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諾
作家丹·布朗在疫情初期去了片場和其他一些地方,結果感染了新冠肺炎,不過好在三天后就康復了。聽到這則消息,我對丹·布朗的康復速度深感驚訝,我很好奇他為什么不公開治療方案,以便造福深受疫情之苦的普羅大眾,直到我讀到來自他前妻披露的信息:“多年來,丹·布朗與一位荷蘭馴馬師有著隱秘的婚外情,給她買了很多貴重的東西,包括一匹34萬美元的弗里斯蘭馬。”
暫且拋開道德層面不予討論,我突然醒悟,對情婦較為慷慨的丹·布朗,一定有著雄厚的經濟基礎,這次感染新冠肺炎后,一定是因為投入了大量的金錢,獲得了常人無法企及的極高的醫療服務,才能夠只用三天就完全康復。
丹·布朗的錢從哪兒來呢?他是一位暢銷書作家,《福布斯》雜志估計他年收入達7600萬美元,《時代》雜志估計他光是憑借作品《達·芬奇密碼》就有2500萬美元的進賬。即便如此,他仍然兢兢業業地工作,新冠肺炎康復后,每天早上4點就起床,寫作劇本和小說。所以,從某個層面而言,工作帶來的金錢挽救了丹·布朗的生命,還使他獲得了火箭一般的康復速度。用工作報酬獲得高質量的醫療待遇,從而延長生命,這是我工作的第一個目的。

契訶夫在薩哈林之行后意識到,作為文學家,他需要的不是“絕對的自由”,而是“生活在人們中間”,有“社會生活和政治生活,哪怕很少一點點也好”。無疑,工作能夠實現契訶夫的愿望。事實上,一邊進行文學創作一邊行醫的契訶夫也正是通過工作,通過在醫院中穿行于病人中間,獲得了精神上的成長及寫作的諸多素材。懈怠如我,如若沒有工作的壓力和鞭策,多半會如地鼠般隱匿于家中,不再精心于護膚及打扮,也將疏于關注潮流趨勢及自我成長和提升,更會盡量少地與人類及社會產生互動。一想到這蒼白又晦暗的畫面,再反觀我在辦公室那朝氣蓬勃、活力滿滿,與同事熱情互動的樣子,我就不禁感謝工作,提供給我浮游在人類及社會中的契機,給我輸送新鮮的氧氣,此為我工作的第二個目的。
美國作家瓊·狄迪恩在將女兒金塔納的骨灰放進圣約翰的大理石墻的一個星期后,飛去了波士頓、達拉斯、明尼阿波利斯,忙著為新書做宣傳。接下來,她又飛去了華盛頓、舊金山、洛杉磯、丹佛、西雅圖、芝加哥、多倫多……仍然是為了工作。接下來,她意識到,光是在機場匆忙來往還不夠,必須更努力,于是她計劃將新書改編成一部話劇,在百老匯演出。在工作的時段,“鐘聲不一定響起,大門不一定閉鎖,問題的答案是開放性的,故事還沒有落幕”。狄迪恩是在試圖用工作忘卻死亡帶來的痛苦,正如阿蘭·德波頓所言:“工作的存在是為了讓我們不再惦記生命的徒勞和死亡的不可避免。”在某種程度上,遮擋生命中的無常及痛苦,此為我工作的第三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