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琬琪(安徽 蕪湖)
我是在讀研后才正式接觸到魏碑的,對北魏墓志用功稍多一些。雖然對于這種書體的臨習時間尚短,但也每日耕耘,漸漸于實踐中有些許感悟與大家分享。
最初臨摹墓志時,我以臨得“像”為標準,故總是拘泥于點畫用筆的細枝末節上。可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后我發現,這么臨下去不但提取不到墓志的精髓,而且打破了字的結構,失去了書寫性、趣味性。
在問題中學習是快樂的,問題引發問題,很多思緒逐漸在腦海里激蕩。 我認為臨習墓志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善于對原碑上的字打破重組,建立自己的筆法體系去解讀它。碑刻與墨跡不同,在學習墓志時,我們能從它同時期的墨跡中窺探當時的用筆,也可以縱向的來看書法史,汲取不同時代的筆法去合理的運用在對墓志的臨摹當中。千百人寫千百態,妙趣橫生,闡述的是自己的思想與態度。怪異生奇,空前絕后方能塑造經典。而在臨習過程中,字帖或者拓片上的字筆法有時候很模糊,或者某些字不夠鮮活,在解決這類問題時, 我們當從帖學中尋求答案,但又不可生搬硬套,還需保持北碑書法的雄強和質樸。這種以臨代創的狀態,我想定能事半功倍。
臨摹大抵是為創作服務的。在創作過程中要根據整體章法去調整字法,清人包世臣說:“唐人書無定勢,而出之矜持,故形板刻。北碑字有定法,而出之自在,故多變態。”故學習魏碑應與學習唐楷有所不同,魏碑字體琳瑯滿目,一人一體,因其定法不在外形而在內核。起勢既定則各字態隨勢而生,機杼自出,蜿蜒不絕,姿態萬變。舉些具體的例子:若本身屬于方扁類型橫向的字如“也”“己”“工”字等,我們在創作中則不必刻意把它們延伸成縱向字,不必為了改變而改變。若幾個相同字相連在一起,也可通過調節輕重與墨色突出變化,這是比較符合書寫性的。不過也不必字字籌謀。小字與大字不同,小字還更強調在矛盾中和諧統一,一幅作品要有一個整體基調。在一幅百八千字的作品中,若每個字都是前瞻后仰、搔首弄姿,會有故作姿態之嫌,小情趣必然有傷大氣象。
面對浩如煙海的北魏墓志,如何取舍也是學習的重點。它們有比較經典的皇家墓志,也有窮鄉兒女的無名墓志。鄭板橋有言:“十分學七要拋三,各有靈苗各自探。”這正是魏碑書法的魅力,滿則溢,盈則虧。
任何一種書體都不是硬寫出來的,這種尚未成熟的楷書更是典型。北魏墓志上可窺漢秦舊范,下能察隋唐習風。我們需要拿更多的營養來滋養它。

張載詩抄 書法 張琬琪

香光居士論藝 書法 張琬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