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加明
隨著時代的快速發展,教師需要與時俱進,進行身份更新與角色重構。新課標明確提出了高中語文核心素養包括“語言建構與運用”“思維發展與提升”“審美鑒賞與創造”“文化傳承與理解”四個方面。在新課改的背景下,高中語文教師又有什么新的角色呢?
一、語言建構的示范者
高中語文教學的首要任務就是引導學生積累、建構語言,從而恰切地運用語言。正所謂“中道而立,能者從之”,語文教師首先要做語言運用的示范者,方可更好地引導學生建構語言、運用語言。語文教師要積極地帶領學生在“語言的叢林中穿行”,給學生做出精彩的示范,進而引導學生傾聽語言文字的弦外之音,品悟語言留白的精彩。
在教學史鐵生先生的《我與地壇》時,筆者為了引領學生更好地走進文本、親近語言,課前詳細整合了《我與地壇》的語言特點,梳理出史鐵生先生在地壇的“美學發現和生命感悟——自我生命美學視域的拓展”。筆者還建構出“同病相憐的緣分之美——陪伴”“生命律動的蓬勃之美——激活”“坦然安詳的沉靜之美——指引”,將這三種具體的美展現在學生面前。筆者的這一語言建構與運用的示范,極大地鼓舞了學生,激起他們語言表達的熱情。學生紛紛拿起手中的筆,書寫自己的閱讀感悟,逐步建構屬于自己的語言世界……
后來筆者又把關于《我與地壇》的讀后感整理完善,寫成文章《地壇生命的美學意義窺探》,投稿并發表在江西師范大學主辦的《讀寫月報》上。筆者將這篇發表的讀后感分享給學生后,更激起了很多學生的書寫表達、語言建構的興趣。語文教師積極主動地給學生做語言建構與運用的示范者,更容易帶動學生開展語言建構活動。
二、質疑思辨的激發者
教師不僅要做語言運用的示范者,更要有勇氣做學生質疑思辨的激發者。語文學習不是要培養人云亦云的應聲蟲,更不是要培養毫無思想的“傳聲筒”,而是要培養具有“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的真正的言說者。
如果語文教師只會照本宣科,只會“盡信書”“盡信師”,就不可能引導學生去獨立認知、自由思考。語文教師要積極引導學生在文本語言的異常處、留白處、矛盾處等語言與思維的精彩處質疑、思考,并且鼓勵學生勇于表達與分享,這樣學生才會不甘于在蘊含思維“礦藏”的語言上“走馬觀花”“原地踏步”。
德國教育家第斯多惠曾說,教育在于激勵、喚醒和鼓舞。誠哉斯言!語文教育教學中也格外需要激勵,需要激勵學生在文本語言的貌似尋常處開掘、發現,質疑思辨……因為很多看似尋常的文本語言,正是思維與語言的雙重“富礦”,值得師生發掘;此類“富礦”,正是促發學生質疑思辨的極好的“練兵場”。
值得指出的是,歷練思維,并非理化生學科的專屬;發展思維,亦是語文學科的當務之業。這不僅是新課標的要求,亦是學生語言發展的要求——沒有思維、沒有思想、沒有邏輯的語言,是沒有真正的內在支撐的。
三、審美鑒賞的點撥者
人生,是一場審美、發現之旅。枯燥、乏味的語言,難以調動學生的閱讀、積累的興趣。在言語理解、感悟的過程中引導學生去欣賞美、發現美、書寫美、創造美,亦是語文教師的分內之事。
教師要在學生走馬觀花、一目十行的時候,引導他們在此類看似普通的文本語言中發現美,激發學生展開審美鑒賞,獲得審美體驗,進而言說美、表達美。
例如,筆者在教學《項脊軒志》時,引導學生發掘結尾“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的表達之美。在學生“一籌莫展”時,筆者啟發、點撥他們聯系枇杷樹與當事人的現狀,學生逐步發現了其中蘊含的物是人非的無盡感慨,以及言有盡而意無窮的留白藝術之美。筆者還趁熱打鐵,引導學生思考:“吾妻歸寧,述諸小妹語曰‘聞姊家有閣子,且何謂閣子也?’之后,作者歸有光為何不寫妻子當年回答小妹的話語呢?”學生經過探討之后,慢慢發現:作者歸有光沒有書寫妻子回答小妹們的問話,不是因為作者記性不好,而是因為作者心痛不已,難以言說——作者與妻子夫妻情深,妻子回答諸小妹時對項脊軒的夸贊與對軒中夫妻二人甜蜜生活的滿足,讓歸有光心痛不已。斯人已逝,歸有光情何以堪,實在不忍心回顧……此處“未語”之留白,展現的正是歸有光的伉儷情深之美。由此,學生就能夠更好地體悟結句“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北大教授陳平原先生說,應該注重的是培養學生發現的目光。發現什么?發現表面上平淡無奇的字里行間所蘊含著的真善美。引導學生在文本語言的貌似尋常處發現“真善美”,做審美鑒賞的點撥者,語文教師責無旁貸!
四、文化創新的同行者
“文以化人”,文化是人類發展的靈魂之所在。學生學習語文,不僅要學會“語言建構與運用”,不僅要促進“思維發展與提升”,也不僅要學會“審美鑒賞與創造”,還應該促進“文化傳承與理解”,特別是要致力于文化理解基礎上的創新。教師要勇做學生文化創新之路上的同行者。
在教學《論語》中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時,筆者在學生理解其中蘊含的推己及人、尊重理解他人、平等待人之文化內涵之后,試著啟發學生思考:“由孔子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還能提出哪些相關的待人處事之觀點?請用語言表達。”學生經過思考、討論后發現,除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外,如果“己所不欲”的,恰是他人“所欲”的,那么,“己所不欲,‘亦’施于人”是恰切的選擇;對“‘人’所不欲”的,在努力地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之后,如果對方依然執著于自己本然的追求,依然“不欲”,那么合宜的做法是果斷地“勿施于人”,即“‘人’所不欲,勿施于人”;如果“己之所欲”的,卻并不是他人“所欲”的,需要干脆利索地“‘勿’施于人”;“己之所欲,‘亦’施于人”——人生最難得的不是把自己“不欲”的拿出來“施舍”給別人,而是把“己之所欲”的拿出來與大家分享,這才顯豁達大度之美……
學生的此番發現,雖然是基于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理解,但有了更多的文化創新之亮光。在此發現、梳理表達中,教師自覺地成為學生文化創新的同行者與點撥者。
(作者單位:江蘇省灌南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