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幽靈

袁家勇

禮拜六一早，庸庸探長帶著兒子艾松走進了國購商廈，準備買些短缺的生活用品。正在這時，探長的手機響了，是國購商廈保衛部的楊隊長打來的：“探長，不好了，我們董事長在負一層車庫中突然去世了！”

“楊經理，我就在商廈，馬上去地下車庫！”庸庸探長一聽有案子，拉著艾松急忙乘電梯來到了負一層。楊隊長已經等在那里，見到探長，急忙說起案發情況：當時，一個保安正在車庫巡邏，碰巧發現董事長在車內座椅上掙扎，他上前喊了幾句也沒回應，他怕出問題，立即敲碎玻璃，卻發現董事長已經沒了氣息……

庸庸探長看了看車子，這是一臺中型豪華轎車，透過玻璃看到里面坐著一位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人，腦袋無力地耷拉下來。庸庸探長立即聯系法醫來到現場，又請楊隊長找來董事長的女朋友黎小姐。

匆忙趕來的黎小姐用備用鑰匙打開車門。瞬間，王董事長從座椅上歪倒下來。法醫經過檢查，發現死者身上沒有明顯外傷，死亡原因初步推斷是內臟損傷。

“法醫，還有其他線索嗎？”

法醫用隨身攜帶的儀器在車內檢測了一番說：“車內沒有發現任何有害物質。”說完，又從盒子里拿出一根銀針，在死者身上刺了一下，接著拔出來看了看說：“探長，初步斷定此人不是中毒身亡，只有等解剖后才有結果。”

“法醫，會不會是在車內缺氧窒息死亡的？”

“肯定不是，汽車根本就沒發動，缺啥氧呀！”

庸庸探長一聽，皺了皺眉頭，喊了起來，“楊隊長，樓上辦公室來人了嗎？！”

楊經理指了指身邊的高個子說：“來了，探長，他是公司辦公室劉主任！”

“劉主任，我想問一下，王董事長從辦公室下來時的狀態怎么樣？”

“董事長從辦公室出來時狀態挺好的，真沒想到十分鐘不到就去世了！”

庸庸探長點了點頭，說：“劉主任，董事長有沒有什么仇人？”

劉主任搖了搖頭，說：“董事長為人挺好，即使與競爭對手也能和平相處。”

“知道了。”庸庸探長說完，轉身走到黎小姐面前，問道：“王董事長有高血壓心臟病或者其他疾病嗎？”

黎小姐抹著眼淚抽泣起來：“探長，董事長前幾天才體檢過，報告上說他各項指標正常，沒有任何疾病呀。”

“黎小姐，王董事長有沒有仇人？”

“沒有。據我了解，他人緣很好。”

庸庸探長一聽，感覺事情有點兒蹊蹺，沒有疾病，沒有仇人，不是下毒，也不是車子的緣故，問題究竟出在哪里？

站在一旁的艾松思索了一會兒，悄聲說：“老爸，會不會是新型武器殺人呢？”

庸庸探長看了艾松一眼，問道：“啥武器？”

“有人用了我們沒見過的神秘武器！”

“呵呵，想象力很豐富嘛！”庸庸探長說完，拉了一下楊隊長，說，“艾松的‘有人’提醒了我，任何兇手都會留下痕跡。我們現在去監控室，看看有沒有線索。”

走進監控室，六個顯示屏無死角。庸庸探長調出了剛才的視頻，首先王董事長很從容地走出辦公室，獨自進了電梯，很快來到負一層，走出電梯，徑直走到汽車前，打開車門，坐上駕駛位置，然后關上車門。很快，他渾身扭動起來，接著就不動了。

庸庸探長反復看了視頻，沒發現一點兒線索，一切都很正常。

艾松看完視頻，嘴貼到老爸的耳朵旁緊張地說：“老爸，地下室會不會有鬼怪幽靈，他們發出恐怖的聲音，嚇死了王董事長？”

庸庸探長眼前一亮，是啊，聲音的確能殺死人，只有聲音才能殺人于無形。

一行人從監控室又回到了案發現場。

庸庸探長仔細查看了現場，發現地下室燈火通明，地上連根針都能看見，這里根本藏不住人。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在車子本身，他又仔細檢查了車內車外，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當他打開后備廂，拎起一箱“特侖蘇”時，感覺不對勁，這箱牛奶怎么那么沉。仔細一瞧，發現盒子中間有個圓形的物體，方向是朝向駕駛位的，頓時警覺起來。

庸庸探長打開箱子，發現箱內有臺小型電器，機身還有點兒溫度，說明剛剛使用過。

這是什么東西呢？自己從來沒見過，難道是一種聲波武器？聽說有種裝置叫“次聲波發生器”，它發出的次聲頻率和人體內臟器官的固有頻率（4～18Hz）相同，會引起人的五臟六腑產生強烈共振，極易導致人體血管破裂、內臟損傷，甚至快速死亡。

王董事長就是內臟損傷致死。難道就是“次聲波發生器”發出的聲音造成的？

庸庸探長帶著箱子來到了聲學研究所，接待他的是研究所的劉所長。

劉所長打開盒子一看，頓時皺起了眉頭，說：“這臺機器就是所里研制出來的新型‘次聲波發生器’，這機器應該存放在庫房，至于為什么出現在案發現場還是個謎。”

“所長，到目前為止，沒人告訴你東西丟了嗎？”

“探長，庫房管理員沒有告訴我啊！”

“走，我們去庫房看看！”

“好！”劉所長帶著庸庸探長來到了庫房，面前的庫房是間簡易的平房，四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

庫房管理員老張見所長帶人過來，趕忙站了起來。聽說他們要看“次聲波發生器”，便帶著他們來到庫房里。

老張打開鎖，看了一眼存放“次聲波發生器”的地方，發現東西消失了，頓時額頭上冒出冷汗。

庸庸探長揮了揮手，說：“你們別動，我勘查一下現場！”說完，他彎腰用放大鏡看了看地面，發現室內地上沒有任何腳印痕跡。

老張邊擦汗邊說：“我平時一般不檢查庫房，真搞不清東西是怎么被盜的！”

“老張，四周有監控嗎？”

老張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有的，探長！”

說完，幾人來到監控室。視頻上，一個頭戴絲襪的人從下水道里爬出來，移動到庫房的窗前，用東西撬開窗戶，爬了進去，抱出“次聲波發生器”，把窗戶恢復原狀后，邊走邊抹去腳印，倒著爬回下水道溜走了。

庸庸探長仔細看了看對方的身影，根本辨別不出對方的年齡，感覺這個家伙是一個具有高超反偵查能力的人。

更讓探長不解的是，這個小偷從聲學研究所出來后，“次聲波發生器”是怎么進了王董事長車子的后備廂里的呢？

庸庸探長回到刑偵隊，調出了王董事長寶馬車的所有行動軌跡，很快發現在一個視頻畫面很模糊的地方，一個人影站在后備廂邊晃動。他立即調出旁邊的兩個攝像頭，找到這個人影的清晰畫面。

經過信息對比，很快找出這個人的詳細信息。此人叫楊凱悅，是個慣偷，剛剛刑滿釋放。

庸庸探長迅速指派趙警官去楊凱悅藏身的地方將其抓獲。

在事實面前，楊凱悅交代了一切：剛從監獄出來沒有經濟來源，看到網上有人發帖雇用小偷，便聯系上了。對方付了押金后，他便根據對方指示，首先去聲學研究所偷來了“次聲波發生器”，然后找來了特侖蘇盒子，把機器放在盒子里，在一個隱蔽處放到寶馬車里，特意將機器的洞口對著駕駛位方向。做完這一切后，他又把機器的遙控器交給了雇主。

“楊凱悅，你和雇主見過面嗎？”

“沒有，探長，我們都是通過網上聯系的。”

“現在你還能聯系到雇主嗎？”

“對方付清所有款項后，我曾經試圖再次聯系他，發現對方的QQ是臨時申請的，后來注銷了，現在根本聯系不到了。”

“你們的付款方式是轉賬還是現金？”

“現金。他把錢放在章和路的第三個垃圾桶，讓我去取，啊，想起來了，上次的遙控裝置，我也是放在那個垃圾桶里的。”

庸庸探長點了點頭，吩咐道：“小趙，你去交警隊把章和路近期的視頻調來看看！”

“好的！”趙警官說完，走了。一會兒，他拿著一個硬盤回來了，接著在電腦上放出了監控視頻，屏幕上有個年輕的男人頭戴鴨舌帽，眼戴墨鏡，根本看不出是誰。他第一次放錢，第二次拿一個看似平板的東西，第三次又拿了一袋錢放進了垃圾桶，然后低著頭走了大約一里路，最后上了一輛桑塔納轎車。

趙警官敲了敲鍵盤，追到了蒙面人上的桑塔納車子，笑了起來：“探長，車子的牌照找到了！”說完，便在電腦上敲了起來。“探長，車主找到了，住在強強別墅區三棟一號，名叫王斌。啊，不會吧，他竟然和王董事長是親兄弟！”

庸庸探長手一揮，說：“走！我們去抓人！”說完，和趙警官一起來到了強強別墅區三棟一號，抓住了王斌。

很快，大家開始搜索起來，庸庸探長在門后的垃圾桶里找到了“次聲波發生器”的遙控器。

在事實面前，王斌交代了作案的經過：他的父母去世后，留下了一大筆遺產，心胸狹窄的王斌想獨吞遺產。他看到報紙上“次聲波發生器”的新聞，便想出了一個用次聲波殺死哥哥的鬼主意。他從網上招募了慣偷楊凱悅，讓楊凱悅去聲學所偷來“次聲波發生器”，然后又讓楊凱悅悄悄放進他哥哥車子的后備廂里。

拿到遙控器后，他天天跟蹤哥哥，發現哥哥一個人來到地下室，認為機會來了，隨即按下了發射鍵，用次聲波殺死了哥哥。

回家的路上，庸庸探長拍了拍艾松的肩膀，“艾松，你的想象幫了大忙，不錯，不錯！”

艾松呢，得意地笑了。

選自《故事大王》202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