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北疆，大疆山水任遨游

文/呂雪萱

沒有桂林山水的秀麗、黃山云霧的朦朧而空靈、武夷嶙石的風情……時而像張家界的奇山怪石，轉眼又見九寨溝的流川鏡湖……這是什么奇特的地方？這就是近年來熱門的旅游勝地——北疆。北疆，意為邊疆北部，特指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天山以北的地區，環山帶水，沃野廣袤。

經歷“西域”的天候考驗

這是一場壯游，要去遙遠的“西域”。

經過4個多小時的航程，凌晨1點，我終于從重慶到達新疆。下飛機時當地氣溫是2℃，早已聽說這是一個“一天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地方，又說“朝穿皮襖午穿紗，抱著火爐吃西瓜”，想來這一路即將見識到了。大家忙披上羽絨服，忐忑又期待地展開了這趟旅程。

游走北疆最大的挑戰在于，必須在多變的天候中，克服日行數百里車程的體力考驗。

導游指著著名的316國道，說明起點為福建省福州市，終點為青海省同仁縣。沿途觀賞車窗外的大漠風光，成百上千的牛羊成群，想起南北朝的《敕勒歌》：“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此處風景，就像在電影里看到的一樣綿延無際、壯闊瑰麗。

第一站抵達新疆第一個“黃金萬兩縣”——富蘊縣，此處豐富的礦產資源為金、銀、寶石等。行程安排我們參觀五彩城風景區，就是電影《臥虎藏龍》的拍攝地之一，這里經億萬年風蝕雨剝而形成了地質學上稱為“侵蝕臺地”的地貌。“侵蝕臺地”是由頁巖結構而成的世界美麗奇跡。由深紅、赭紅、黃、橙、綠、青灰、灰綠、灰黑、灰白等多種色彩鮮艷的泥、頁巖互層構成的低丘群，分割成一座座平頂的彩色山梁，切割成一座座孤立的小丘，酷似麥垛、金字塔，景色絢麗多姿，令人目不暇接。

如熊熊烈焰之火燒山

據說隨著一天中太陽光線和晝夜的變化，山壁的色彩也會隨之變化，充滿詩情畫意。未料車行至路口竟然遭到封路。導游無奈地說，這情況在新疆司空見慣，期待已久的景觀竟然就這樣擦身而過，令人遺憾！

接著又轉往五彩城風景區內，見到了以其山體顏色而聞名的“火燒山”（圖1）。火燒山是一片綿延起伏的山丘，全是由燒結巖構成的一片赭紅色，放眼環顧，幾乎見不到其他色彩。每逢晨昏，在朝陽或晚霞映照下，仿佛仍在熊熊燃燒，壯麗罕見。

圖1 “火燒山”

新疆還有值得一提的，就是沙漠氣候形成的不夜現象，即晚上10點才會天黑。這對長途旅程來說，等于多了一長段游玩時間，因此晚上九十點才吃晚餐算是正常。也因此，這里的上班時間是從上午10點開始，中午有很長的休息時間，晚上8點才下班。

豐富礦藏見證“寶石之鄉”

可可托海是中國第一個以典型礦床和礦山遺址為主體景觀的國家地質公園，加上獨特的阿爾泰山花崗巖地貌景觀和富蘊大地震遺跡，使它具有了豐富多樣的科學內涵和美學意義。這些地質遺產具有世界罕見的珍稀價值，形成了新疆準噶爾神秘旅程中一道獨特的風景線。同時，可可托海也是全世界少有的“寶石之鄉”，是全球罕見的“天然礦物陳列館”。

可可托海，集優美峽谷風光、沼澤濕地景觀、寒極湖泊等自然景色為一體，融合哈薩克族草原游牧文化、“西域”民族風情、地域特色民俗等人文景觀。這里的人們住在蒙古包內，一輩子逐水草，進行放牧生活，聽導游說，他們有時一年中可搬家達90次。

可可蘇里湖，是一處天然形成的沼澤濕地，湖水碧藍澄清，水生動植物豐富。湖面面積約1.78平方千米，平均水深2米，湖中有大小蘆葦浮島20多個。蘆葦浮在水面上，隨風漂游，湖面景色隨蘆葦的變動而變化。沿著白樺樹夾道的湖邊棧道行走，令人微顫的冷空氣撲面而來，霎時感受到游子身在異鄉的孤寂。

三號礦坑，深約100多米，長寬數百米，坑內有幾十種礦共生，主要有鋰、鈹、鉭、鈮、銣、銫、鈷等稀有金屬。此礦脈儲量之豐、規模之大、礦種之多、品位之高，為國內獨有、世界罕見，與世界最著名的加拿大貝爾尼克湖礦齊名，是全球地質界公認的“天然地質博物館”。

一路沿著額爾齊斯大峽谷繞行，殘雪在山脈、草地、密林中，畫出了一道道的白色弧線，成群牛羊游走在剛冒出新綠的廣袤草原上，藍天白云下一片祥和。

驅車轉往神鐘山，此山又稱阿米爾薩拉峰（圖2），神奇絕妙，狀如倒扣的石鐘的花崗巖孤峰傲立，堪為阿爾泰山之最。巖壁縫上生長著白樺樹、青松和西伯利亞云杉，景色十分壯觀。

圖2 阿米爾薩拉峰

賽里木湖的耀眼冰晶

在烏爾禾魔鬼城，換搭區間車參觀。這里也是典型的雅丹地貌，獨特的風蝕地貌，形狀怪異，堪稱天然博物館。這里地面干裂，一些叫駱駝刺的小灌木叢散布在地面上。赭紅和灰綠巖層，經過千百萬年的流水侵蝕和風沙沖擊，看上去像是一座座年代已久、用石塊砌成的城垣、堡壘、宮殿，還有許多生動逼真的動植物造型景觀。每到夏秋季節，這里常常會刮起七八級大風，風沿著谷地吹過，卷著砂石發出凄厲的聲響，有如鬼哭狼嚎，“魔鬼城”的名字就是這樣得來的。

克拉瑪依市，為中國西部第一個千萬噸級大油田。途經一望無際的石油生產基地，遠望近百臺大型抽油機具此起彼落，壯觀無比，也讓我們對新疆擁有豐饒的天然資源羨慕不已。

晚上入住布爾津，幾天行程趕下來，全身腰酸背痛。我們找了一家技術不錯的足浴店，做完全身按摩仿佛打通全身經脈，一覺到天亮。

第七天，行程已經走了大半，從阿爾泰山翻越到天山，游覽車持續前行，從山頂逐漸駛往快速公路。車窗外的景色也從青翠草原轉為一整片無邊無際的湖光水面，原來已經到了著名的重要景點賽里木湖（圖3）。

圖3 賽里木湖

“賽里木湖”蒙古語意為“山脊上的湖”，哈薩克語是“祝愿”之意。整個湖像一顆璀璨的藍寶石，高懸于西天山之間的斷陷盆地中，群山環繞，天水相映。雪山倒映水中，湖面上偶有結冰未化的浮冰隨著湖水推移，在陽光照射下反射出晶亮光澤，像耀眼的珠寶水晶，美得令人瞠目結舌，連來過數十趟的導游都說還沒見過這么美的景色。

伊寧物阜民康，自然條件十分優越，是新疆設置最久、屯墾最早、人口最多的農牧業大縣之一。由于緯度與法國的普羅旺斯接近，因此遍植薰衣草，可以想象夏季時這里一片紫色原野有多美！空氣中飄著薰衣草香，為這個城市增添了很多浪漫氣息，也使得伊寧享有“塞外江南”的美譽。

果子溝，位于霍城縣城東北40公里處，風景秀麗，景觀奇異，在片片白云、蒼綠的樹杉及藍天的映襯下，絢麗多姿，歷來被視為新疆的名勝，素有“伊犁第一景”之美稱。

稍作游覽繼續驅車前往霍爾果斯口岸，這是伊犁哈薩克自治州境內，中國西部歷史上最長、綜合運量最大、自然環境最好及功能最為齊全的陸路公路口岸，為我國與中亞各國通商的重要口岸及對外開放的重鎮。

草原上的“九曲十八彎”

早餐后前往那拉提大草原，換搭區間車進入草原，此地因海拔較高，地勢險峻，也被稱為“空中草原”。此地處南北疆交通要道上，自古以來就是著名的牧場，年降雨量可達約800毫米，十分利于牧草的生長，載畜量很高，因此歷史上的那拉提草原有“鹿苑”之稱。

傳說成吉思汗西征時，有一支蒙古軍隊由天山深處向伊犁進發，時值春日，山中卻風雪彌漫，饑餓和寒冷使這支軍隊疲乏不堪。沒想到翻過山嶺，卻是一片繁花織錦的蒼茫草原，泉眼密布，流水淙淙，猶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時云開日出，夕陽如血，士兵忍不住大叫“那拉提”，即“有太陽”之意，于是便留下了這個地名。

景區中河谷、山峰、深峽、森林交相輝映。新疆獨有的黑頭羊、天馬，成群結隊地在夕陽下低頭吃著青草，廣袤無垠、一碧千里的景象，讓人過目難忘。

巴音布魯克大草原，地勢平坦且水草豐盛，是典型的草甸草原。它位于天山山脈中部的山間盆地中，四周為雪山環抱，為中國第二大草原。水源補給以冰雪溶水和降雨混合為主，部分地區有地下水補給，形成了大量的沼澤草地和湖泊。

我們搭乘區間車進入大草原就花了幾十分鐘，可見草原面積之廣大，因為時近太陽下山，微風細雪如絲，緩緩飄下，氣溫僅5℃。導游讓大家分組換搭馬車，體驗古人馳騁草原的帥氣豪邁，沒想到大家卻冷縮成一團，絲毫沒有電影中豪情萬丈的瀟灑。再度上車時，導游不斷重申巴音布魯克是北疆主要的觀賞景點之一。經過千里跋涉，期待中的“九曲十八彎”終于出現在眼前。（圖4）

圖4 “九曲十八彎”

原來，巴音布魯克草原上共有大小13處泉水，7個湖泊，以及20條河流。蜿蜒在草原上的開都河盤繞在遼闊的草原上，彎彎曲曲，蜿蜒起伏形成了眾多彎流，在陽光的照耀下變成了一幅彩帶般的美麗畫卷。

馬車繼續載我們到天鵝湖，中國唯一的天鵝自然保護區，因天色已晚夜幕低垂，暮色蒼茫，湖面甚至還有薄冰覆蓋。算我們運氣好，看到一只天鵝在湖邊游走，頃刻就振翅飛越湖面不見蹤影，只有幾只孤雁在遠處低飛覓食。古詩“風吹雪片似花落，月照冰文如鏡破”，恰似此情此景。

塞外的江南水鄉

經過從北疆翻越天山抵達南疆，草原變湖泊的視覺震撼，早上在庫爾勒這個城市醒來，感覺像是由仙境墮落凡間。尤其經過昨天晚上豐盛的自助餐，已有不虛此行的滿足感。庫爾勒的香梨，汁多香甜聞名世界，沿途我們已經親身體驗，人人贊不絕口。

庫爾勒市地處歐亞大陸和新疆腹地，塔里木盆地東北邊緣，北倚天山支脈庫魯克山和霍拉山，南距“死亡之海”世界第二大沙漠——塔克拉瑪干沙漠直線距離僅70公里，是古“絲綢之路”中道的咽喉之地和西域文化的發源地之一，是南北疆重要的交通樞紐和物資集散地，也是該地區重要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今天旅游的主要景點是博斯騰湖。博斯騰湖古稱“西海”，是由天山雪水匯集而成，水質清澈潔凈，是中國最大的內陸淡水湖，也是孔雀河的起源、開都河的終點，由大湖區、小湖群和湖濱沼澤3部分組成。

博斯騰湖水域遼闊，煙波浩渺；西南小湖區，河道蜿蜒，蘆葦叢生，聽說夏天時荷花怒放，禽鳴魚躍，一幅江南水鄉的景色，故有“西塞明珠”之美稱。行程安排搭船游湖，船只穿越湖面，兩旁的蘆草水草隨風飛舞擺動，婀娜多姿，對照湖名的傳說更顯詩意。據說，這里原本是一片大草原，草原牧民安居樂業，一位名叫博斯騰的年輕人與名叫尕亞的姑娘深深相愛，沒料到雨神也愛上了尕亞，欲娶她為妻。尕亞抵死不從，雨神大怒，連年滴水不降，致使草原干旱。博斯騰和雨神大戰81天，雨神終于屈服，但博斯騰卻因過度疲累而去世，尕亞痛不欲生，眼淚化為湖水，悲憤而死。為紀念這對戀人，當地牧民遂將此湖命名為博斯騰湖。

行程的最后景點是參觀鐵門關，也是古“絲綢之路”中道的咽喉，晉代在此設關，因其險固，故稱鐵門關。鐵門關位于庫爾勒市北郊8公里處，是古代“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關隘；扼孔雀河上游長達14公里陡峭峽谷的出口，曾是南北疆交通的天險要沖，也是南北疆主要的分界點。

在我看來，這是一生中一定要來旅游一次的地方。通過這趟北疆之旅，我更能體會“旅行會使我們感到靜默，但也能因此讓我們成為會說故事的人”這句話的含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