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倫、劉雯：向新年

張亞婷

即便明明知道歷法是人為創造的刻度概念，但每到歲末年初交界之時，我們不免還是會被牽動起錯綜復雜的情緒。想要遠離過去一年一切的悲傷和不愉快，于是用各種儀式迎接新年。但臨近倒數讀秒時，一些好時光又總會繾綣地誘惑著我們，讓我們承認過去也值得懷念。

24：00和0：00，無法再被拆分的同一時刻，兩種表述取決于我們更傾向于過去還是未來。

去年年底，我們邀請劉雯、鄧倫，一起跳起告別舊年的最后一支舞。而當時留下的影像被刊登在《智族GQ》2022年1月刊上，作為迎接新年的第一支舞。

回顧2021年，鄧倫久違地重回劇組，一待就是4個月，這讓他感到踏實。他發現，現場還是最令他感到舒適和快樂的地方。在大眾看來，如果模特也有一個與之對應的“現場”，無疑應該是T臺。但在當代，尤其對劉雯這樣的頂級模特來說，“現場”早已無限延伸，是紅毯，是街拍，是商場貨架，也是網店頁面。近年來，劉雯走秀的次數少了，事業邊界徐徐拓展，但她說，自己所做的一切工作還是基于模特的身份視角。

劉雯和鄧倫，他們都在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并愿意做很久很久。演員沒有退休，而曾經被視為是“青春飯”的模特職業，遇上時代價值變遷，年齡的天花板也在不斷被打破。但兩人都提到，人生到了這個階段，他們更懂得順勢而為，但不等于放棄自己的節奏。

回顧過去，二人都比以往更懂得照料自己和身邊的人，更珍惜與家人相處的時間了。新的一年，他們的愿望或許也是最普世的愿望：健康，快樂，平安。2022年，祝所有人都能達成心愿。

鄧倫29歲的生日是在《夜旅人》的劇組度過的。

在工作室發布的慶生照片里，鄧倫穿一身休閑裝，上衣是一件黑色的運動帽衫，但油頭紋絲不亂，齒梳經過的痕跡清晰整齊。

他所飾演的角色盛清讓，是一個身在民國年代，從法國留學歸滬的律師。油頭、懷表、西服三件套，是盛先生不變的行頭。

關于角色造型，鄧倫和導演探討了很久。在他的理解里，結合民國的時代背景以及盛清讓的職業和所處的階層，西服就是他們的常服?！半m然現在也有人梳油頭，但主要是為了造型美觀。但那個時候的人梳油頭只是為了整齊、得體?！?/p>

除了時代背景，著裝也關乎角色的性格。鄧倫說，“盛清讓是一個很懂禮數，很怕冒犯別人的人。”整齊的油頭和制式規范的三件套，是他對他人的尊重，也是對自己的提點。基于以上原因，他們在給盛清讓做造型時沒有刻意迎合現代審美。對于鄧倫來說，這也有助于讓他更好地進入角色。

作為明星，鄧倫少不了穿正裝的機會，他自己本身也是愛穿西裝的，但他深知戲里戲外是不一樣的。戲外，著裝為鄧倫服務。戲里，服裝、配飾、鄧倫本人，都為角色服務。

《夜旅人》之前，鄧倫對影視劇的選擇慎之又慎，但對于一個年齡正好、狀態正佳，事業又處于上升期的男演員來說，太謹慎的工作節奏顯得太過有耐心。對此鄧倫說，他在等待真正喜歡的、感興趣的項目。漸漸的，粉絲和他在這件事上建立起了一種信任和默契，一起等待鄧倫心動的那個時刻，等待他從各種題材、各種類型的劇本中抬起頭來，說：“我喜歡這個故事?！?/p>

終于等到了《夜旅人》。

《夜旅人》并不是一個單純以民國為背景的故事，而是利用時空交錯的故事框架，將愛情、個體命運和家國命運聯系在一起。

主人公盛清讓和宗瑛住在上海市華山路699號的同一棟公寓里，只不過一個在1937年，一個在當下。因緣際會，這座公寓成為了一扇時空之門，讓兩個本不該認識的人往返于彼此的時空。

鄧倫被這個故事的題材所吸引，“打開了我對于時間、空間和愛情的想象。最后我想讓觀眾感受到，空間、時間反而不那么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想看到這兩個人在一起，我想享受這兩個人的愛情故事，開心快樂，相聚別離?！?/p>

從過往的經驗來看，鄧倫一向能用各種情感故事賺足觀眾的眼淚和心碎。但這次，他更加在意“真實”。因為盛清讓生活在一個真實可考的年代，上海是真實存在的城市，是他大學以來長期生活的地方，故事中提到的某些建筑，包括最關鍵的場景“華山路699號”如今依舊存在。雖然盛清讓只是書中的角色，但他希望觀眾相信他所演繹的人物，就是一個從民國走來的人。鄧倫說，“不一定每件事情都一定要講明白，但這一場愛情是真真切切的?！?/p>

但換個角度考慮，這豈不是會讓觀眾更加心碎？

鄧倫總結過去的這一年，一個關鍵詞是“踏實”，這多半也要歸功于《夜旅人》。“在我拍戲的這四個月，我發現我還是在現場的時候最快樂最舒適。”我們請他寫下十個新年愿望，他也留了一個給《夜旅人》，“《夜旅人》收視長虹”。

重回劇組帶給他踏實感，但也免不了有遺憾。這種遺憾不在于某個單場戲沒有發揮好，“我覺得拍戲就是一個遺憾的過程，那種遺憾來自于你永遠抓不到全部的感覺?！弊鳛檠輪T，鄧倫對表演永遠不滿足。

鄧倫說，他經常在演完一場戲的當下覺得還不錯，但是晚上睡覺之前躺在床上一想，總覺得是不是可以做得更好。但這么多年的表演下來，鄧倫也漸漸明白，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答案”。

“你永遠也不知道它會不會更好。”但這種略接近懊悔的、輾轉反側的心情不是徒勞的。鄧倫說，“我覺得這算是職業上的一種遺憾，但同時也算是一種幸福。你會為了你所愛的工作去不斷思考?！?/p>

因此，他不害怕這種“遺憾”，相反，他擔心自己感受不到“遺憾”。“如果哪天我覺得自己拍的每一場戲都很完美的話，說明我沒有什么別的想法了，沒有新的東西再進入到我的腦子里，反而說明我停滯了?！?/p>

從業至今，鄧倫逐漸意識到，自己選擇了一條沒有終點的道路。從來沒有人給演員這個職業規定一個退休時間?！氨硌菔菬o限的，這個職業沒有完結的時候?！?/p>

更何況，鄧倫不單單把表演視為工作，這也是他的愛好，愛好更是沒有期限。在現在這個階段，他覺得自己更應該抱著學習的態度在一部部作品中提升自己。

至于如何才算有所提升，如何才稱得上有所收獲，平臺、市場自有其算法。算點擊率、收視率，算商業價值，然后把這些都折合成一個統一的單位——流量。觀眾也有自己的判斷，通過熱搜，通過獎項，也通過自己在這些影視作品上花費的時間。

但回歸到鄧倫這里，他更愿意做自己的裁判。

“在大家看來，或許有的戲結果很好，有的卻結果一般，但可能后者讓我成長更大。

對于現階段的我來說，成長是更重要的。我只有不斷的成長，才有機會帶給觀眾更好的作品。”

鄧倫坦言，“我一直都很渴望拍戲，渴望有作品?！钡呀洸辉侔选坝凶髌贰碑斪髂繕?。

在他看來，“目標”是那些如果方案足夠科學，每一步都能合格地執行，那么大概率應該可以實現的事情。但對于演員來說，能參與到一部可以被稱之為“作品”的影視內容產品之中已經需要運氣，能有自己的代表作，更是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喜愛這件事情本來就很難，如果真的碰到，我一定很知足。”如今鄧倫已經不會再把“有作品”視為目標，而是把它作為一個愿望。遇到喜歡的故事和角色，他盡量不錯過，但如果沒有，他也不會強求，不愿意再為了演戲而演戲。

但在生活中，鄧倫也有遺憾的時候，那就是陪伴家人的時間太少?！拔椰F在很刻意性地不讓這種遺憾發生?！痹诎才殴ぷ鲿r，他會盡量留出充足的時間，跨年、春節這樣重要的時刻，他會盡量陪伴家人?！皬那澳觊_始，我就有意地避開特殊節日的工作。”

鄧倫提起了去年智族！"年度人物的派對?！拔矣X得那一次的主題——度假中——特別適合我當時所處的階段，其實就是給自己一個中場休息。”

有時候，當人如同在一條湍急的河流之中摸索前行時，敢于在原地站定，打破所謂“不進則退”的禁錮，或許比隨波逐流地向前更需要勇氣和定力，按照鄧倫的說法，“需要一個平穩的心態”。

至于如何做到平穩，鄧倫給出的辦法是“要相信自己”。他說，“相信自己就會比較容易變得平穩。”

“我不用每一年都追趕市場潮流，追求曝光度，可能因為我經歷過那些東西，我會覺得不管對于我自己來說，還是對于觀眾來說，那些都是暫時的?！备螞r，他說“我適應得了今年不一定還能適應明年?！?/p>

鄧倫選擇在這個階段進行中場休息，也和他的年齡相關。三十而立，“！"！！年我就要#"歲了，#"歲以后到底要做什么？我也思考了很多?！?/p>

“中場休息對我意味著心態上的調整和轉變。作為一個公眾人物，我覺得我不應該每年只想著怎么讓自己獲得更多，不管是市場評價也好，作品也好，所謂的流量也好，不應該妄想。我覺得#"歲以后我要做一些沒做過的事情，要學會去奉獻些什么，能為更多的人，哪怕只是喜歡我的人、知道我的人奉獻些什么?！?/p>

我們請鄧倫寫下自己的十個新年愿望。

第一個進入鄧倫腦海的愿望，或許也是大多數人的愿望，“疫情結束”。鄧倫現在還多了一個經營者的身份，火鍋店和密室逃脫店，這兩個線下服務行業都是最容易受到疫情沖擊的。身份的疊加也讓鄧倫更能共情其他行業的人?！罢娴?，大家都挺不容易的?！?/p>

最近新增加的愛好也被放進了他的愿望清單里。《夜旅人》殺青后，鄧倫第一次去體驗了滑雪。他說這個想法是突然蹦出來的，想到就去做了，他希望明年自己的滑雪能夠再進階一層，但還是“順著感覺走”，“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其實有的時候我確實挺怕自己做不好的，可能潛意識里就不給自己提前設定太多?！?/p>

愿望里當然也少不了表演，新的一年，鄧倫希望能遇到更多自己喜歡的故事和人物，希望《夜旅人》能被觀眾喜歡，希望從別人那里聽到“鄧倫的演技又提升了”。

他還特意留出一個份額，關照了自己的發量，但也不貪心，平穩，平穩就好。

十個愿望，也反映了鄧倫對于自己生活節奏的把控。他希望事業有正向的反饋，和喜歡自己的觀眾有適當的互動，關心家人也心懷天下。

很多人將2020年、2021年稱之為“被疫情偷走的兩年”，多少次，在下筆要寫下日期時，在回憶某件事情發生的時間時，都會反復猶豫。鄧倫也有同感，“這兩年過得太快了，好像有人提前撥動了指針?！彼f，“我現在特別希望時間能過得慢一點。”

這時，鄧倫又顯現出大男孩的一面?！拔矣X得是小時候對很多事情沒有意識，越長大越懂事，思考得越多，時間就顯得越快。有時候我還挺不想長大的。”

劉雯記得很清楚，！"！"年$月！%日，她結束了巴黎的工作抵達上海，再從上海回到家鄉湖南永州和父母一起過年，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出過國。

從某方面來說，模特像候鳥一樣，每年要進行兩次大規模遷徙。一次是一月到二月，一次是九月到十月，從紐約出發，經倫敦、米蘭、巴黎，又回到紐約。周而復始，年復一年。

兩年前，和大部分頂級模特一樣，紐約是劉雯停駐最久的驛站。

疫情打破了這種規律。

本來只是回家過個年的劉雯和全國乃至全世界大部分人一樣，被動獲得了一個漫長的假期。當春天到來，全國上下陸續復工，劉雯也重新投入了工作。北京，劉雯職業生涯的起點，在$&年后再次成為了劉雯的驛站。

“國內發展太快了，當我再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在這個城市生活了。”有太多新事物需要學習和適應，她的手機里新安裝了好多個#$$。但劉雯從來不畏懼適應新環境。要不是！""'年她一個人提著行李箱坐火車去北京，！""（年在沒法用英語說出一個完整句子的情況下也敢只身飛往米蘭，也不會有今天的劉雯。

漸漸地，當疫情得到了控制，生活恢復常態，劉雯也適應了國內的生活，并重新打造自己的節奏。

近年來，劉雯雜志封面和代言不斷，走秀的工作減少了，但她還會出現在秀場和時尚品牌活動上，但身份成了前排觀看的嘉賓，她和多個品牌打造聯名系列，偶爾也參與綜藝節目的錄制。

劉雯的工作邊界在逐步拓展，在大眾眼中，劉雯的職業身份早已不止于模特，或許更接近一個藝人。但劉雯認為“這些當然還都是模特的工作”。

以品牌聯名為例，劉雯說：“我總不能說我是一個設計師吧？”“我從來不覺得我是設計師，只是以模特的身份視角出發，找到一個屬于自己的穿衣風格展示。當我看到別人穿著和我聯名的衣服，或者是接受任何我傳遞的美的方式時，我就會覺得特別開心。但對于服裝穿著來說，每個人有自己的審美品位跟格調，不能強加于人?！?/p>

劉雯高頻地提到“分享”，分享她對于服飾美的理解，分享她喜歡的衣著風格，也分享生活中的一切美好。原來很多在外行人或者大眾看來難以歸類的工作，在劉雯這里不過是同一套內在邏輯——基于模特視角和經驗作出的分享。

理解了這一點，也就能理解為什么她會說“除了模特，我啥也不會干”了，這句話完全發自內心，也不是妄自菲薄。

但在當下這個時代，身為模特能做的事情或許遠比想象中來得多。尤其是像劉雯這樣成功的時候。她所處的行業是藝術、商業、科技交匯之地，才華和金錢像巖漿一樣涌動。秀場早已不單單是發布時裝的地方。一場大秀可以是一場大型藝術展，也可以是一場科技發布會，%臺延展的速度緊跟著時代的速度。

位于行業塔尖的劉雯，每天都在被新的信息和概念沖刷著，“&' ”“元宇宙”這些科技領域的時下熱詞也會在她的身邊出現。但劉雯只是簡單提過，對于這些概念她既不守舊也不狂熱，而是抱著一種開放的心態，期待它們和自己所熱愛的時尚行業擦出火花。

劉雯說：“在我身體還行的情況下，我想我會繼續做模特職業相關的事，不一定要到達某個位置。我很愿意去挑戰一些自己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會是什么我還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有這樣的機會，我會時刻準備好去做?！?/p>

意外地，疫情對于劉雯工作的改變并沒有想象中的大。至少從體感上來說，她的生活依然還是在酒店、機場、影棚、拍攝地之間流轉，都是“點對點地行走”，只不過“以前是全世界跑，現在是全中國跑，以前坐長途飛機，現在坐短途飛機，沒變的還是一直在路上?！?/p>

但當點與點之間的距離縮小，又少了時差作祟，劉雯有了更多機會把其中一些點當作圓心，以好奇和閑暇為半徑，擴展出一個個圓，在中國的地圖上遍地開花?！爸岸际枪ぷ鹘Y束就走了，現在有半天或者一天的時間，你會想要在這兒留下來，可能去逛逛當地的博物館，發現不同城市的魅力。”劉雯盤點著這兩年她因工作解鎖的新地圖，“青海的察爾汗鹽湖、大理、麗江、景德鎮……”

即便在那些已經相當熟悉的城市，比如她常住的北京，工作室所在的寧波，劉雯也在持續挖掘著新奇。這兩年她進行了不少游客行為，比如逛天壇公園，去北海劃船，還會去網紅景點打卡，也像都市里生活方式最入時的年輕人一樣，和朋友一起開上一個半小時車去懷柔的湖邊露營，看藝術展、話劇演出。

劉雯十分享受和朋友們在一起的感覺，一說起來語調都會變得雀躍，她把這歸因為自己學生時代缺乏集體生活。她描述自己和朋友們如何一起穿珠子做手串，一群人如何花了3個多小時才做出一串冰糖葫蘆?！盁撬此坪唵?，實際上特別難，我們搞到晚上11點，才把第一串冰糖葫蘆穿起來，但是那種成就感是你買一串冰糖葫蘆無法給予你的。雖然你做的沒有別人做的好看，肯定也沒有別人做的好吃，但是你會覺得它是特別珍貴的東西?！?/p>

“聽上去你特別喜歡和一群人一起把一件事情做成的感覺？”

“是不是要做成，我覺得其實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有一群人陪伴著你，你能夠跟他們一起相愛相殺?！?/p>

劉雯的愛好很多，興趣變化也很快，陶藝、咖啡、戳戳樂，她全都嘗試過，目前最大的愛好是拼樂高。

早在紐約時，劉雯就特別喜歡樂高，但那時她沒有時間，只能請朋友幫忙拼好放到家里。“我有巴黎餐廳、市政廳，朋友還幫我裝上了燈的組件，特別漂亮?！币咔槠陂g，突然多出來的時間讓她終于有機會自己享受拼樂高的樂趣，結果更加愛得一發不可收拾，用她的話說：一入樂高深似海。不僅如此，她還拉了爸爸一起入坑。

那段時間，父女倆經常在家拼樂高，“我爸特別寵我，比如我熬夜拼樂高起晚了，他第二天早上拆新包裝的時候，會先幫我把那些組件按顏色、區域分開，然后他就搞午飯去了。我醒來就繼續拼，遇到卡不進去的時候我就會找我爸求救?！?/p>

最近劉雯又在拼樂高推出的新街景，盡管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搬家了。

“會覺得搬家時（樂高）很麻煩嗎？”

“及時行樂，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p>

這是劉雯當下的生活態度，也是她養護自己情緒的方式。

當天拍攝現場特別冷，她看到附近有一個盲盒售賣機，就沖過去給自己買了一個盲盒?！耙膊皇钦f我當下非要這個盲盒不可，只是在忙碌的狀態下給自己一點小小的獎勵，在自己的承受范圍之內就夠了，心情一下子就變得特別愉悅?！?/p>

采訪中有幾次都能感受到，在劉雯的團隊眼中，劉雯是一個生活需要被照顧的人，他們彼此之間應該經常拿這些事情來調侃。比如聊到養寵物時，劉雯說：“我一直想養，但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的同事已經在笑了?！钡疹櫱榫w，終究還是自己的功課。

“我是想法特別多，特別在乎別人意見的一個人?，F在我依舊會在乎，但是我也會讓自己活得稍微輕松一點。任何事情總有可以解決的辦法，對不對？”

活在當下，是哪怕明天就要搬家，今天也要讓樂高的街燈亮起。

在紐約時愛好的陶藝，如今的樂高，最近劉雯還在和一個咖啡師學習做咖啡，似乎她偏愛這種需要投入精力和時間的事情。

劉雯說，這不是她刻意選擇的結果，但從事這些活動時的確帶給她一個共同的感受：平靜。

“我們的工作一直在釋放，總是被要求把自己最好的東西展示出來。其實我們是需要被填充的。不然一旦被掏空了，就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支撐了。”

劉雯最高密度、高強度的“釋放”是在2009年。一個月內，劉雯在紐約、米蘭、倫敦和巴黎四大時裝周走完了74場秀，全年一共走了144場，還有6場高定，創造了亞洲模特走秀最高紀錄。

“年輕嘛，初生牛犢不怕虎，對什么東西都有一股蠻勁，就是想要做到，做到就行。現在我會對自己有一些要求，不希望自己只是單純地做了，而是希望能做得更好?！爆F在的劉雯留給自己更多思考和感受的時間，不管是吸收一些信息，比如看展、看戲劇;還是吸收一些療愈，比如花時間和工作室收養的小狗在一起玩耍，和朋友相處;或是吸收一些專注力，比如拼樂高，都是劉雯在填充自己，為自己的生活打造更多支點。

在新舊交替的日子里，我們也不可免俗地談到了她接下來的職業規劃。新的一年，劉雯沒有任何量化的目標，只希望當進入每個新環境時都能最大限度地享受它，當新挑戰來臨時，她可以發揮自己的最大能量。

剛進入這個行業時，劉雯說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做一個模特，私下通過網絡、雜志花了大量的時間去了解這個行業的狀態。工作機會應接不暇的時候，她沒時間去思考自己想要達到什么成就，或者能夠成為誰。

她心中當然也有一串閃亮的名字，比如）*+，（ -.//、0123*（ 45*26，71/+*。“她們都比我大一些，所以我入行的時候能看到她們的工作狀態和工作熱情，也希望我自己在那個年紀的時候依舊能夠有這樣的一腔熱情跟熱血。但具體會做成什么樣？很多時候我們的工作也是選擇與被選擇，不是僅憑自己能夠改變一切的?！?/p>

事實上，劉雯早已成了同行、后輩眼中閃亮的名字，人們期待從她身上看到模特這一行業還有多大的可能性。

對于今時今日的成就，劉雯總抱有謙卑的姿態，“從出道到模特這十幾年里面，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有一天會站在這個位置上?！彼龝f這是“天時地利人和”，是“始終有優秀的人與自己一起成長”，至于她自己的付出，最值得說的是“堅持”?！安荒苷f是吃苦耐勞，但我感謝自己愿意花時間去堅持。我有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我一直做著我喜歡的工作?！?/p>

最后我們讓劉雯寫下自己的新年愿望，她的愿望非常簡單：所有人健康、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