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視角下國內外數字化轉型研究：綜述及展望

2022-02-11 01:50:26李北偉

科技進步與對策 2022年2期

李北偉，宗信，李陽

(1. 吉林大學管理學院； 2. 吉林大學中國科技政策與科技管理研究中心，吉林長春 130022； 3.國防科技大學文理學院，湖南長沙 410073)

0 引言

這次抗擊新冠肺炎疫情，進一步凸顯了產業數字化轉型升級的必要性和緊迫性。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危和機總是同生并存的，克服了危即是機”。疫情給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帶來前所未有的沖擊，同時也為改造提升傳統產業、培育壯大新興產業提供了新機遇。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放眼未來、順應大勢，作出建設數字中國的戰略決策。雖然我國已經認識到產業數字化轉型升級的必要性和緊迫性，但目前國內外數字化轉型研究剛剛起步，理論建構仍處于探索階段，鮮有基于產業視角的國內外對比分析。因此，本文從產業視角出發，對國內外數字化轉型文獻進行梳理與歸納，旨在展現該領域國內外相關研究概況，繪制未來數字化轉型研究路徑，填補國內外數字化轉型領域研究空白，并對未來研究進行展望，可為研究發展與政策實踐提供借鑒。

創新是時代發展的永恒主題，新技術、新產業賦予創新力量，數字化轉型也給創新創業帶來新機遇。數字化轉型往往是對以往商業模式的創新，進而帶來企業協作模式的變革，體現出產業發展的創新創業深度，以及數字技術對用戶、企業、產業的顛覆性影響。產業數字化轉型是傳統產業利用數字技術，打通不同層級與不同行業間數據壁壘，創造新產業、新業態、新商業模式的一種數字化轉型活動。近年來，國內外學者對數字化轉型內涵界定如表1所示。

1 理論基礎

1.1 戰略一致性理論

戰略一致性是指業務與數字戰略不斷保持一致的持續過程[7]。業務與數字化戰略保持一致的4個重要領域分別是戰略執行、技術轉型、競爭潛力和服務水平，管理人員通過運用這些能力，在業務競爭中利用數字技術獲取優勢。有效的管理需要在上述4個領域的選擇之間取得平衡。Li等[11]利用戰略一致性理論開發出一個經驗派生的電子領導力模型，該理論模型可幫助中小企業在企業戰略與數字技術之間建立有效一致性。

1.2 動態能力理論

動態能力理論是指組織為使產品快速上市、有效掌握變化萬千的商機，以及持續建立、調適、重組內外部各項資源與智能從而形成競爭優勢的一種彈性能力。動態能力理論是分析傳統企業數字化轉型的重要視角。數字化鼓勵組織通過解耦、去中心化、價值鏈的生成性等抓住機遇，并從中獲取價值[7]。Warner & W?ger[12]探討傳統行業企業如何構建數字化轉型的動態能力，并借鑒高級管理人員的數字化項目經驗，提出流程模型，揭示觸發、啟用和阻礙數字化轉型動態能力建設的通用應急因素。

表1 數字化轉型內涵界定Tab.1 Definition of connotation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2 數據來源與研究設計

2.1 數據來源

本研究采用文獻計量學與傳統文獻回顧法相結合的方法，在科學檢索、可視化分析及文獻篩選的基礎上，使用VOSviewer文獻計量分析軟件，對相關研究進行系統全面梳理。

為確保外文樣本文獻質量，選取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數據庫，將主題詞設定為數字化轉型(digital transformation)、數字化+轉型(digital* AND transform*)和數字化(digitalization)。研究領域設定為社會科學(SOCIAL SCIENCES)，研究方向設定為BUSINESS ECONOMICS。將文獻類型設定為ARTICLE和REVIEW，語種設定為ENGLISH。進行去重處理后，共檢索到1 681篇文獻，設定為本研究的外文初始樣本。

為確保中文樣本文獻質量，選取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將主題詞設定為數字化轉型(digital transformation)、數字化+轉型(digital* AND transform*)和數字化(digitalization)。搜索庫設定為學術期刊，來源類別設定為核心期刊，進行去重處理后，共檢索到1 580篇文獻，設定為本研究的中文初始樣本。

2.2 高被引論文分析

選取外文初始樣本，依據Web of Science數據庫領域中的高被引論文功能過濾結果，提取被引頻次排名前10的外文文獻，如表2所示。

全球化使得供應鏈管理和控制更加困難，區塊鏈技術作為分布式數字賬本技術，能夠確保供應鏈的透明度、可追溯性和安全性，有望緩解全球供應鏈管理問題。Saberi等[13]研究區塊鏈技術和智能合約在供應鏈管理中的應用前景，提出區塊鏈技術實施的4種障礙；Frank等[14]探討工業4.0技術在制造企業中的運用模式，提出創新創業前沿技術和基礎技術需要考慮的基本要素。數字技術產生影響，促使組織作出創新創業戰略反應，如Vial[15]通過對282篇文獻進行回顧，歸納構建數字化轉型框架。對于數據驅動的預測方法，其性能密切依賴于提取特征的形式和趨勢，如Javed等[16]研究基于振動數據的健康監測方法在預測中的應用；Bogers等[17]討論開放式創新在數字化轉型實踐中的作用，提出開放式創新和創新創業政策背景下數字化轉型關鍵趨勢、不確定性挑戰及歐盟資助項目的解決方案。

數字技術在服務業務轉型中的作用尚未得到充分研究。Ardolino等[18]探討物聯網(Internet of things，IOT)、云計算(cloud computing，CC)和預測分析(predictive analysis，PA)如何促進工業企業服務轉型；Kathan等[19]關注利用閑置產能、共享經濟對商業模式和創新創業的影響；Wang&Hajli[20]研究大數據分析在醫療保健領域的作用，通過調查涵蓋63家醫療保健機構的109個案例，探索大數據分析能力與業務價值之間的因果關系，以及大數據分析促進創新創業成功的路徑；Hinings等[21]提出3種數字化轉型的新型制度標準；Warner&W?ger[12]研究揭示出引發、促成和阻礙數字化轉型動態能力建設的因素。

本文從產業視角分析外文高被引論文，發現國外研究注重工業4.0等先進技術對產業發展的影響[13-14,20]。實現傳統產業的數字化轉型，就是要通過信息技術廣泛連接消費主體，以數據流帶動資金流、物資流。國外學者普遍認為數字技術為產業數字化轉型提供基礎支撐[18-19]，也有學者認為數字化轉型的制度標準和動態能力建設是研究重點[12,21]。只有推動科技與產業深度融合，各行各業才能在“新基建”帶動下，從企業個體轉型上升到產業協同升級。

選取中文初始樣本，設定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主要主題為數字化轉型，本文提取被引頻次排名前10的中文文獻，如表3所示。

表2 外文高被引論文排名Tab.2 Ranking of highly cited papers in foreign languages

數字技術的運用改變了傳統創新創業邏輯。張曉和鮑靜[22]論述政府數字化建設的核心特征、政策導向和理論實踐，并基于數字政府即平臺的概念，研究英國創新創業的數字化轉型策略；肖旭和戚聿東[23]研究認為，實現我國產業高質量發展，產業轉型升級是根本目標；左健和孫輝[24]提出“內容為王”是傳統出版社數字化轉型的創新創業之路，并討論復合出版的涵義及涉及的相關信息技術；嚴若森和錢向陽[25]研究中國運營商數字化轉型的外部競爭格局，構建中國運營商數字化轉型的PEST-SWOT模型，提出中國運營商創新創業和數字化轉型的模式抉擇；吳靜等[26]剖析疫情中數字化轉型存在的風險與機遇。

蔣曉麗和石磊[27]從媒介融合角度研究我國報業數字化轉型的產業演化機制；呂鐵[28]提出推進企業智能制造、行業平臺賦能和園區生態構建的建議；韋顏秋等[29]探討大數據時代商業銀行數字化轉型路徑和模式；劉海啟[30]認為，現代農業數字化轉型為數字農業的發展與創新創業提供了核心生產要素和有力支持，并提出加快構建數字農業經濟體系；吳朝平[31]指出，數字化轉型成為零售銀行潛在市場發展的核心目標，并提出以平臺、場景、產品、流量4個方面為支點，推進創新創業和數字科技應用拓展。

綜上可知，國內研究更多關注產業數字化轉型的戰略、價值維度、理論邏輯和趨向路徑[22-23,28]，而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價值維度體現在驅動產業效率提升和推動產業跨界融合等方面。國內學者普遍認為，信息技術能夠推動出版產業數字化轉型，實現復合出版商業模式與媒介融合[24,27]。這為媒體行業增添了更為多樣化表現樣式，從而能夠滿足用戶不斷變化升級的需求。也有學者認為電信產業、銀行業和農業的數字化轉型戰略、路徑和模式是研究重點[25,29-31]。后疫情時代，各產業要持續推動數字化轉型升級，為更好地應對外部風險挑戰積蓄經營動能。

表3 中文高被引論文排名Tab.3 Ranking of highly cited papers in Chinese

2.3 關鍵詞聚類分析

5個聚類主題分別為產業壁壘(Industry barrier)、經濟轉型(Economy transformation)、商業創新(Business innovation)、疫情變化(Covid change)和企業數字化(Enterprise digitalization)。其中，關鍵詞創新出現頻次為527次，戰略出現頻次為376，疫情出現頻次為328次。因此，基于產業視角，外文文獻的具體研究內容可歸納為3個主要研究熱點，即產業數字化轉型與創新研究、產業數字化轉型與戰略研究及產業數字化轉型與疫情研究。

表4 外文文獻關鍵詞聚類分析結果Tab.4 Clustering analysis results of keywords in foreign literature

5個聚類主題分別為數字化媒體融合、數字出版商業模式、數字經濟高質量發展、教育出版轉型和融合發展轉型升級。其中，關鍵詞創新出現頻次為277次，戰略出現頻次為203次，媒體出現頻次為186次。因此，中文文獻的具體研究內容可歸納為產業數字化轉型與創新研究、產業數字化轉型與戰略研究及產業數字化轉型與媒體研究3個主要研究熱點。

表5 中文文獻關鍵詞聚類分析結果Tab.5 Clustering analysis results of keywords in Chinese literature

3 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國外研究綜述

3.1 產業數字化轉型與創新研究

Moi&Cabiddu[32]對在線租房平臺Spotahome的數字化轉型營銷創新能力進行實證研究，確定其關鍵理論維度；Genzorova等(2019)研究運輸業如何利用數字化技術改變經營模式，并通過案例研究設計經營模式的創新過程；Zaharia &Pietreanu[33]概述機場數字化創新發展趨勢和全面管理策略，分析羅馬尼亞國際機場數字化改造的技術挑戰；Dragomirov & Boyanov(2021)基于企業創新創業視角，研究保加利亞數字化轉型問題，并提出物流領域數字化程度的評價方法；Suvorova等[34]論述數字化轉型在集裝箱運輸中的主要創新應用領域，分析近3年集裝箱運輸市場實施數字化轉型的技術成果；Li(2020)探討數字技術如何促進創意產業商業模式創新，發現整體商業模式框架通過遞歸學習過程得到細化和擴展；Guillaume等(2021)探討商業模式創新過程中數字化轉型在微觀層面實踐的作用，并利用全渠道零售案例進行實證分析；Nambisan等[35]認為數字技術不僅可為創業者和企業家提供創新機會，還會對價值創造和價值獲取產生更廣泛的影響；Li等[36]對7家中小企業在阿里巴巴數字平臺上的跨境電商數字化轉型進行定性研究，提出數字平臺服務提供商如何幫助中小企業轉型和數字創新創業的見解。

圖1 外文文獻關鍵詞聚類及分布圖2 中文文獻關鍵詞聚類及分布 Fig.1 Clustering and distribution of keywords in foreign literature Fig.2 Clustering and distribution of Keywords in Chinese literature

醫療健康專業人員在日常工作中經常需要訪問信息系統，Klinker等[37]設計出科學的研究方法，允許專業人員無需手動記錄信息和執行程序，從而有效提高醫務效率，促進醫療領域創新創業；Agarwal等(2010)回顧現有健康信息技術(Health IT，HIT)研究成果，發現健康信息技術創新在提高醫療質量和降低醫療成本方面具有很好的應用前景；Hermes等[38]通過企業服務數據庫公司Crunchbase提供的1 830個醫療健康組織運營數據，分析醫療健康產業數字化轉型現狀。

本文從產業視角分析國外產業數字化轉型與創新研究，發現國外研究注重房地產、運輸業和航空業的營銷能力、敏捷方法、商業模式框架和管理策略[32-34]。傳統產業的數字化轉型之路，是集政策、技術、人才于一體的變革模式。國外學者普遍認為數字技術能夠推動商業模式創新，實現價值創造和價值獲取[35-36]。數字化轉型的根本目標在于為社會創造更大價值，為企業帶來更廣闊的市場空間，其核心在于構建新的商業模式。也有學者認為醫療健康產業技術創新是數字化轉型研究的重點[37-38]。

3.2 產業數字化轉型與戰略研究

Tolstolesova等[39]基于對現有戰略融資模式的分析，確定和論證PPP項目數字化轉型的可能性；Merka?等(2020)確定區塊鏈在實現物流目標中的作用，指出區塊鏈技術在物流運輸創新創業中的戰略意義；Imtiaz&Kim[40]通過深入了解旅游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基本情況和商業模式，提出重塑客戶價值主張和戰略運營模式的建議；Llopis-Albert等(2021)運用fsQCA方法分析數字化轉型對西班牙汽車企業績效模型的戰略影響；Novikov & Sazonov[41]通過對俄羅斯機械制造業的數字化轉型進行分析發現，在實施戰略和技術突破時，需要考慮影響競爭力指標的因素；Naimi-Sadigh等(2021)通過研究伊朗住房銀行(Bank Maskan)數字化轉型戰略，提出在金融產業中建立數字技術開發利用的產業模式；Martinelli等[42]以3家意大利制造企業數字化轉型戰略為研究對象，提出定性的多案例研究設計和概念模型；Michela等(2021)通過研究意大利制造業中小企業數字化轉型戰略，發現數字化工具有助于促進創新創業模式變革；Porfirio等[43]考慮數字化戰略與企業經營戰略之間的關系，基于47家葡萄牙公司數據，采用fsQCA方法分析企業管理特征如何促進葡萄牙企業數字化轉型。

特定區域的產業數字化轉型與產業戰略體系變化密切相關。Isaksen等(2021)將現有資產的重新使用、新資產的創建和過時資產的銷毀區分開來，研究區域創新創業生態系統的資產調整對數字化轉型的重要性；Verhoef等[44]確定數字化轉型的3個階段，描繪數字化公司的增長戰略，以及成功實現數字化轉型所需的資產和能力。數字化轉型推動政府、產業和公民數據的整合，以提供有益的新型數字化公共服務。Pittaway & Montazemi(2020)研究分析加拿大11個地方政府的產業戰略數據，為管理者領導實施和制定支持數字化轉型的創新創業戰略提供經驗基礎；Tekic & Koroteev[45]基于不同動機和目標研究得出4種通用類型的數字化轉型戰略。隨著信息和通信技術在工業生產中應用越來越廣泛，Kunkel & Matthess(2020)通過分析4個非洲國家和3個東亞國家的產業數字化轉型戰略，提出將數字技術作為創新創業發展政策工具的建議。

本文從產業視角梳理國外產業數字化轉型與戰略研究，發現國外研究注重數字化轉型對物流產業、旅游產業、汽車產業和金融產業的戰略意義和影響[39-43]。隨著數字經濟競爭的加劇，各國也逐漸認識到只有將產業數據及新技術利用起來，才能開發出更多創新數據產品和數據服務。國外學者普遍認為數字化轉型戰略能夠提供有益的新型數字化公共服務，推動創新創業生態系統發展[44-45]。數字經濟發展將為全球經濟提供新動能，數字化轉型將成為企業提升競爭力的重要途徑。

3.3 產業數字化轉型與疫情研究

新冠疫情對服務業沖擊較大，Bartsch等[46]收集206名服務型員工的調查數據，探討新冠疫情下領導行為對服務型員工工作績效的影響；Fei等(2020)針對中國酒店業疫情防控階段、原則和策略，提出新冠疫情管理框架；Krishnamurthy[47]研究疫情影響下的大學、學生和商業環境變化，提出三階段模型，展示在線學習等教育產業的演變過程；Pedro(2020)就新冠疫情是否以及如何加速組織數字化轉型進行思考，對初創企業和傳統組織抓住數字化轉型機遇具有參考價值。

Rapaccini[48]等強調通過加快數字化轉型、開展創新創業和先進服務幫助企業度過疫情危機，并提出四階段危機管理模型；Mohamed等(2021)認為，使用顛覆性技術對新冠疫情進行分析，可以限制疫情傳播；Agostino等[49]針對目前政府和組織面臨的數字化轉型問題，采用意大利100家國家博物館的實踐數據，發現在無法提供現場服務的情況下，采用數字化技術，能夠提高公眾參與度，降低運營成本；Miguel&Lopes(2020)基于供應鏈和供應鏈管理的理論背景，對新冠疫情危機的主要情景進行總結，認為企業應致力于提高其供應鏈業務彈性，加速端到端的數字化轉型；Klein[50]討論中小企業應對新冠疫情影響的方式，包括大規模裁員、臨時或永久關閉業務、數字化戰略聯盟等。

本文從產業視角梳理國外產業數字化轉型與疫情研究，發現國外研究注重數字化轉型對新冠疫情下服務業、酒店業和教育產業的影響[46-47]。數字化轉型驅動新的商業模式，數字化轉型再造新的商業模式。國外學者普遍認為數字化轉型能夠幫助企業度過疫情危機，提高其供應鏈業務彈性[48-50]。在疫情防控和復工復產過程中，轉型需求快速釋放、企業轉型意愿明顯提升、快速試錯場景涌現等都將加快產業數字化轉型步伐。

4 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國內研究綜述

4.1 產業數字化轉型與創新研究

數字化正逐漸調整產業資源能力體系和創新創業模式。王強等[51]通過對我國4家代表性新型零售業的多案例研究，提出解釋數字化轉型機制的框架；新冠疫情加速了餐飲業的線上數字化轉型，谷方杰和張文鋒(2020)基于價值鏈分析，以西貝餐飲集團數字化轉型為例，構建數字化轉型的價值鏈創新模型；許玉韞和張龍耀[52]基于數字農業供應鏈融資創新模式理論和案例，提出應加快對傳統農業創新創業的數字化改造；李曉雪等(2020)認為，零售業數字化創新創業的內在機制應以數字技術為驅動力；池毛毛(2021)采用整合必要條件分析(NCA)與結構方程模型(SEM)的混合方法，對我國制造企業調查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發現數字化轉型是企業獲得創新績效的關鍵必要條件。

馬賽和李晨溪(2020)以張弓酒業有限公司為案例，從管理悖論角度闡明老字號企業數字化轉型管理的核心問題和創新模式；王子陽等[53]采用單案例縱向研究方法，以天虹數科商業股份有限公司為案例，深入研究企業數字化創新轉型的維度和路徑；張振剛等(2021)探討企業數字化轉型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影響機制和情境效應，研究發現知識管理在數字化轉型對商業模式創新的影響過程中發揮中介作用。

本文從產業視角梳理我國產業數字化轉型與創新研究，發現國內研究注重數字化轉型對零售業、餐飲業、制造業和金融業的影響，具體包括組織活動、人員管理、業務流程、生產供給體系和流通供給體系等方面[51-52]。數字化轉型不僅需要技術，更需要組織管理保障，這也是近年來以阿里巴巴和京東為代表的互聯網零售企業通過組織架構調整，保持組織持續創新能力的原因。國內學者普遍認為數字化轉型要基于商業模式視角，構建創新創業生態系統[53]。利用新一代信息技術，構建新的數字經濟生態系統，為產業數字化轉型提供新動力，為經濟高質量發展培育新動能。

4.2 產業數字化轉型與戰略研究

溫雅婷等[54]基于公共服務創新發展趨勢和公共治理相關戰略理論，提出多中心—協同治理分析框架；陳慶江等(2021)基于制造業上市公司年度數據，通過分析追蹤網絡，對同群效應進行識別，發現同群效應引發群體成員數字化轉型戰略水平趨同；易靖韜和王悅昊(2021)利用2012年世界銀行中國企業調查數據，構建企業數字化指數，考察數字化轉型戰略對企業出口的影響；劉元勝(2020)認為，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促進農業數字化轉型，提高農業供給系統質量和效率，走中國特色農業數字化轉型之路，必須加強國家戰略和頂層設計；祝合良和王春娟(2021)從工業數字化的內涵與外延、主要特征及動力系統3個方面闡述工業數字化戰略的創新創業生態系統；劉飛[55]根據2007—2019年中國制造業上市公司年報，使用文本挖掘算法獲取部分數字化轉型戰略數據，分析數字化轉型對制造業上市公司生產率的影響機制；馬文秀和高周川(2021)認為，“十四五”期間，中國將制造業數字化轉型戰略作為重中之重，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池仁勇等(2021)收集527家企業數字化轉型數據，采用逐層回歸模型檢驗數字化轉型戰略更新對企業發展的影響，發現商業模式數字化對企業財務績效具有促進作用。

孫國強等[8]通過梳理企業網絡數字化轉換的動因，探討企業網絡數字化轉換的必然性，發現企業網絡數字化轉型戰略的路徑并不單一；楊晶等(2020)通過闡述信息技術演進及其對經濟和社會的戰略影響，提出促進公共數據開放共享、改進創新組織機制、發展數字基礎設施等建議；陳凱華等(2020)基于創新治理數字化轉型的案例實證和研究現狀，從多元主體參與、科學性與透明性、精準性、效率、應對與風險防控能力5個維度分析大數據對國家創新治理戰略的影響；吳靜等[26]著眼于新冠疫情影響下政府、行業、企業和社會的創新創業機遇，分析數字化轉型面臨的問題和挑戰；楊卓凡[56]認為，我國數字化轉型戰略發展存在數字基礎設施薄弱、技術創新與規模效應不足、數字化市場滲透率低等問題。

本文從產業視角梳理我國產業數字化轉型與戰略研究，發現國內研究注重數字化轉型對公共服務業、制造業、農業和金融業戰略的影響，包括提高供給系統質量和生產率，促進數字經濟與實體經濟深度融合[54-55]。國內很多學者研究企業網絡數字化轉型戰略路徑，包括信息技術演進及其對經濟和社會的戰略影響[8]；也有學者研究大數據對國家創新治理戰略的影響、新冠疫情影響下的創新創業機遇和數字化轉型戰略[26,56]。根據具體行業特點及運作方式，引導平臺通過完善運營機制，共享數據資源，選擇不同作用點、重點和方法，推動重點行業數字化轉型。

4.3 產業數字化轉型與媒體研究

黃蕊等[57]通過對文化產業收益支付矩陣進行穩定均衡點求解并進行數值仿真模擬，提出我國需加快數字文化產業配套政策制定，加大對數字文化產業的資金投入力度，盤活優秀文化資源、激發文化產業創新創業動能；王墨雨和于鳳靜[58]分析丹麥出版商在數字技術應用、數字產品開發、數字渠道拓展等方面的創新創業轉型探索，歸納總結丹麥出版產業數字化轉型經驗，提出對我國出版產業數字化轉型和雙循環背景下拓展海外市場的啟示。

隨著教育信息化的發展，高等教育出版領域正在經歷數字化革命。張冰越和楊海平(2020)認為，我國高等教育出版單位應積極探索數字化轉型路徑。美國版權法中關于圖書館的版權例外主要是基于模擬技術，已不能有效滿足當今圖書館利用數字技術為用戶服務的實際需求，因而著作權法修正案已被列入美國國會議程。汪東麗(2019)認為，借鑒著作權法第108條改革示范條款及相關研究報告的改革思路和具體規定，我國著作權法第三次修訂應考慮放寬圖書館的著作權例外立法，全面推進圖書館服務的數字化轉型。在新媒體環境下，學術期刊數字化建設勢在必行。曹晅(2015)提出要培養跨專業的具有數字業務處理能力和專業學術內容處理能力的編輯人才，以支撐新媒體環境下的人力資本和技術資本。媒體融合的創新創業背景下，我國傳統出版單位面臨內容生產、呈現、傳播等多維度的數字化轉型。段鵬和張媛媛(2019)提出我國傳統出版單位在當前市場競爭中需要聚焦的轉型模式。目前，中國戶外廣告發展處于關鍵變革期，伴隨著傳統戶外媒體的數字化轉型，戶外廣告正實現“品效協同”[59]。

本文從產業視角梳理我國產業數字化轉型與媒體研究，發現我國需加快數字文化產業配套政策制定，在雙循環背景下推動媒體產業拓展海外市場[57-58]。國內很多學者認為應考慮放寬圖書館的著作權例外立法，全面推進高等教育出版和圖書館服務的數字化轉型；也有學者認為需要培養跨專業的編輯人才，傳統出版單位和廣告發展應聚焦各自轉型模式[59]。媒體部門與市場能否真正擁抱數字化轉型，為更廣泛的數字化文化產品、文化服務和文化體驗付費、買單，將在很大程度上決定疫情緩和后文化產業的發展走向。

5 產業數字化轉型研究展望

本文研究主線和脈絡是基于戰略一致性理論和動態能力理論，借助VOSviewer文獻計量分析軟件，對國內外數字化轉型研究主題進行系統分析，探析國內外研究主題及關注領域的異同點。結果表明，基于產業視角，國外側重于疫情影響主題研究，而國內對媒體出版主題研究較多，創新和戰略成為中外共同關注主題。從產業數字化轉型與創新、戰略、疫情、媒體關系的研究看，數字技術的發展可為產業高質量發展奠定基礎，帶動產業數字化轉型。在理論研究方面，應拓展戰略一致性理論，深化動態能力理論，探討不同創新創業平臺生態系統面對數字化轉型的戰略一致性情況，分析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各項能力如何與動態能力相互作用。我國產業通過數字化轉型，實現高質量發展，效率提升是基本前提，跨界融合是必要條件，競爭模式重構促進動力機制構建，產業轉型升級是根本目標。同時，應加快數字基礎設施建設，加強對數據安全的法規指引，營造有利的制度環境。

結合產業視角下的國內外研究現狀，針對數字化轉型研究空白，本文從應用、商業、法規、數據和合作領域，繪制產業視角下數字化轉型研究的5條路徑，并對未來研究和國家產業政策導向進行展望(見圖3)。

圖3 產業視角下數字化轉型研究的5條路徑Fig.3 5 research paths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dustry

5.1 產業數字化轉型應用研究

第1條路徑是數字化轉型應用研究由問題與挑戰向融合共享轉變。政府應根據產業市場競爭需要，正確配置資源，發展數字化能力。同時，制定產業政策，引導企業創新創業，加快生產設備數字化升級，加快生產、管理、市場服務的數字化應用，加快商業數據融合共享。本文雖然梳理了零售業、餐飲業、金融業、房地產業、運輸業和航空業數字化轉型創新應用的營銷能力、敏捷方法和管理策略等[32-36]，但還無法揭示數字化轉型應用的實際效果。未來應注重對產業數字化轉型應用研究的量化分析，以提高數字化轉型政策和實施框架設計的前瞻性與合理性。

5.2 產業數字化轉型商業研究

第2條路徑是數字化轉型商業模式向商業生態系統研究轉變。國家產業政策應引導和鼓勵基礎研究，提高商業創新能力，力爭始終處于理論前沿，獲得新的產業優勢。盡管信息技術支持的數字化轉型研究具有多學科特征，但商業模式體系和商業理論框架在數字化轉型研究中仍占主導地位[40]。數字技術推動商業模式創新，實現價值創造和獲取[34-35]。隨著產業數字化轉型發展，商業研究得到進一步細化，商業模式向商業生態系統研究轉變將為多主體技術創新研究帶來新的主題。因此，在產業視角下研究數字化轉型的商業問題具有深刻的現實和理論意義。

5.3 產業數字化轉型法規研究

第3條路徑是數字化轉型法規演化分析向數字化轉型法規實施效果分析轉變。我國應建立健全共享經濟法律法規，完善數據知識產權保護、隱私保護、安全保障等法律法規[45]。產業數字化轉型帶來的知識產權挑戰日益嚴峻，我國若想成為數字化轉型領域的引領者，就應當在知識產權立法上進行前瞻性研究。

5.4 產業數字化轉型數據研究

第4條路徑是數據要素的問題與挑戰向數據要素共享體系建立研究轉變。應推進數據采集、注釋、存儲、傳輸、管理和應用的全生命周期價值管理，實現感知、控制、管理和操作等多源數據的整體管理。隨著商業創新創業模式越來越面向社會和個人需求，數據要素分析也將成為產業數字化轉型的可持續性驅動力，從而完善數據要素共享體系[5]。共享體系是決定數據要素價值的關鍵，產業數字化轉型如何改變創新生態系統與外界環境的信息傳遞方式，進而提升產業效率，可以作為未來研究主題。

5.5 產業數字化轉型合作研究

第5條路徑是數字化轉型合作模式分析向數字化轉型合作案例實證研究轉變。國家應推動產業數字化轉型技術、標準、園區、人才培養等領域試點示范合作，培育和支持一批示范性、引領性、標志性國際合作項目?？萍脊臼钱a業數字化轉型的重要推動者[1]，合作案例可以實證研究非科技公司與科技公司的合作，也可以利用數字金融工具吸引更多PPP項目投資，通過創建專業數字平臺營造創新創業環境[39]。隨著數字化轉型發展，數字化合作模式從創新手段轉變為創新主體，其對產業生態系統的作用方式和影響機理可以作為未來研究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