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母親親近而疏遠。在我最需要母親的時候,她總是為生計奔波在外。我對母親最深的眷念就是在車站她送我時悲傷的眼淚,迎我時那滿足的笑容。
博士畢業后,我簽了一家上海的公司。母親結束了在外漂泊的日子,同父親一起回了老家。母親提出過來照顧我,我也想借此機會和母親多親近,很高興地同意了。可母親卻遲遲不來,反復說要來,又反復說不來。她有各種理由:“你爸不愿去,我走了,他怎么辦?”或者是:“我年紀也不算太大,怎么能靠你養呢?”即便父親同意,我一天的工資頂她一個月的工資,母親還是各種糾結猶豫。
我跟朋友說了這件事后,朋友說:“你天天表現得無所不能,什么都能解決,根本就不需要你母親,她一點兒價值感都沒有,怎么能安心來你這兒?但只要你堅定地跟她說:‘媽,我非常需要你,你一定要來。’我保證她就不糾結了,說不定連你爸也給勸來了。”
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按朋友說的去勸母親,她果然松口了。我又用同樣的方法對父親說:“爸,你一定得跟我去上海,我們一家人肯定是要在一起的,這事兒沒商量。”新生活就這樣開始了,父親做了保安,母親在家照顧我倆。
一天,我和父親、母親一起到公園散步,天上星星點點,晚風輕拂,我真正感受到,一家人在一起是那么溫馨美好。我很慶幸,我用“強勢”孝順增強了母親內心的安全感,換來了父親的舒適安寧,還有我們一家人的人間煙火。
(《分憂》 劉夢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