N4A+1.75N3A+0.5N2A+0.25N1A[12](式中,R為旅游資源豐度,N5A、N4A、N3A、N2A、N1A分別為5A、4A、3A、2A、1A級景區的數量),得出山西省各地市的旅游資源豐度.將各地市旅游資源豐度與高星級酒店數量進行相關性分析,得出相關系數為0.175,表明旅游資源豐度與高星級酒店數量之間不存在顯著的相關關系,即山西省各地市旅游資源豐度對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的影響很小.
酒店作為旅游業發展的基本要素之一,其空間分布可以反映旅游業發展水平.選用國內旅游人數、入境過夜游客人數、國內旅游收入和旅游外匯收入四個變量與高星級酒店數量分別進行相關性分析,相關系數如表3所示.四個變量與高星級酒店數量都沒有顯著的相關關系,說明山西省旅游業發展水平對高星級酒店的空間分布影響較小.

表3 山西省高星級酒店數量與各影響因素的Pearson相關性
交通通達性是影響服務業區位選擇的基本因素之一.因2017年客運量數據難以獲得,本文以2016年公路客運量和旅客周轉量來衡量地區的可達性,與2016年高星級酒店數量分別進行相關性分析,相關系數分別為-0.379和0.375,二者沒有較明顯的相關性.可見交通通達性對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沒有顯著的影響.
本文首先運用統計分析方法對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特征進行分析,得出結論:(1)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類型為聚集型,市際間空間分布較為集中,且極不平衡,太原市高星級酒店分布最為集中;(2)太原、晉城、大同三地市擁有全省50.39 %的高星級酒店,而呂梁、長治、陽泉三地市的高星級酒店數不足全省總數的10 %;(3)山西省高星級酒店在四個一級經濟區中的空間分布均勻度也很低.
其次分析了山西省高星級酒店與區域經濟發展水平、旅游資源稟賦、旅游業發展水平和交通發達程度四個因素的相關性,結果顯示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只與區域經濟發展水平有顯著的相關關系,與其他三因素均沒有較明顯的相關性.由此可見,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受經濟發展水平的影響最深,較少受旅游資源、旅游業發展水平及交通的影響,這與眾多學者的研究結論有偏差.究其原因主要是:(1)晉中市旅游資源最為豐富,旅游業績居全省第一,但高星級酒店數量較少,一方面與其距離太原市較近有較大關系,國內游客一日游居多,大多選擇在太原市住宿;另一方面,晉中市的入境過夜游客主要集中在平遙古城,入境游客來此體驗古城內的休閑民俗文化,因此大多會選擇住宿在古城內的客棧,而平遙縣唯一的一家高星級酒店(四星級)位于平遙縣城.這同時也說明了晉中市的接待水平需提升.若剔除晉中市,則其他10個地市的高星級酒店數量與旅游資源豐度和旅游業發展水平的相關系數如表4所示,均有較顯著的相關性.(2)因航空和鐵路交通的數據難以獲得,本文只選取了公路交通數據.太原市公路客運量排名最后,這與其有著省內最發達的航空和鐵路運輸有關.長治為山西、河北、河南三省交匯地帶,區位優越,但因旅客多在此中轉,短暫停留沒有選擇高星級酒店的必要.

表4 山西省10地市高星級酒店數量與各影響因素的Pearson相關性
分析空間布局的方法很多,影響山西省高星級酒店空間分布的因素也很多,本文只選取了眾多學者的研究結論來分析山西省高星級酒店,另外考慮到數據的獲取及完整性,在分析各影響因素時也只選取了易量化的指標,并不能完全替代被衡量的因素,這可能影響到最后的結論.因此,本文研究仍需繼續深入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