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的起點

朱凡

杭州天目里美術館在經歷了數年的籌備后，于近日啟幕。美術館的建筑空間由倫佐·皮亞諾建筑工作室的創始合伙人、普利茲克獎得主倫佐·皮亞諾擔綱設計，這也是他在中國承接的首個項目。開館展覽“從無到有”，匯集了三十余位國內外知名藝術家的經典作品，以及根據空間特別創作的作品，共同探討當代中外藝術家們如何處理“無”這一概念。這次展覽也是一個邀請，帶領人們沉浸在看似無意義的事物中，它們在經歷了時間、物質及意義的缺失后終將生成新的開始。

展覽一方面借由“皮膚之下”指向人對機器的塑造一機器對人的重構這條相互作用的線索，另一方面則借由“機器之間”提出在此語境下應當如何重新思考自身的位置與工作，尤其是在復雜的技術現實面前，藝術的位置和藝術家的工作。人機關系，自機器人的構想誕生至今，便一直與人們對于未來的想象、憧憬與恐懼糾纏不清，人們亦將關于奴役與自由的觀念應用于代替人類作為技術個體或工具載體的機器的發明和使用上。從這個角度來說，即便我們已經進入了“技術社會”（tech-Social），卻從未超越機器誕生前對既有的社會關系的想象。另外，機器在今天已不被物質形式所局限，而是化身為數據、編碼、算法等一切可操作、可計算、可思考的無形之物，深入地進入了每個人的皮膚之下，但其本身卻因專業科技本身的復雜性、中心化而并不被真正地可知、可感、可思。展覽本身也正提供了這樣一個動態的場域：對話和行動在這里被激活，同時也被捕捉、觀察和存檔。

劉小東是中國新現實主義繪畫傳統的當代的開拓者，他于20世紀90年代嶄露頭角，憑借對時代變遷陣痛的敏感與洞察，以攝影般的繪畫方式，醒目而明晰地刻畫了當代中國的時代變遷。自2000年初開始，劉小東便不斷拓展其藝術實踐，在充滿敘事性甚至具有重要地緣意義的地區展開在場創作，用畫筆記錄種種社會現實。展覽集中呈現藝術家于2020年疫情初期歸國所創作的“你的朋友”系列。藝術家描繪的對象涵蓋了他在北京相識的三十余年的摯友，包括曾激發他藝術創作靈感或與其發生對話的電影與文學界人物的肖像畫，以及其母親、兄弟和親朋好友等人的肖像畫。展覽的標題即來源于他繪制一幅肖像時，覺得其人的口頭禪“你的朋友”頗為詼諧有趣，因而以此命名。這也是劉小東繼2010年的“劉小東：金城小子”之后，再次于北京UCCA舉辦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