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歸來

宋新生

大雁，真是神奇的鳥兒。它個頭大，飛得高，翅膀一展上九霄，一飛就是七八百公里。大雁喜歡群居，長途飛行時，雁群組織十分嚴密，由頭雁領隊，雁隊一會兒飛成“人”字形，一會兒又飛成“一”字形。頭雁的翅膀扇起時，后邊依次形成了低氣壓區，為后邊飛行的雁減少阻力，節省體力。飛累了的雁，會將翅膀靠在別的大雁的翅膀上繼續飛行。群雁遷徙中不免有老有少，有病的，有體力弱的，但它們相互照顧，不會讓一個雁兒掉隊。你從哪里來，又飛向哪里去，千里遷徙那樣準時、守律。春天它們要飛向遙遠的西北利亞筑巢、產蛋、孵化后代；秋天，大雁從北方飛回這里，一般在此要停留1個月有余，然后繼續南飛。東營黃河入海口水系發達，水草豐美，加之大片大片的稻田收割后，稻粒落在地里，給大雁提供了充足的食物，自然保護區內也沒有天敵的威脅，因而成了大雁和其它候鳥的過路棲息地和覓食的地方。

2021年7月，我來東營拍黃河入海口灘區挖泥螺時，英麗老師說：“11月份大雁就歸來了，到那時候，你來拍攝大雁吧。”

不久前，我應約來到東營，天公不作美，下午下起雨來，傍晚時分雨越下越大。次日天大亮，雨才停下，但地上還濕漉漉的。按照計劃，我們驅車約1小時來到自然保護區，大片的稻田已映入眼簾。車子剛拐進稻田的生產路沒幾步，車輪便打滑不受控制了。于是我們決定徒步，沒想到路上還有積水，一腳踩下去，泥漿已沒入鞋幫，但前方遠處大雁的叫聲傳來，那聲音頓時產生了巨大的動力，誘惑我們不顧一切艱難前行。同行的利津吉祥校長說，這有點兒像爬雪山過草地的感覺，我想這怎能比，我們吃得飽、穿得暖，養足了精神來拍大雁，可紅軍過草地，前有堵截，后有追擊，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多少人倒下了長眠在那里。長征那是多么偉大的壯舉呀。不過，作為拍攝者趟過泥濘翻山越嶺得到想要的片子，哪怕是千辛萬苦都是值得的。被前方大雁的歡叫聲吸引著，大家勁頭十足地邁著堅定的步子，深一腳淺一腳在泥水中艱難地跋涉。

雖然每走一步都要費很大的力氣，但大家摒住呼吸，生怕弄出點兒動靜驚著了大雁，盡管如此，大雁還是被驚著了，只聽得呼隆隆一陣巨響，遠處的大雁遮天蔽日地從稻田里飛了起來……

大雁的警覺性非常高，它們在一起覓食和棲息時都有同伴警戒。那一陣呼隆聲，如同平地刮起的悶雷，正是幾十萬只大雁受到驚擾逃離時扇動翅膀的聲音，也有它們的驚叫聲交織在一起，只聽這聲音就足夠讓你驚駭。隨著響聲，在遠處的地平線上，迅速升起一座黑幕。大雁在頭雁的率領下，在天際那邊形成了漩渦狀撒滿了天空。不過，它們很快又恢復了秩序，在天邊轉了一會，覺得也沒有什么險情，情緒漸漸地穩定下來，只不過還是本能地對人類保持著警覺。為了有力量向南方很遠的地方飛翔遷徒，大雁必須要吃得膘肥體壯。大片大片的稻田里的食物吸引著它們，它們必須在傍晚來臨前恢復體能填飽肚子。

地平線那邊連一只大雁的影子也沒了，剎時，田野里寂靜下來。我們繼續在泥濘中艱難前行，我的兩只鞋子早已被泥巴包裏起來了。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我們已走出十幾里路。我抱著相機始終保持警覺，時刻準備著大雁又一次從大田的盡頭飛起來。當我正在用力拔著陷入泥水里的腳時，身后的英麗老師突然喊起來：“快！快！快！大雁又飛起來了！”這回大雁飛起的地方離我們很近，估計也就四五百米吧。我的相機設置在高速連拍上，趁著大雁驚叫著飛起，在天邊形成條狀、黑壓壓的一條線時，一按快門就將它們定格在天際線上了。隨著呼隆隆響聲地滾動，大雁已在地平線至深空處拉起一簾巨幕，接下來，它們在頭雁的指揮下，打著旋兒，一撥一撥地飛回到稻田，又投入到為食物奮斗的狀態了。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時間已是下午1點多，雖然過了飯時，但大家沒人喊餓，依舊興致勃勃，懷里的“大炮”隨時瞄向景物和飛鳥。這時，天空也特別給力，西斜的太陽，透過云層射向大地，照到我們的身上，頓時暖和了不少，尤其透過云隙的光，形成了條條光柱，投射到地上時，光線柔和、光影奇特，天上萬變的云漫卷著，展現出豐富的層次，使天空和大地萬物顯得風情萬種，這為我們拍攝風光、景物、鳥兒大大增色，這樣美好的景色激發著大家的情趣與興致，激起大家無窮的力量。

腳下的路依然泥濘難行，大家饑腸轆轆，腿下的力量也弱了下來，每挪動一步，還是那樣艱難。就在這時，不知誰大喊了一聲：“快拍大雁！”大家的目光和相機鏡頭迅速地投向正前方，饑餓、疲憊頓時跑得無影無蹤，精氣神又上來了。剎時，快門聲響成一片。漫天的黑點兒均勻地分布于天空，連接著地面。雁群在驚慌飛起后，很快地有序起來。有的雁群編隊向南飛行，有的雁群編隊向北飛去，有的則在我們的正前方形成了旋渦狀的渦流，個別的雁群還向遙遠的地方飛去……神奇的是不長時間大雁成群結隊的又飛回前方的地平線上了。看來，那里是它們覓食的好地方，肚皮沒有填飽，美食吸引力還是那么強烈。

英麗老師告訴我們，一位攝友打電話告訴他，在距我們不遠的地方，發現了100多只大天鵝，大家一聽到這好消息，個個都興奮起來，決定吃飽喝足后再去拍天鵝！

The wild goose is a magical bird， which is big and flies high. As soon as its wings spread， it will fly hundreds of kilometers. Wild geese like to live in groups. During long-distance flight， wild geese are well organized and led by a leader， and the group may fly into a "V" shape or an "I" shape. When the wings of the leader spread， a low-pressure area is formed in behind， which reduces resistance for the flying geese behind and thus they can save energy. The wlid geese who are tired of flying will lean their wings on others and continue to move on. In the geese group， there are old， sick and weak ones， but they take care of each other and won’t let any fall behind. They are always punctual. In spring， they fly to the far Siberia to build nests， lay eggs and hatch offspring. In autumn， they fly back here from the north， usually staying for more than one month， and then continue to fly south. At the mouth of Yellow River in Donging， there is abundant water and grass. In addition， after rice fields harvested， rice grains fall into the ground， providing sufficient food for wild geese. There is no threat of natural enemies in the nature reserve， so it becomes a passing habitat and foraging place for wild geese and other migratory bir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