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博里奇身上有許多標簽:智利史上最年輕的總統、當今全球第二年輕的國家元首、智利第一個首輪選舉落敗后反超的總統、智利史上獲得選票最多的總統……而其中最鮮明的一個標簽是85后。他,再次印證了政治不再是年輕人的禁區。
2021年12月19日,時年35歲的加夫列爾·博里奇在智利總統大選中獲勝。3個月后,他將正式就職。博里奇身上有許多標簽:智利史上最年輕的總統、當今全球第二年輕的國家元首、智利第一個首輪選舉落敗后反超的總統、智利史上獲得選票最多的總統……而其中最鮮明的一個標簽是85后。
一匹“黑馬”的逆襲
博里奇的選舉之路就是一匹“黑馬”逆襲的過程。選舉前,他剛滿參加競選規定的最低年齡,勉強湊夠了獲得競選資格所需的3.5萬個簽名。出人意料的是,他一舉擊敗了熱門候選人、圣地亞哥市長丹尼爾·賈杜,代表左翼聯盟“贊成尊嚴”參加總統競選。在首輪投票中,他輸給了政壇老將安東尼奧·卡斯特,位居第二。由于首輪投票中無人獲得有效投票的半數以上,2021年12月19日,博里奇和卡斯特進行了第二次較量。這一次,博里奇獲得了56%的選票,成功問鼎總統寶座。
這次選舉對智利乃至整個南美地區都影響深遠——博里奇和卡斯特的角逐,決定了智利在接下來的4年里向“左”走還是向“右”走。卡斯特屬于極右翼政營,主張減低稅負、排斥移民、回歸“傳統家庭價值觀”;博里奇主張增加稅收,改善社會福利,改革由私人機構主導的養老和醫療體系,并促進綠色經濟轉型。
“如果說智利是新自由主義的搖籃,那么,它也將成為新自由主義的墳墓。”博里奇在公眾演講中呼吁,“不要害怕年輕人改變這個國家。”
從街頭運動的學生領袖到冉冉升起的政壇明星,博里奇只用了10年時間。2011年他還是法學院大四學生時,智利爆發了一場席卷全國的學生運動。成千上萬名學生在蕭瑟寒冬走上街頭,要求政府為所有人提供免費、優質的教育。作為這場運動的領袖之一,博里奇沒有完成學位,卻由此進入政壇,成為國會議員。智利媒體如是評價:“他是更年輕、更現代、更進步的選民代言人,給人們留下了與時俱進的印象。”
他再次印證了政治不再是年輕人的禁區
曾幾何時,政治被默認為年長者的游戲和年輕人的禁區。隨著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步入政壇,這種傳統觀念正在被改變。
《美洲季刊》指出,盡管18至30歲的年輕人占發展中國家人口的一半以上,但他們往往缺乏政治話語權。以拉丁美洲為例,該地區人口年齡中位數是30歲,而往屆領袖在任期內的年齡都在60歲以上。
《美洲季刊》認為,年齡差距不一定是問題,年長者也可以有年輕人的心態。但問題在于,建制派(意指當權派)精英們打造的世界越來越不能滿足年輕人對現實的需求和對未來的期待。例如,在上一屆拉美國家的總統中,沒有人獲得超過28%的支持率;在智利,只有6%的人對國會持正面看法;在巴西,對國會持正面看法的人只有3%。
政權和民意的脫節,既體現了代際差異,也反映了大眾對變革的渴望,“Y世代(1980至1995年出生)”和“Z世代(1995至2010年出生)”的呼聲尤為強烈。他們成長于世紀交替之際,親眼目睹世界格局的重大變化,而治理體系卻“還停留在上個世紀”。“黑人的命也是命”“氣候正義運動”“為我們的生命游行”等一系列政治運動背后,是將過去的政治結構推倒并重建的訴求。
對年輕人而言,什么樣的人才是21世紀領導者的理想人選?“一個敏銳的、善于表達的、受過良好教育的、向全世界開放的、具有強大思辨能力的人。”墨西哥知識分子瓦萊里婭·莫伊在墨西哥《金融報》專欄文章中寫道:“突然間,所有人都開始尋找這樣的人。”
在這種思潮影響下,全球政壇近年來涌現出一批“Y世代”領導人。2017年5月,時年39歲的馬克龍贏得選舉,成為法國歷史上最年輕的總統;2017年10月,時年37歲的杰辛達·阿德恩成為新西蘭自1856年以來最年輕的總理;2019年12月,時年34歲的桑娜·馬林當選芬蘭總理,成為當時全球最年輕的國家元首。除了總體上更年輕外,元首們的背景也趨于多元化。比如,2017年6月,時年38歲的利奧·瓦拉德卡成為愛爾蘭最年輕的總理,他也是該國首位公開同性戀身份和首位印度裔的總理。
美國《時代》周刊指出,這些領導人在政壇雖是后起之秀,但年輕并不等于沒有閱歷。實際上,他們的聲望和權力都建立在經驗基礎上。比如,博里奇在2013年和2017年連續兩屆國會選舉中都獲得了麥哲倫-南極大區的最高選票,積累了豐富的政治經驗和牢固的民意基礎。
他將是拉美“最難的總統”之一
“拉美人希望這個小伙子能夠帶來變革,因為他們受夠了。”拉美研究中心主任江時學表示,年輕能給人帶來一種新鮮感和魄力感,這正符合大多數智利人改變社會現狀的期待。但他強調,無論是在智利還是其他國家,任何改革都會面臨各種挑戰。
美洲學會副董事布萊恩·溫特認為,博里奇將成為拉丁美洲近年來“最難的總統”之一,他背負著智利年輕一代的期待。博里奇上任后,需要平息持續多時的抗議,通過制定新憲法提高社會福利,創建大多數人負擔得起的養老、教育和醫療制度,同時又要保持經濟活力、促進經濟增長,以支付高福利所需要的成本——在過去30年里,還沒有哪個智利領導人能做到。(《中國青年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