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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里的神奇動物們

2022-01-22 10:32:13王小毛
睿士 2022年1期

王小毛

雙休日一般是異寵醫生鞏小鵬最忙的時候,單周日一天,他就要做五臺手術。躺在手術臺上的可能是體重不足二十克的難產守宮(壁虎)、吐著藍色舌頭的便秘蜥蜴、巴掌大小待絕育的蜜袋鼯或是眼睛流膿的兔子……最讓鞏小鵬頭疼的患者是烏龜,為了給一只烏龜切除腫瘤,他先要對其進行麻醉,然后用骨科電鉆切開一指來厚的龜殼,還得小心繞開血管,避免造成大出血。單是鋸殼這一過程,就要花去他至少一個小時。

接下來的步驟同樣麻煩,“因為有龜殼限制,它不像小哺乳動物,你感覺手術窗口不夠大,還可以不斷打開拉扯,烏龜是固定的,你開這么大就這么大,(往外)取東西也很浪費時間”。鞏小鵬告訴我,這樣的手術往往要持續兩到三個小時。

今年26歲的鞏小鵬是上海呱呱寵物醫院異寵分部的醫生,而這家位于上海市虹口區甘河路8號的機構,擁有3名各具專長的異寵醫生和9個助理,不過百來平米的空間,卻接待著來自全上海及周邊地區,甚至是更遠省市的異寵主人。鞏小鵬之前接手的一位“患者”——一只二十余歲、患上濾泡滯瘤的草龜,就是由主人每周乘坐高鐵從河南鄭州帶來看病。

一只生病的松果蜥正在呱呱寵物醫院的恒溫室住院,松果蜥是為數不多的行動遲緩的蜥蜴。

異寵,是區別于傳統犬貓之外的各類小眾寵物,對大多數人而言,這個概念仍顯陌生,但呱呱寵物醫院異寵分部接待的客戶,近年來數量不斷攀升,這正指向一個國內悄悄躥紅的異寵市場。艾瑞咨詢發布的《2021中國寵物消費趨勢白皮書》中披露,雖然目前寵物類型以犬貓為主,但“更多一線城市居民和‘90’后,因為身份和個性原因飼養水族或異寵,多類養寵成為趨勢”。

鞏小鵬從業六年,能明顯感知到這股新潮流。他是河南人,畢業后在省會鄭州工作,那時一年里也見不到太多異寵病例,待到轉戰上海,成為呱呱異寵分部的醫生后,他現在每天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待在醫院,“醒了就來醫院開始接診,晚上還有急診,助理全走完,我和合伙人還要在這待著”。

他接觸到的動物種類也越來越多,有“基本天天見”的兔子和鸚鵡、品種稀少的爬寵和體格嚇人的蟒蛇,還有比人要高大的駝鹿和得了牙科病的小袋鼠。因為和一些動物園有合作,“網紅”羊駝在鞏小鵬這更是常見,不過他卻不大歡迎,“羊駝太大,一旦住院要占用我們一整個屋子,而且味道又比較沖,整個屋里都是羊駝味,好久都散不掉”。

這兩年,隨著病例數量的不斷增長,鞏小鵬也發現了新問題——相較犬貓,小眾異寵的飼養經驗較少,正確的養寵知識難以廣泛分享,更面臨著生病后無法得到及時救助的難題。除此之外,當養寵人熱情褪去,因為與人的互動性低,異寵又有更高的棄養概率,異寵被棄養后,還可能帶來生態環境問題……

當異寵開始成為流行,社會似乎還未做好準備。

第一次在呱呱寵物醫院見到四月時,這個從上海奉賢郊區匆匆趕來的年輕女孩,披著沾滿淺色動物毛的羊羔絨外套,懷里抱著“百萬”的尸體,腳踩拖鞋,眼神空洞,正和醫生商量著火化事宜。

“百萬”是一只六個月大的花枝鼠,也是四月養鼠以來最寶貝的一只。今年5月開始,四月陸續養了數十只花枝鼠,每次喂食,“百萬”總是沖在最前面,吃得多,體型也格外大,四月會親昵地叫它“豬”。在她看來,“百萬”很乖,也通人性,“一叫它就過來”。

在“百萬”身上,四月體驗到了養花枝鼠的快樂,但很快,“百萬”的健康出現了問題:它的耳朵開始流膿。起初,四月以為是被其他好斗的公鼠咬出的傷口,帶去醫院做檢查,卻被告知“百萬”得了腫瘤。

魔王松鼠屬于歐亞紅松鼠,體態中等,好動活潑。小太陽覺得自己現在飼養的兩只魔王松鼠,就是不折不扣的“哈士奇”。

12月4日凌晨,四月發現“百萬”的腳變成紫色,這是缺氧的癥狀,她偷拿了母親的車鑰匙,準備送“百萬”去最近的寵物醫院,先上高壓氧艙。結果還沒來得及上車,她就聽到裝鼠的框里“砰”地一聲,打開一看,“它吐了一口血已經死掉了”。

發現“百萬”死去的那個瞬間,四月跪在水泥地上大哭,然后托著花枝鼠僵硬的身體,在自己的寵物房里呆坐了一整夜。“那是我養最久的,也是最寶貴的耗子。”這個頂著一頭雜亂綠發的女孩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強調道。

同樣的心情,擁有百萬級粉絲的寵物博主董哲也體會過。她的手腕上有一片羽毛,那是去年夏天失去愛寵柯爾鴨“噠噠”的第二天文上的。手腕內側皮膚薄,文身的過程痛苦不堪,打小就怕疼的董哲一直哭,卻也沒喊停。

2018年,董哲在Instagram上刷到了圓滾滾的柯爾鴨的圖片。那時,這種外形滾圓、腿短黏人的寵物鴨還未因王思聰的高調購買和各種憨態可掬的表情包躥紅網絡,飼養的人少,價格卻不菲。董哲盤算著自己也能養一只,然后就有了“噠噠”。

2020年初,獨自生活多年的董哲帶著寵物貓“喬巴”和柯爾鴨“噠噠”,從北京搬到杭州。剛換了城市卻又撞上新冠肺炎疫情,生活節奏停擺,原本患有焦慮癥的董哲更加不安,心情崩潰的時候,她就在小區里一圈圈遛鴨子。

“和貓不一樣,鴨子對我需求很大。”在董哲的記憶里,“噠噠”格外黏人,看不見她就會嘎嘎亂叫。睡覺的時候,她把“噠噠”放進床邊的小盆里,“噠噠”會把脖子枕在盆子的邊緣,“把頭搭在那個地方,吊著脖子睡覺,就為了睜開眼睛就能看見我”。

“噠噠”補足了董哲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的情感空缺,但一次意外,“噠噠”的頭被門夾到,來不及送醫,“直接就沒了”。

小體格的異寵比犬貓要脆弱得多,醫生鞏小鵬對這樣的意外習以為常。“這種在外面跑來跑去的,可能一開門就被撞到了,再加上它們的骨頭很薄,兔子的骨密度是百分之八,鳥的只有百分之五。人有百分之二三十,你被門撞一下頂多疼一疼,兔子被撞一下骨頭就斷了。”

除此之外,在鞏小鵬看來,很多小型異寵急病的治愈率低,也因為它們生病時會“帶上面具”,把自己最弱的一面隱藏起來,而不是像犬貓一樣主動向主人表達難受。

“就像剛才要安樂死的那只兔子。”剛從鞏小鵬接診臺離開的垂耳兔“嘟嘟”因意外而骨折,但哪怕一截腿骨頭露在外面,“它現在吃也好拉也好,連走路也正常。主人一開始很難觀察到,等看到時,已經很嚴重了”。

花枝鼠是一種性格溫順的寵物鼠。許多人不能接受的長尾巴,在四月看來頗具可愛之處。

不光是生活中的微小意外,氣溫的變化也能輕易奪走一只異寵的生命。大四那年,湖南“鼠友”小太陽從鼠商手里買到了自己的第一只魔王松鼠。松鼠初來時,身體瘦弱,連眼睛都沒睜開。長沙冬日陰冷,學生宿舍沒有空調,小太陽就剪開自己的厚睡衣,用暖手寶替小奶鼠搭了個窩,“就像照顧小孩一樣,慢慢睜開眼,慢慢長大了”。

魔王松鼠的智商相當于一歲孩童,很快就能和主人互動。白天,松鼠陪著小太陽寫作業;待到晚上睡覺時,小太陽一鋪開被子,松鼠會自動躺到枕頭邊,等著她一起睡覺。

不過這只聰明黏人的小松鼠,最終也沒活到夏天——5月的一天,小太陽去學校旁的銀行辦業務,帶上了愛出門的松鼠,當天氣溫突然飆升至37度,本是步行即到的距離,可等小太陽辦完事,套著牽引繩站在她肩膀上的小松鼠卻蔫了。

松鼠趴回籠子里不愿動彈,待小太陽覺得不對勁把它抱出來時,“發現它心跳特別快,等了一下越跳越快,結果沒一會兒就停止心跳了”。四五年前,飼養松鼠的人并不多,有限的飼養經驗都來自貼吧和論壇,問過鼠商后小太陽才知道,魔王松鼠很怕熱,一旦中暑,“沒辦法治,只能等,如果能扛得過去就扛過去,扛不過去就不行了”

后來,小太陽又養過幾只魔王松鼠,才逐漸了解到,松鼠也有很多常見病,“缺鈣、寄生蟲和肺炎”,每種疾病都有可能導致松鼠死亡。而另一個難題也橫亙在她這樣的異寵飼養者面前:“除非它沒有生病,如果生病了,你要想給它看病特別難。”

小太陽先后生活在兩個中大型都市,花上高昂的費用,還勉強能找到幾個能給異寵看病的醫院,但她一些生活在小縣城的“鼠友”卻無此便利。之前,一位“鼠友”的松鼠得了皮膚病,“他很想救治,松鼠也去醫院做檢查了,但那地方根本沒有醫生會給松鼠看病,最后還是沒救回來”。

呱呱寵物醫院異寵分部的前臺墻面上,掛著一幅寫著“妙手仁醫”的大紅錦旗,這是一位叫做“紀梵希”的兔子家長送來的,錦旗對面,是塞滿上千份異寵病例的白色檔案架。

異寵生病癥狀各異,而且很難被收治,這是不少養寵人面臨的最大難題。哪怕是現在,異寵開始“出圈”,它們生病或受傷,大多時候也只能依靠主人自行救治。

目前,國內獸醫專業還沒有廣泛開設專門的異寵科目,鞏小鵬之所以跨入這行,最初也是因為自己喜歡的動物無法醫治——讀書時,他養的鸚鵡生病,卻找不到醫治的地方,他用自己學到的獸醫知識試著治,“結果就死掉了”。畢業后,看到犬貓醫療市場已經成為一片紅海,鞏小鵬便轉投異寵賽道,專攻小哺乳類和鳥類疾病。

可之前學過的知識,這下都要全部推倒重學,“一個物種學一次,一年學費就要十幾萬,后來一年學費將近二十萬”。鞏小鵬記得,那時自己每上兩個月班就得去進修一次,一年忙到頭,卻攢不下一分錢,是徹頭徹尾的“月光族”。

異寵醫療市場,一開始也不如鞏小鵬預想的那樣景氣。2017年前后,資本涌入寵物醫療行業,以犬貓為主要醫治對象的各類連鎖醫院開滿全國,而鞏小鵬從事的異寵醫療,卻不為投資人所喜,“沒人愿意投這么偏門,(我們)就只能和人家合作,靜悄悄做”。

和很多異寵家長認知相悖的是,鞏小鵬告訴我,在他們這樣的專業機構里,異寵的治療費用遠遠低于犬貓,“我們這絕育,公兔子收500元,母兔子收1000元,標準不會高也不會低;一臺常見的骨科手術,可能最貴也就收到5000元左右”。

異寵醫生的收入也不算豐厚,鞏小鵬的合伙人、呱呱異寵分部的院長成奇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披露過:有五年工作資歷的犬貓醫生,月薪一般穩定在一萬五千元左右,異寵醫生只有三分之二;頂尖的犬貓醫生,月收入可達五萬,但同樣資歷的異寵醫生,可能只有兩萬五左右。

柯爾鴨性格溫順,不吵鬧、不咬人,壽命最長可達十幾年,走紅網絡后,在國內市場單價曾被炒至上萬元。

鞏小鵬這樣的資深醫生,平時工作繁忙,上午要看住院病例,晚上還要接待急癥,卻依舊租住在距離呱呱醫院一個半小時車程的江橋鎮,因為“遠一點,房租便宜”。

不過,哪怕鞏小鵬覺得自己治療異寵的費用低廉合算,卻依舊超出了很多養寵人的預期。在呱呱寵物醫院的病房,我又一次見到了那只腿骨暴露在外,叫做“嘟嘟”的白色垂耳兔。鞏小鵬解釋,“嘟嘟”的骨折手術并不復雜,麻煩的是它在術前麻醉時,檢測到心律不齊,甚至出現了心臟驟停,醫生只得暫停手術,繼續住院穩定治療。現在,兩年前從菜市場買下“嘟嘟”的男主人正在考慮,要不要提前結束它的生命。

“我住得很遠,不能每天來看它,今天還是請了年假。也不知道住院要住多久。”這個皮膚略黑的年輕男人無奈道。他權衡目前狀況,覺得安樂死可能是省時省力的更好選項。

鞏小鵬卻不能輕易認同這類選擇,“如果達不到安樂死的條件,我們沒辦法去做這個事”。治療后寵物若無法獲得良好的生活質量,他會尊重養寵人的意見,但現在,“嘟嘟”的治療仍有意義,他想好了,如果主人堅持選擇安樂死,他會拒接:“換家醫院去做吧,不掙你這個錢。”

這樣的價值選擇,在這間小小的醫院里反復上演。在我拜訪當天,一號診室里,一位鬃獅蜥的主人正對著收費小票驚呼,1350元的檢查、治療費顯然超出了他的預期,更遠遠超過了一年前他購入蜥蜴時的價格。

這只白色鬃獅蜥幾天前指甲意外斷裂出血,主人簡單用水沖洗后就放回了缸里,“沒怎么管,吃得進拉得出,我想應該沒事”,結果幾天后,傷口惡化感染,蜥蜴的兩只眼睛也腫了起來,這才引發了主人重視。

好在病情暫時不太嚴重,處理完傷口,鬃獅蜥就能隨主人回家。走出診室前,這個拎著淺藍色寵物箱的男人開玩笑似的說了句:“再有病,去死。”

擁有多年看診經歷的鞏小鵬發現,異寵,尤其是難以與主人產生互動的爬行動物,被棄養的比例更高,“比如活得久一點的烏龜,養了二十多年的感情,抵不過它一次生病”。

直接在醫院棄養異寵的主人不多,但一個月總能碰到一兩例,鞏小鵬還遇見過直接被丟棄在醫院門口的兔子。不過他也相信,能帶著寵物走進呱呱的主人,都很愛自己的寵物,“不喜歡的,可能就不進醫院了,直接就丟掉了”。

在我初次拜訪后的第二天,垂耳兔“嘟嘟”的男主人還是決定搏一把,選擇了繼續手術。幸運的是,“嘟嘟”挺了過來,術后恢復良好,隔天就成功出院,手術、醫藥加住院前前后后共花去五千塊。接“嘟嘟”出院那天,男主人在微信朋友圈發了條“嘟嘟”的視頻,配文道:“你現在就是我家祖宗。”

奉賢郊區的三層別墅里,四月把一間臥室改造成了寵物房,房門上貼著一張寫著“養豬場”的黃色銘牌。十來平米的房間劃分清晰,靠墻兩側疊放了五個金屬籠子,中間是一張果綠色的懶人沙發——雖然母親給四月另備了一間臥室,但她還是更喜歡睡在這里陪著她的花枝鼠們。

“味道有點大。”走進房間前,四月好心提醒我。她寵物房里現在“住著”四十只花枝鼠,每一只都有自己的名字:長著對稱灰眉毛的公鼠叫“眉弟”,母鼠叫“眉妹”;身體瘦弱、“隔三差五要去做霧化”的是“仙仙”,也叫“林黛玉”;顏值最高的是“貌貌”,右額有片黑斑的叫“麥麥”,“因為它是我在吃麥麥脆汁雞時買的”……

這幾天,喜愛“跑酷”的“眉弟”已經代替“百萬”成為四月的最愛。“它剛睡醒的樣子特別可愛,耳朵特別紅。”站在我面前的女孩穿著件簡單的藍色T恤,頭發凌亂隨意地夾在腦后,沒化妝的臉上神采煥然,她熱情健談地向我介紹著每一只花枝鼠,偶爾抓過一只,提到半空中:“你看,它的尾巴會像直升機(螺旋槳)一樣轉!”

你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一年前還在接受專項治療,甚至被母親送去特殊治療機構住過幾周的嚴重雙向情感障礙癥患者。“花枝鼠是一件好奇妙的東西,他真的好治愈我。”把白胖的“眉弟”托上頭頂,四月開心地朝我做了個鬼臉。

去年年末,在加拿大讀電影相關專業的四月因疫情提前回國,經歷了心理病癥的爆發期后,她陷入了更深層次的空虛中,“在家里我不想跟爸媽講話,他們總讓我去找工作,我又沒畢業證書,能找到什么工作呢?”

四月不善社交,坐在辦公室里和陌生人交流,只能讓她感到害怕,“我在教室里都如坐針氈”,她也不愿聽從父母的建議,去見一個又一個的心理咨詢師,“又把事情重新說一遍,又要哭一遍,有什么意思?”

她想找些新鮮事情來填充自己的生活,然后在網絡搜索時意外發現了溫順、聰明的花枝鼠。做了三天功課后,她接回了四只花枝鼠,短短半年,四只變成了四十一只。

養鼠之后,四月發現自己“變得平和了”,她享受給花枝鼠們配口糧、搭籠子的時光,最喜歡看鼠子們擠在一塊搶食,窸窸窣窣地咀嚼聲讓她的世界變得安靜又熱鬧。她手機相冊里的電影圖片和韓流明星,也逐漸被花枝鼠取代。之前,四月很難和父母平和地溝通,三人同桌吃飯,她常常無法控制自己緊張焦躁的情緒。但現在,打開手機,看到里面花枝鼠的視頻和照片,她又能神奇地冷靜下來。

異寵能給人一些無法被輕易替代的情感支持,董哲堅信這一點,哪怕除了鴨子“噠噠”外,她還有一只養了多年的短毛貓“喬巴”。

“貓給不了你那種安全感,它只是給你陪伴。”因為父母早年離異,又經歷了前男友出軌,董哲對安全感有著極強的需求,“我是把自己封閉起來的,覺得誰都靠不住,誰都不會說他這一輩子只認準我,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感情。但是,”她的語氣突然柔和下來,“我在一只鴨子身上遇見了。”

剛養“噠噠”時,北漂的董哲剛和男友分手,情緒狀態很不穩定,她時而會被焦慮感拋到情緒浪潮的頂峰,時而又滑落至谷底感覺了無生趣,醫院的檢測報告上,她的多巴胺指數只有三十,不足正常人最低值的一半。

夜晚一兩點,她常常情緒崩潰“嚎啕大哭”,而“噠噠”躺在床邊的小盆里,把頭掛在盆沿安靜地陪著她。“它很黏我,要無時無刻都能看見我。我可以摸它、抱它,可以揪它脖子,怎么著它都行,但別人不行。”在董哲看來,柯爾鴨屬于鳥綱,而“鳥類的感情是很專一的”,不像人類,“比如說,我跟你離婚了,我還會跟別人好,但鴨子如果認定你是它的主人,你是它的伴侶,你是它的陪伴,它不會給別人碰”。

“噠噠”帶給了董哲渴求的忠誠感情,這是她“從男朋友身上,從父母身上,從兄弟姐妹身上都沒有找到的”,也幫助她重建了安全感。2021年4月,董哲和相識四年的男友結婚,我聯系上她時,她正和丈夫忙著裝修在杭州新租下的別墅,計劃給新養的柯爾鴨“美粘噠”挖出一片玩水的池塘。

離開的“噠噠”給董哲帶來了心態上的轉變,“教會了我去信任別人,教會了我去愛”,讓她的心能放得更開,她想,這或許也是自己最終選擇和男友走進婚姻的重要原因。現在,董哲和丈夫共同運營著一個叫做“噠噠和喬巴”的視頻賬號,他們又養了一只德文貓“圖圖”,一只黑色的柯爾鴨,還有小狗和鸚鵡。

董哲的丈夫也是個動物愛好者,“從小到大,家里的狗沒斷過”,但董哲覺得,自己對待鴨子們的感情和他不一樣,“我老公覺得這些動物們是陪伴,是寄托,沒有我重要。可有時候我會覺得,他沒有小動物重要。”

和董哲、四月不同,擁有十幾年爬寵飼養經驗的秦天,算是另一類典型的異寵愛好者。小學六年級時,父母給鬧著要養狗的他買了一只巴西龜,秦天自此進入了爬寵的神奇世界。初一時,他瞞著父母,哄著二姨買下了自己的第一只蜥蜴;初三時,他又從自家樓下的臭水溝里,撿回一只草龜。

中學時囊中羞澀,每個周六,秦天都會坐近兩小時的公交車,去合肥最大的花鳥魚蟲市場“裕豐花市”逛一個下午。待到上大學,口袋里能自由支配的錢變多,秦天的愛好開始真正爆發,他的爬寵缸換過不少主角:草龜、麝香龜、剃刀龜、睫角守宮、豹紋守宮、藍舌石龍子……

五年前,秦天去摩洛哥旅游,在一間餐廳外的灌木叢里抓到一只北非陸龜。摩洛哥是北非陸龜的主產地之一,當地有不少小販在路邊兜售白色的北非陸龜幼龜,折合人民幣五毛錢一只。比起國內市場動輒五六百元的價格,秦天冒出個瘋狂的想法:要不要把龜綁在大腿上,或是塞到內褲里帶回來?

“我是真在思考這個可能性!因為太心動了。”受訪時,秦天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于爬寵的狂熱喜愛:“爬行動物的種類非常豐富,每一種都有各自不同的花紋、鱗片或者是顏色。”他覺得自己像是得了收集癖,又像是迷上氪金抽卡游戲的玩家,“就是把想抽的卡抽全,把所有的種類都養一遍,體驗一遍”。

最近,秦天賣掉了自己的水族箱,將里面的兩只烏龜也一道轉手,“玩膩了”,他新接回了一只有著黑色環形斑紋的藍舌石龍子,用樹皮把爬寵缸布置成了森林地表,準備觀察“蜥蜴在近似于自然環境下的一種整體景觀表現”。

秦天的做法在爬寵圈并不罕見,對他這樣的飼養者來說,相較能帶來情感陪伴的貓狗,爬行動物“更多滿足的是短暫的觀賞樂趣”,在愛好者們聚集的微信群和論壇里,“每天都有各種交換,比如用我的蜥蜴換你的龜,用我的蛇換你的蜥蜴”。

這種高頻量大的交易,也帶來了很多隱患。秦天后來才知道,初中時自己花二十元買到的蜥蜴是麗紋龍蜥,這一物種在2000年被列入《國家保護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經濟、科學研究價值的陸生野生動物名錄》。“在花鳥市場曾經遍地都是,商家說養起來很簡單,放盒子里扔點小蟲子就行。但其實麗紋龍蜥飼養比較復雜,因為它們都是野生的。”

占地十萬平方米的廣州花地灣花鳥魚蟲批發市場,是秦天去過最大的花鳥市場,他最愛里面的龜區,“你能想到的所有品種在花地灣都能找到”。但也正是他口中這個“國內養龜人的圣地”,多次爆出商家販賣珍稀動物被捕的新聞。更別提早年風靡的幾個異寵論壇和二手交易平臺,類似的灰色交易也絕不罕見,好在“現在管得也嚴了”。

飼養異寵帶來的問題還遠不于此。三十毫米大小的杜比亞蟑螂,是爬寵最佳的蟲食性飼料,也是大學時,秦天給自己的豹紋守宮常備的口糧。一次,他收到的快遞包裝袋破損,數十只蟑螂在十來平米的宿舍地面逃逸。秦天連忙上手抓回大半,又買了蟑螂藥和蟑螂屋,才勉強把剩下的清理干凈。秦天回想,幸虧其他舍友當時不在宿舍,這起小型“環境污染事件”才未引發公憤。

“蟑螂泄露”只能算是半個鬧劇,但很多異寵擁有自身的獨特習性,處置不當將會對本土生物種群和公共衛生防疫帶來安全風險。

“鳥類、蜥蜴被棄養之后多是活不成的,但有的龜類會引起生態鏈紊亂,比如巴西龜。”鞏小鵬告訴我,目前市場上最常見的觀賞龜巴西龜,也被稱為“生態殺手”,一旦被放入原產地外的自然水體中,沒有天敵的它們便開始破壞原有生態平衡。

一些被遺棄的異寵,還會危害到人身安全。12月初,上海普陀區一小區內,一只白色狐貍四處游蕩,引發了住戶恐慌。民警調查后發現,這是一位租客養的寵物,在搬走時遺棄。

“狐貍不能算寵物,是猛獸。”作為一名異寵醫生,同樣也是資深異寵飼養者的鞏小鵬覺得,雖然異寵飼養者群體在不斷擴大,但人們對異寵的認知,還停留在一個亟待提升的層面。

在我蹲守呱呱寵物醫院的第三個下午,一位扎著低馬尾的中年女性提著鸚鵡籠子走進了診室。為避免鸚鵡應激,出現意外,鞏小鵬特意關上了燈,整個問診過程在黑暗中持續了一小個多小時。

“沒辦法,要從飼養開始教。”鞏小鵬解釋道,異寵看診時間往往比犬貓更長,“犬貓作為寵物飼養已經有很久的時間,但對異寵來說,這個過程剛開始。我們要不停地、一點點對客戶進行教育”。

很多常見的飼養誤區能輕易斷送寵物的性命。“我們小時候唱兒歌‘小白兔愛吃蘿卜和青菜’,都是騙鬼的。”鞏小鵬的語氣和表情都有些無奈,“兔子要吃草,不要吃蘿卜和青菜”。鞏小鵬見過把兔子買回家后只喂青菜的案例,“然后就拉稀,引起敗血癥。這種十個都救不過來一個”。

這樣讓人惋惜又詫異的故事并不少見,“像烏龜會嗆水、被溺死”,很多新手飼養者會將烏龜直接放進深水缸,但烏龜屬于爬行動物,靠肺呼吸,很多品種都不能長期生活在水里。

“這些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即便鞏小鵬堅信,飼養方便的爬行動物將是今后都市養寵的流行趨勢,但他也承認,這個圈子還相對小眾,依舊有相當多的現實問題存在。

鞏小鵬也想過主動去解決這些難題,比如出版一本異寵飼養和救治的專著——這個想法在他心里反復已久,他和同事去找過出版社,對方只是規勸,“人家說你這么一點小東西,印什么書”?想自費申請書號,但高昂的費用又勸退了他們。

我最后一次見鞏小鵬時,他正和同事討論新編寫的一本異寵家庭急救手冊,他負責撰寫鳥類和小哺乳類部分的內容,暫時沒法出版一本完整的書,鞏小鵬希望,這本家庭手冊至少能先起到一些效用,“你在家里面可以做的急救操作,(異寵)至少有機會往醫院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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