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能人才“出圈”路徑

張建 鄭晶心

大國工匠

技能大賽讓技術能手站上“星光大道”

王永祥是徐工集團鏟運機械事業部的維修技工，主要負責廠區內的積放式運輸線（積放鏈）設備的維修、保養和應急處理。為了保障生產進度，只要車間有生產任務，維修人員都會隨時待命。此外，他還得根據生產條件，對設備性能進行提升和改造。

智能化、信息化的生產環境，對維修工作的要求越來越高。一旦設備出問題，在最短時間內找出故障并予以排除，是對王永祥最基本的要求。維修工作不能影響整條流水線的生產節奏。

2010年，王永祥從無錫職業技術學院畢業后加入徐工，成為設備維修學徒工。

他在學校學的是數控維修，進入公司的工作是電器維修，學的知識和崗位需求多少有一些差異。入職后，公司安排了一位有近40年維修經驗的師父帶他。師父教的理論少一些，主要還是實踐。他不懂就問，師父耐心地講解。

王永祥從職場“小白”起步。他說，新入職的員工至少要經過3年的鍛煉才能獨立工作。在3年的學習過程中，可以接觸到設備出現的各種問題，把處理問題的方法和結果加以總結，就能積累出豐富的維修經驗。其實，他覺得最理想的情況是學習3到5年，這樣才能培養出合格的維修技術工人，因為維修和設備操作的專業性比較強。

工作逐漸熟悉了，王永祥開始在技能大賽中嶄露頭角。

2015年7月，王永祥參加了第十一屆全國青年職業技能大賽，這是他第一次參加比賽。公司為參賽員工提供各種支持，如用料、用具、訓練用地、專家輔導等，經過市賽、省賽兩級選拔，他成功躋身國賽。國賽中，經過近5個小時的實操比拼，他獲得維修電工組第六名的成績，實現了公司在這個競賽工種上的重大突破。載譽歸來，他先后獲評“江蘇省青年崗位能手”“江蘇省企業首席技師”等榮譽稱號。

王永祥的成長經歷是徐工技能青年的縮影。

當前，我國已進入新發展階段，支撐企業競爭和發展的要素條件發生了深刻變化，技能人才對制造企業的發展越來越重要。從2003年開始，徐工就建立高技能人才管理制度，2012年啟動“金藍領211”工程。企業高技能人才占比由2012年的23.85%提升至2021年的57.4%，生產一線技能人員占比提升至65.7%。

公司對員工的培養，除了傳授技藝，保障一線技能人才的待遇也是重要的一環。

“江蘇大工匠”孟維是徐州重型機械有限公司數控加工技能工藝師。孟維說，公司有一條新修的“星光大道”，道路兩旁宣傳欄展示的都是一線技能專家的業績。當前整個社會對新型技能人才越來越重視，企業為一線人才提供完備的生活保障，各種待遇也都向一線人才傾斜。

孟維是新晉的“江蘇大工匠”。2021年，江蘇重點聚焦先進制造業、現代服務業、戰略性新興產業、歷史經典產業等領域，評選出“江蘇大工匠”20名、“江蘇工匠”200名。省人社廳將對“江蘇大工匠”優先配套建設省級技能大師工作室。

“江蘇大工匠”金超來自江蘇省江都水利工程管理處。26年來，他始終堅守在水利工程建設的一線，從一名臨時工成長為精通泵站運行、管理、維修、調試、安裝的多面手，先后獲評“全國水利技術能手”“江蘇工匠”等，并從2016年開始，享受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

“江蘇工匠”、中車戚墅堰機車有限公司資深專家朱黎明，自1994年參加工作以來，憑借一股鉆勁，先后總結出“4400機車箱型梁質量控制操作法”“大型結構件鋼模質量控制操作法”等10項公司先進操作法，進一步提升機車制造能力和機車行運安全。他在江蘇省首屆技能狀元大賽中獲得了第一名。

江蘇省人社廳職業技能鑒定中心相關負責人表示，截至2021年12月底，江蘇全省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發證數量超70萬人次，備案機構超2200家，其中民營企業占七成以上，覆蓋石油石化、航空航天、船舶、鐵路、核工業、電力、兵器兵裝等行業，并逐步擴面至現代服務業，融入到技工院校的日常教學和培養計劃。

經過十多年的歷練，王永祥從學徒逐漸成長為公司的骨干，也帶出了維修高精尖設備的徒弟。

他當過徒弟，現在自己帶徒弟，對徒弟嚴格要求是師父們的共同點。每次接到維修任務，他都會讓徒弟先“診斷”“治療”，過程中再給予點評和糾正，以此激發徒弟們思考和動手的積極性。維修結束后，他還要求徒弟寫維修日志，把故障類型和維修過程詳細記錄下來。只要有空，他會隨機對徒弟進行抽考。

或許，在王永祥的徒弟中，未來就有“江蘇大工匠”“江蘇工匠”的人選。

鄉土技術人才

“三帶”行動振興鄉村

果樹下養雞、羊，雞吃蟲、羊吃草，雞和羊的糞便變成有機肥回歸果園。養殖圈內，竹架子隔出上下兩層空間，羊在架上活動，豬睡在架下的發酵床上……農場里形成一個生態種養的循環系統。

這是句容厚俊家庭農場立體種養的有機農業生產模式。

農場的創辦人汪厚俊說，自己在農業方面是一張白紙，之所以能做出成績，是遇到了優秀的導師。

2011年，汪厚俊從南京理工大學泰州科技學院電氣工程專業畢業，當初選電氣工程是覺得這個專業好找工作，學了之后卻發現沒有太多興趣。

他想離家近一點，就考了江蘇省聘大學生村官，之后被分配到家鄉句容市天王鎮農林村。當年8月，汪厚俊被安排到天王鎮戴莊村學習，認識了在戴莊村帶領農民發展有機農業的趙亞夫。

汪厚俊對有機農業很感興趣，恰巧，天王鎮在戴莊村建起現代有機農業園區。汪厚俊產生了創業的想法，趙亞夫就鼓勵他，讓他建立一個示范園，親自培養他作為示范戶，如果創業成功，可以為老百姓起到示范引領的作用。

2011年底，汪厚俊被戴莊村借用，他的創業之旅同時起步。

他租賃了近200畝土地，趙亞夫指導他栽種日本甜柿和薄殼山核桃，當時這兩樣東西在句容種得比較少，有市場潛力。趙亞夫手把手教他，整理土地、栽種果苗、修剪、施肥，汪厚俊說：“趙老的團隊在句容，在技術層面上，能給我們全方位的支持。”

2013年7月，汪厚俊又搞起養殖，先養雞、豬，后來又養鵝、羊，發展林下經濟。2014年，農產品推向市場了，他就成立了家庭農場，并說服做生意的父母親回鄉幫忙。

在廣袤鄉野，不乏掌握絕技絕活、擁有獨門手藝的能工巧匠，更有一大批像趙亞夫這樣的能人。這些能人植根鄉村沃土、富有鄉梓情懷，他們懂農業、愛農村，在帶領群眾致富、發展鄉村產業方面擁有發言權、最有帶動力。

為了讓這些能人“人盡其用”，2017年8月，江蘇實施鄉土人才“三帶”（帶領技藝傳承、帶強產業發展、帶動群眾致富）行動計劃，將鄉土人才工作納入江蘇人才工作總體布局，成為全國第一個從省級層面部署安排鄉土人才工作的省份。根據“三帶”行動計劃，江蘇的鄉土人才與領軍人才一起，成為重點扶持的人才群體，在梯次培養、職稱評審、技藝傳承、資金扶持等方面享受特別政策。

各地結合實際，因地制宜成立特色助農、興農技術隊伍。

2018年5月，由鎮江市委組織部牽頭，“亞夫團隊工作室”在天王鎮戴莊村成立。工作室由趙亞夫擔任總顧問，由高校、農科所、政府相關部門的農業專家擔任技術顧問，建立起“亞夫團隊工作室+地方分室+農業專家+鄉土人才+種養大戶”的組織體系。

以此為基礎，汪厚俊、王忠立、姚偉超等近40人發起成立亞夫團隊工作室科技興農青年集體，以農技專家領銜，以新農菁英為主力。

科技興農青年集體主要為其他創業青年提供幫扶，青年有闖勁和干勁，但是在技術、管理等方面可能會有欠缺，團隊可以向創業青年提供技術支持。

為培養更多鄉村領軍人才，2020年，江蘇省鄉土人才“三帶”名人、“創響江蘇”創業指導專家團首席專家魯曼在家鄉鹽城成立鄉土人才大師工作室、軍曼培訓學校，進行創業培訓、電商能力培訓，推動鄉土科技人才培育。

魯曼計劃在三年內，借助江蘇軍曼農業科技有限公司培育20名省、市、縣級鄉土能手和鄉土“三帶”人才，培訓總計突破10000人次;還將以“魯曼鄉土人才大師工作室”為載體建立鄉村智庫，把有心致力于鄉村科技建設的人組織到一個平臺，讓更多年輕人愿意回到農村。

省級層面上還為其他工種的鄉土人才提供成長的舞臺。在2021年江蘇鄉土人才技藝技能大賽決賽上，全省各地刺繡、玉雕、紅木雕刻、剪（刻）紙、茶藝、修腳、烹飪（地方名菜與地方名點）和盆景制作等優秀選手同場競技。決賽各項目一等獎選手被授予“江蘇省鄉土人才技藝技能大師”榮譽稱號，直接參評“江蘇工匠”，符合條件的優先建立“江蘇省鄉土人才大師工作室”。在職職工選手經綜合考察合格后，按程序申報“江蘇省五一勞動獎章”。

緊缺型職業（工種）

政策予以保障

“江蘇省五一創新能手”“江蘇省十佳行業工匠”……入行10年，陳康已經成為公司年輕員工學習的標桿。

陳康是安徽蚌埠人，2012年從無錫交通高等職業技術學校焊接加工專業畢業后，進入中建鋼構江蘇有限公司工作。

入職后，面對復雜、異型大件，陳康也動搖過。師父鼓勵他多看、多問、多練，大膽地試。有時候狀態不好或者技術不好，他還會被師父批評。

在不斷嘗試與總結中，陳康的焊接技藝日益精進，兩個月后就能獨自工作。進公司一年，他就參與了天津高銀金融117大廈、阿爾及利亞國際機場新航站樓等工程的焊接工作。

經過重大工程的洗禮，2015年，陳康通過公司焊接培訓中心的選拔，成為全國技術能手邱明輝的徒弟。

焊培中心的主要工作有兩項：搞研發、做實驗，對車間的焊工進行培訓。

在邱明輝的帶領下，陳康平時要做各種焊接試驗，開展相關課題研究，對焊接技術進行攻關，如超厚鋼板、異種金屬焊接等超難的課題。此外，還有增效試驗、改進工藝流程等等工作，為工程施工提供技術支持。

陳康經常參加各種比賽，如中國工程建設系統焊接比賽、中國鋼結構行業的焊接機器人大賽等等。在比賽的時候可以遇到許多焊接高手，他虛心向高手們請教，取長補短。

焊培中心還要承擔車間里1000多名焊工的焊接技能培訓工作，讓他們適應公司的生產要求和節奏。有些焊接工作，車間里搞不定，或者焊不合格，陳康就得找出原因，對焊工進行指導。

隨著技術的進步，在工程施工中，自動焊接已在很大程度上替代手工焊接，但是仍有很多復雜的構件機器手臂伸不進去，還得焊工去焊。短時間內，手工焊接不可能被完全替代。

陳康在工作中發現，現在很多年輕人都不太愿意當焊工了，一個原因是焊工工作環境差，另一個原因就是太辛苦。職業院校里學手工焊接的學生也少了。

陳康發現的問題，或許是社會層面的“痛點”。

2021年10月底，人社部發布2021年第三季度全國招聘大于求職的“最缺工”100個職業排行。排行中，最稀缺的前十個職業為營銷員、餐廳服務員、商品營業員、保安員、快遞員、家政服務員、保潔員、市場營銷專業人員、焊工、客戶服務管理員。

以家政服務員為例，據商務部測算，截至今年1月，全國家政服務業從業人數超過3000萬，成為重要的就業渠道。隨著家政需求的日益旺盛，全國家政服務業全行業服務缺口在2000萬人以上。

家政服務已成為“新剛需”，正在創造一個萬億元級市場。艾媒咨詢、前瞻研究院等機構發布的數據顯示，我國家政服務市場規模從2015年的2776億元上升至2020年的8782億元，并將延續增長趨勢。

針對缺工問題，政策予以保障或許是破解之道。

2021年3月，江蘇省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廳發布2021年高技能人才培訓補貼緊缺型職業（工種）目錄。目錄中，包括電工、車工、焊工等傳統技術工種，養老護理員、育嬰員、快遞員等服務業緊缺工種，互聯網營銷師、在線學習服務師、無人機駕駛員等新興職業，也有根據江蘇省“十四五”規劃、突出加快建設制造強省而納入的電氣設備安裝工、光纖光纜制造工、機床裝調維修工等等。

省內各地可以參考目錄，結合本地實際靈活選取其他職業來制定當地的緊缺型職業（工種）目錄。符合條件的勞動者參加新納入緊缺型職業（工種）目錄內的職業（工種）培訓，取得相應職業資格證書或者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可以獲得比原來多30%的培訓補貼。

新興職業

熱愛，才能出彩

人工智能訓練師、健康照護師、電子競技運營師、數字管理師、裝配式建筑施工員……2019年以來，人社部公布了三批共38個新職業。一個個新職業從無到有、快速生長，成為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蓬勃發展的注腳。

王琪是工業互聯網工程技術人員。2020年8月，作為騰訊云智能制造高級架構師，他開始常駐蘇州張家港。

張家港以工業立市，擁有工業企業1.7萬多家，是縣域經濟發展的典型。不過，傳統工業占比較大，當地政府幫助企業轉型的意愿很強烈。2020年6月，由張家港市政府和騰訊云等多方共建的騰訊云（張家港）工業云平臺上線。王琪準備大展身手。

走訪幾家企業后，王琪發現，現實與設想是有距離的。有一次，他跟一位離心機生產企業的老板聊天。這位老板有一件煩心事：他年紀大了，正在考慮將企業交給下一代，但年輕一代對公司業務不熟悉，公司客戶資源掌握在業務員手里。一旦業務員離職，公司就可能失去一批客戶。

在王琪看來，這事很容易解決。他向老板推薦了“企業微信”，在“企業微信”上，業務員與客戶之間的業務對接過程會被管理起來，業務員離職時，只需進行賬戶交接，就可以將客戶資源留下來。

長期以來，一家洗滌設備生產廠被一個難題困擾著：如何處理緊急訂單？

這剛好是工業互聯網平臺可以解決的問題。王琪和同事們將這家企業的設備聯網接入云平臺，這樣，每臺設備的生產狀況被精細地管理起來。一旦有緊急訂單，云平臺會通過優化算法，將任務分解，分配給合適的生產設備，不打亂原先的生產計劃。

像王琪這樣的新興職業人才，成為了經濟轉型過程中緊缺的人才。

1997年出生的臧子夜是電競愛好者，從蘇州大學畢業后，進入電競公司工作。公司主營電競賽事，是各種賽事的承辦方。

公司的業務體量增長很快，4年前公司剛成立時，一年就一兩場大活動外加一些小活動。到2021年，基本上每個月都有一兩場比賽，有時候六七場比賽，公司100多名員工得分成不同的小組服務賽場。

2021年5月，“電子競技”被寫入文旅部發布的《“十四五”文化產業發展規劃》：促進電子競技與游戲游藝行業融合發展，鼓勵開發沉浸式娛樂體驗產品。

江蘇省電子競技運動協會副秘書長墻晟表示，未來，我國電子競技行業將進入爆發式成長期，關乎一座城市的活力和吸引年輕人的能力。

作為從業者，臧子夜認為，電競的可延伸性、拓展性很強，承載性也很好，可以跟很多事物結合起來，在青年群體中，是很完美的流量載體。

畢業前，他組織相關的賽事時，會涉及“電競+文化”的活動，比如《王者榮耀》游戲中，英雄會有皮膚，其中有一款皮膚叫“游園驚夢”，就是以蘇州昆曲文化元素為原型打造的。“電競+中國傳統文化”的推廣，再加上線下漢服活動，這樣不僅能吸引年輕人，也是對傳統文化的傳承和發展。

人民網旗下“人民電競”報道，近年來，江蘇電競參與人數約1000萬。目前，省內有LNG、Hero久競、KSG 等多家頂級職業電競俱樂部。與此同時，江蘇的高校電競資源在全國也位于頭部。2016年，江蘇成為全國首批開設電競專業的省份，多年來培養了大量的電競相關人才。

電競不是純粹的打游戲，而是體育競技類項目，將作為正式比賽項目亮相今年的杭州亞運會。金陵科技學院南京電子競技產業學院常務副院長王賢波接受采訪時說：“專業的電競選手最難培養，上中下游人才培養也在探索階段。”他坦言，電競和其他體育競技項目一樣殘酷，所有人只記得“第一名”，競爭異常激烈。

臧子夜發現，電競產業中真正打游戲的選手占比很小，其他的參與者大多是賽事的組織運營、電競相關活動的策劃、電競產業的投資等，他以后可能會往商業運作或電競產業投資方面發展。臧子夜也發現，蘇州一些學風濃厚的本科院校對電競依然保持審慎的態度，校內電競社團組織的活動報批時經常被拒絕。

他跟蘇大電競社成員聊過擇業的話題，將來要進入這個行業，他建議謹慎考慮一下。“喜歡歸喜歡，擇業的時候要理智。想從事電競工作，得是真的熱愛，否則不建議入行。”

職業教育

突破“天花板”，迎來新機遇

2021年12月，第一批試點職業本科的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大學2022屆本科生專場招聘會在校內舉行。37家進校用人單位共提供了1700多個本科生就業崗位，平均起薪年薪可達9萬多元。憑借在校期間的實訓經歷、踏實的求職態度等，職業本科生們在這場就業大考中紛紛“上岸”。

計算機與軟件學院軟件工程專業的徐子銘向3家單位投了簡歷，從現場單位提供的薪酬來看，實習期間月薪在5000～6000元，轉正后可以達到每月7000～8000元。徐子銘說：“我來之前已經拿到了一家軟件公司的Offer，對方考察了我的項目實訓經驗。我應聘的單位也很關心我的實訓、實踐部分。”

招聘會信息發布后，短短幾天就有近200家單位報名，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大學將企業需求和學生所學專業進行匹配，選取了其中37家單位進校，招聘崗位以技術服務工程師、自動化系統集成工程師、電氣工程師、測試工程師、機械設計工程師等為主，基本都是工程技術崗和生產管理崗位。學校招生就業處處長練飛說：“這些單位除了薪資高外，提供的崗位還特別適合職業本科生。這次招聘會是學校為首屆職業本科畢業生打造的‘練兵場’，也是企業了解職業本科人才特點的好機會。”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層次不高”“出口狹窄”等“天花板”效應直接影響職業教育的“輸入端”，從根本上制約職業教育的高質量發展。在社會廣泛重視學歷層次的大背景下，曾經不少有志于從事技術和技能工作的青年學子，因為學歷“低人一等”不愿選擇職業教育。如今，職業教育已經打破了止步于專科的“天花板”。

2021年1月，教育部先后印發《本科層次職業教育專業設置管理辦法（試行）》《本科層次職業學校設置標準（試行）》，職業本科開始走向全面實踐。

南京工業職業技術大學科技處處長孟慶杰表示，職業本科不是簡單地延長學制、增加課時，而是讓學生具備在崗位上縱深發展、向“大國工匠”拓展延伸的意愿和能力。

職業教育是與經濟社會聯系最直接、最緊密的一類教育，職業教育的人才培養要與市場需求之間緊密結合。無錫職業技術學院增加數字化設計與制造技術、智能網聯汽車技術等專業，停招應用法語等5個專業。常州信息職業技術學院將全校原有的30多個專業按技術領域和服務組成工業網絡與安全、軟件技術、精益管理等7個專業群。

但是，也有職業院校的教育與社會需求之間存在不匹配的現象。

淮安某職業學校的小丁（化名）就遇到了擇業困境。他為自己的未來做了不同的打算，前途似乎很明確，又似乎充滿不確定性。

在校期間，他的履歷著實亮眼，國家獎學金、一等獎學金、學習之星、全國機器人大賽一等獎等多項國家級、省市級、校級榮譽……

小丁學的專業是機械制造與自動化。與技術進步的速度和水平相比，他發現，在學校學的一系列編程語言已經遠遠落后于時代了。學校的區位優勢也比不過蘇南，學生與企業對接得不是很緊密，“我們學校現在也在推動學生去企業頂崗實習，但是我們去了企業之后才發現，在校內學的編程語言不太能用得上，我們面對的都是新機器和新的編程語言。”

小丁上大二時選擇專接本，攻讀南京工程學院的本科，拿到本科畢業證后，他準備考研或考公。他還通過了教師資格證考試，如果能考到編制，他準備遵照父母的要求去當老師或者考慮去機械工程類的企業工作。

小丁的教育經歷不是個例。因此，改變職業教育落后局面，加快我國職業教育改革，優化教育類型，改變教學模式和結構，科學設置專業，依然任重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