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分布及影響因素分析

張宇丹，李偲，關蘇杭，陳燕

新疆大學 旅游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 830046

隨著人們休閑時間的增加和對文化內涵的重視，旅游行為由觀光旅游為主轉向追求旅游和文化的雙重屬性并重，是中國旅游業轉型的重要方向之一[1].紅色旅游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是紅色基因與旅游形式的有機結合，實現了新時代背景下對紅色文化的傳承創新.2016年以來，國務院及中央各部委出臺了多項關于促進紅色旅游發展的政策文件，如《2016-2020年全國紅色旅游發展規劃綱要》《關于實施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工程的意見》《新疆紅色旅游發展規劃背景資料匯編》等文件中明確提出支持紅色旅游資源的挖掘，積極發展紅色旅游產品，培育紅色旅游消費市場.當前，我國的紅色旅游發展迅速，但仍然存在文化內涵不突出、過度開發的問題.現階段我國紅色旅游的目標是要基本形成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傳承發展，在教育普及保護傳承、傳播交流等方面協同推進，建設有中國特色、中國風格的紅色文化產品.我國紅色旅游人數與收入逐年增高，2017年，我國紅色旅游收入4719.2億元，已經進入到了新的發展紀元[2].

旅游資源可分為未開發的旅游資源和已開發保護的旅游資源.經過開發利用的資源并輔以一定的服務設施和基礎設施就構成了可供游覽參觀的旅游景區.旅游資源是旅游景區的“素材”，是景區產品的核心內容和形成吸引力的核心要素.紅色旅游資源作為紅色旅游的重要載體，是紅色旅游得以持續發展的重要依托.結合文獻資料以及新疆實際情況，本文研究的紅色旅游資源的定義是以中國從1840年至改革開放時期形成的歷史文化遺存和歷史文物包括與其相關的舊址、建筑、事件和愛國主義教育基地.國外學者對紅色旅游的相關研究多結合市場營銷學、心理學、教育學等多種學科，在紅色旅游的定義和概念、空間影響和行為等方面展開研究[3-5].國內學者研究紅色旅游資源多結合利用利益相關者理論、旅游體驗理論、需求層次理論[6-10]，對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分布格局的研究相對較少.在研究區域上，主要集中在全國范圍[11]、省級[1，12-15]、市級[16-17]3個維度，其中省級主要集中在湖南、江西、安徽等老牌紅色旅游地區，市級集中在洛陽、六安等經典歷史事件發生地；在研究方法上，主要集中在最鄰近指數、網維格數、空間自相關分析；在研究廣度上，關注點在于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布局的演變.新疆共有4個景區入選紅色旅游發展典型案例，是入選景區最多的省份，有典型紅色旅游目的地的美譽，其資源內涵是愛國愛疆和屯墾戍邊為核心的紅色文化，資源稟賦高，目前國內關于這一區域的研究較少，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

基于此，本文以新疆為案例地，探討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的空間分布特征，分別針對已開發的旅游資源和未開發的旅游資源的發展提出相應的意見和建議.本文區別于其他文獻之處在于：(1)選取新疆62處紅色旅游資源點作為研究對象，對其空間分布特征進行分析.(2)基于推拉理論構建影響指標，利用雙變量相關性分析重新解釋了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布局的內在動力.(3)借鑒增長極理論討論了紅色旅游資源發展的未來展望，找到推動其發展的著力點.

1 數據來源及研究方法

1.1 研究區概況

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擁有眾多人文旅游資源，由于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文化內涵，有著豐富且壟斷性的紅色旅游資源，具有較高的資源稟賦：全國最獨特的新疆兵團文化——石河子市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軍墾博物館，新疆石油第一井——克拉瑪依一號井.目前，新疆入選全國紅色旅游經典景區共有7處，分別是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軍墾博物館、農八師周恩來總理紀念館、農一師阿拉爾市三五九旅紀念館、石河子市紅色旅游系列景區、第一師阿拉爾市三五九旅屯墾紀念館、新疆兵團系列景區、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六師五家渠市軍墾博物館.新疆《旅游業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中指出，圍繞紅色旅游資源，打造紅色旅游主題線路，激發和培養“愛祖國、愛新疆、維護民族團結”的美好情感，凝聚社會正能量.將石河子市打造成為“中國紅色旅游軍墾文化體驗地”，推動景城一體化，打造軍墾文化旅游城市觀光軸，新疆發展紅色旅游的勢頭強勁.因此，選取新疆研究紅色旅游資源空間格局具有典型性.考慮到研究數據的可獲取性，以新疆14個地州的覆蓋范圍作為本文的研究區域，其中研究區面積為166 km3，共包含紅色旅游資源62處，其中包含未開發的旅游資源有15處，例如烏魯木齊五星路四合院、民豐縣毛主席語錄塔等；經過開發成為旅游景區的旅游資源共有47處，例如自治區博物館、庫車縣林基路烈士紀念園等.

1.2 數據來源

本文涉及到的數據包括新疆矢量地圖、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經濟數據.其中新疆矢量地圖來自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地理信息公共服務平臺(http：//xinjiang.tianditu.gov.cn)2020年發布的1∶550 000 0地形圖，并對其進行矢量化處理.新疆紅色旅游資源是根據官方發布的《新疆紅色旅游發展規劃背景資料匯編》《新疆紅色旅游發展規劃修改稿(2006-2010)》《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旅游業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愛國主義教育實施綱要》《2016-2020年全國紅色旅游發展規劃綱要》所列出的紅色旅游資源，并通過百度地圖的坐標拾取器逐一確定每一個紅色旅游資源的地理位置，導入到ArcGIS 10.3中創建點要素(圖1).經濟數據和人口數據來自《2019年新疆統計年鑒》，公路數據來自《2014年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

審圖號：GS(2016)2556號圖1 新疆紅色旅游資源分布

1.3 研究框架

針對本文的研究問題，首先采用核密度分析、最鄰近指數、局部自相關等空間分析方法對新疆紅色旅游資源點的空間密度分析、空間類型分析、空間關聯特征進行分析.其次，在相關文獻研究基礎上，根據推拉理論，結合新疆的實際情況，確定歷史文化活動、交通運輸條件、經濟條件、社會因素為解釋變量，以新疆紅色旅游資源數量為因變量，通過疊加分析、相關性分析，最終得到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分布特征分析研究框架圖(圖2).

圖2 研究框架

1.4 研究方法

1.4.1 核密度估計法

核密度估計法是由Rosenblatt和Parzen提出的非參數估計法[18]，通過對新疆各個紅色旅游資源點建立一個平滑的圓形表面，再通過數學公式得到每個資源點到其參考位置的距離，最后對參考位置的所有表面值求和，建立這些景點以及景區的峰值或核來創建平滑的連續表面.其公式為：

1.4.2 最鄰近指數法

最鄰近指數法可以表示新疆紅色旅游資源點空間分布的鄰近程度，判斷要素的空間分布類型，我們通過肉眼可能會受到誤差的影響，不容易判別[20].其計算公式如下：

1.4.3 局部自相關

1.4.4 雙變量相關性分析

雙變量相關性分析用于描述各個指標與新疆紅色旅游資源點數量聯系的緊密程度.反映了控制指標的取值后，資源點數量變化的變異程度，通常用積差相關系數來表征其相關程度.本文以Pearson相關系數來表征，Pearson的值越大，代表兩個變量的聯系程度越密切，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v是某指標與資源點數量之間的協方差，s是某指標的方差，s1是資源點數量的方差[22].

2 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分布特征

2.1 空間密度分析

利用ArcGIS 10.3的空間分析工具對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的空間分布進行核密度分析，并將結果采用自然間斷法劃分為不同的區域，分析結果如圖3所示.測算結果顯示，新疆紅色旅游資源富集于烏魯木齊、石河子、哈密紅色旅游集聚區，以及塔城—阿勒泰、伊犁—巴音郭楞、喀什—和田紅色旅游帶，將新疆紅色旅游資源有機聯系起來，構成了新疆明顯的“三核三帶”紅色旅游空間結構.這些區域紅色旅游資源密度較高，占到了全疆紅色旅游資源總數的60%以上.烏魯木齊紅色旅游集聚區是紅色旅游的起源，烏魯木齊是新疆重要的旅游集散地，也是其他地區與新疆經濟、文化溝通的重要區域，著名資源點包括烏魯木齊烈士陵園、八路軍駐新疆辦事處紀念館等；石河子旅游集聚區是紅色旅游資源的演化，該區是新疆紅色旅游發展演化歷程的體驗，每一處資源點都保留著歲月留下的個性，包括艾青詩歌館、新疆兵團軍墾博物館等；哈密旅游集聚區是紅色旅游資源的擴散，該區的紅色旅游資源首推以重要歷史人物為背景的資源點，以紅軍西路軍進疆紀念園、哈密回王府回王墳最為典型.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的總體空間分布呈現出“小集聚，大分散”的形態.小集聚主要體現在重要城市紅色旅游資源地分布的首位性，與經濟發展條件首位分布類似，紅色旅游資源地分布與經濟發展條件分布存在著相同的情況.

審圖號：GS(2016)2556號圖3 新疆紅色旅游資源核密度分析

2.2 空間類型分析

2.3 局部關聯性分析

審圖號：GS(2016)2556號圖4 新疆紅色旅游資源冷熱點分析

3 空間分布特征影響因素分析

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分布的形成過程比較復雜，是歷史、社會、地形、地貌等推力因素以及經濟、交通、環境等拉力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23-27].借鑒前人研究成果，考慮到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的空間特征，指標代表性和易獲取性，根據推拉理論構建影響指標，推力因素為歷史文化活動、社會因素，拉力因素為交通條件和經濟條件.本文嘗試從主導、驅動、調節、誘發4個維度，分析其影響因素及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分布的形成機理.4個維度相互聯結，又共同作用于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的空間分布(圖5).

圖5 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分布形成機理示意圖

3.1 主導因素

豐富的歷史文化活動是紅色旅游資源集聚的溫床，石河子地區八路軍、解放軍屯墾戍邊的英雄事跡及其所留下的寶貴精神財富，被盡可能完整的保留了下來，形成了既豐富又獨特的紅色旅游資源文化，供后人參觀和學習.根據中心地理論，歷史文化活動豐富的中心區域對其周邊地區紅色旅游資源的發展有很好的輻射帶動作用，但隨著距離的增加其帶動作用不斷減弱.利用ArcGIS 10.3將資源點與重大歷史事件和革命根據地疊加，得到新疆紅色旅游資源和歷史事件與根據地耦合圖(圖6)，新疆兵團屯墾戍邊歷史文化區主要分布在哈密、吐魯番、奇臺、烏魯木齊、昌吉、瑪納斯、伊犁、塔城、焉耆、阿克蘇、喀什、和田等地，結果與核密度分析的高值集聚區一致.

審圖號：GS(2016)2556號圖6 新疆紅色旅游資源與歷史事件耦合圖

3.2 驅動因素

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分布呈現較強的交通建設的依賴，新疆一直以烏魯木齊作為整個省份的交通集散地，交通十分便利，在其輻射范圍內的紅色旅游資源分布密集程度較高.基于新疆的實際情況，本文采用公路網絡密度作為分析指標，利用SPSS 26.0將紅色旅游資源點數量與公路網絡密度進行相關性分析，結果表明，Pearson指數為0.645，p=0.05.交通條件與紅色旅游資源點數量之間呈現正相關關系，表明交通條件是各地州紅色旅游資源數量產生差異的因素之一，沿線區域紅色旅游資源數量多，覆蓋面積廣.公路沿線區域表現為“放射擴散式”發展態勢，形成了高等級空間結構模式.

3.3 調節因素

社會因素是紅色旅游資源集聚發展的驅動力，政策供給導向是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發展的內生動力，國家和政府通過出臺一系列有利于紅色旅游發展的優惠政策，創造了紅色旅游發展的條件，為新疆紅色旅游的發展形成了有利的宏觀環境.常駐人口決定了旅游市場的主要客源規模，也反映了該地區的文化底蘊的深厚，本文選取各地州人口密度作為分析指標，利用SPSS 26.0將紅色旅游資源點數量與人口密度進行相關性分析，結果表明，Pearson指數為0.823，p=0.001，通過了顯著性檢驗.社會因素是引起紅色旅游資源數量差異的又一因素，且其與紅色旅游資源點數量相關程度略高于交通，該因素強化了交通樞紐和核心文化的集聚功能，增強了紅色旅游資源點之間的聯動關系，產生顯著的“極化”效應.

3.4 誘發因素

高經濟發展水平是紅色旅游資源規模擴張的基礎.地區經濟水平的繁榮能夠為相關旅游服務以及基礎設施的建設提供有力支撐，本文采取各地州人均GDP為分析指標，利用SPSS 26.0將紅色旅游資源點數量與人均GDP進行相關性分析，結果顯示，Pearson指數為0.710，p=0.007，經濟發展水平對紅色旅游資源的影響介于交通交通條件以及社會因素之間，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的數量和各地州的經濟發展水平有著極高的耦合性，形成了紅色旅游空間布局的“組團”型結構模式.

4 結論與討論

4.1 結 論

本文以紅色旅游資源為研究對象，運用空間分析和數理統計的方法，綜合測度并比較了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分布特征，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新疆紅色旅游資源表現出地區間非均衡發展差異，表現出“小集聚，大分散”的形態，形成了明顯的“三核三帶”的紅色旅游空間結構.具體為：烏魯木齊、石河子、克拉瑪依等地區的小集聚分布以及整個研究區域的分散分布.

第二、新疆紅色旅游資源呈點狀集聚特征，地區間分布不均衡.冷熱點區呈現出“東北—西南”的分布格局.且熱點區的輻射帶動作用較強，在未來的發展中可以提升自身發展的同時帶動其他地區的發展.

第三、紅色旅游資源點的空間分布格局是歷史文化活動、交通運輸條件、經濟條件以及社會因素等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其中，歷史文化活動的豐富性是影響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分布的主導因素，交通便捷度是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分布形成的又一重要因素，由主導因素和驅動因素共同作用下形成的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空間分布的基本格局，經由經濟水平的誘發和社會因素的調節，形成了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空間的分布格局.

4.2 討 論

通過ArcGIS空間分析發現，新疆紅色旅游資源的空間分布表現出明顯的區域聚集性，且新疆紅色旅游資源中最具有資源稟賦的是屯墾戍邊文化以及愛國主義文化.基于此，為促進新疆紅色旅游發展提出以下建議：

4.2.1 發揮資源本底作用及涓滴效應

一方面，對于“三核”紅色旅游集聚區，已經有了一定的發展紅色旅游的基礎，應重點建設一批擁有完善的旅游服務水平，專業的紅色旅游人才，且具有一定教育意義的高標準精品紅色旅游產業區.資源集聚區與周邊環境是利益共生的關系，要利用核心集聚區的涓滴效應，帶動周邊地區紅色旅游的發展，提高資源熱點區的輻射范圍.在次熱點區，可以開發一些小規模的紅色旅游產業區.另一方面，要根據實際情況，加強旅游基礎設施的建設以及區位交通條件的增強，培育新的紅色旅游熱點區，提高區域內整體的協調能力.結合其他旅游資源開展全域旅游，將紅色旅游貫穿其中，寓教于樂.

4.2.2 積極構建新疆紅色旅游記憶符號系統

紅色旅游具有神圣性，以其帶給游客的體驗以及旅行結束后的游客記憶為游客所贊譽[28].新疆紅色旅游記憶符號系統的主體是屯墾戍邊文化品牌，是新疆紅色旅游發展的內在動力之一.但是該品牌存在著品牌知名度不高、影響力較弱等一系列問題.盡管擁有著全國獨一無二的屯墾文化，但是仍然沒有得到很好的發展[29].這就需要我們創新營銷策略，總結其中的不足，才能使新疆紅色旅游得到進一步的發展.結合現在的比較流行的網絡營銷等宣傳手段，例如微信、抖音等平臺，擴大新疆紅色旅游的知名度.

4.2.3 建設高水平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新疆紅色旅游中最具特色的是以愛國愛疆為核心的紅色文化.新疆的愛國愛疆文化歷史悠久，涉及到的文化內涵十分豐富，在全國也是獨一無二的，由于新疆獨特的地理位置和歷史背景，形成了獨樹一幟的愛國愛疆文化，里面所包含的精神財富值得我們每一個人深刻領悟.例如現在我國發展迅猛的研學旅游，就可以很好地和新疆的愛國愛疆文化結合在一起，建設一批新的既具有豐富歷史內涵，又具有現代氣息的愛國主義教育基地，不但可以指導疆內的中小學生前來參觀學習，更可以吸引疆外的學生游覽參觀.

4.2.4 整合紅色旅游資源，打造精品紅色旅游景區產業體系

各區域之間的紅色旅游資源的分布差異是當前新疆發展紅色旅游的主要矛盾，應科學統籌規劃加大各區域內紅色旅游資源的有效整合，發揮最大輻射帶動功效，確定各地州紅色旅游的戰略發展方向，從而形成協調發展、各具特色的紅色旅游景區.目前，新疆僅有7處入選全國經典紅色旅游景區，新疆應發揮現有旅游景區的模范作用和帶頭作用，在保留自身優勢的基礎上進一步加強景區內外聯動建設，帶動新疆紅色旅游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