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逆流而上的死魚

雷炳新

五條人樂隊的代表作《活魚逆流而上，死魚隨波逐流》深受歌迷喜愛。歌詞作者用“活魚”的“逆流而上”和“死魚”的“隨波逐流”來激勵生活中的人們應該奮力拼搏、不懈追求。可是，你知道嗎？在自然界，并不是所有的“死魚”都是“隨波逐流”的，有一種魚，死后依然能“逆流而上”，它就是虹鱒。

大多數人對虹鱒并不陌生，且它總是和美食緊密聯系在一起。的確，虹鱒肉質鮮嫩，且營養價值非常高，具有“水中人參”的美稱。

在動物學分類上，虹鱒屬硬骨魚綱、鮭形目、鮭科，體長形稍側扁，吻圓鈍，鱗小而圓，因體側有一條形似彩虹的色帶而得名，善跳躍，分布于加拿大、美國、墨西哥的太平洋沿岸及哥倫比亞河流一帶。

虹鱒死了也能逆流而上，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這是事實。美國哈佛大學和麻省理工學院的研究者首次發現了這一現象，并最先對其進行了研究。他們發現死掉的虹鱒能像活著的時候一樣繼續游動，甚至逆流而上，這是因為遵循了物理學規律。

物理學中有一個專業術語——卡門渦街，當水流或氣體經過一根棒槌的時候，棒槌后方就會出現一連串左右交替的渦漩，這就是卡門渦街。當臨近兩個渦漩時，后方水流或氣體的作用力會相互影響，由此產生的結果是：在鄰近的兩個渦漩之間會產生一股與棒槌方向相反的逆行水流，把附近的水流往棒槌那兒卷裹。

這股逆行的水流來到卡門渦街的末端，也就是距棒槌直徑約2倍處會終止，這里就是棒槌產生的抽吸區邊界。而虹鱒善跳躍，它們特別喜歡卡門渦街，經常追著抽吸區游動。

哈佛大學生物工程學家詹姆斯·廖和同事發現，在前方出現卡門渦街時，虹鱒可以在抽吸區附近不費力地左右搖擺，這種搖擺幅度很大，像在水中不停地畫8字。而此前沒有在其他魚類中發現這一現象，虹鱒在卡門渦街后的瀟灑走位是獨一無二的，所以科學家將其取名為卡門步態。

更詭異的是，哪怕死掉的虹鱒也可以在卡門渦街后游泳，甚至能逆流而上，其振動頻率和活著的時候一樣，而且動態和活魚沒什么不同。

死魚還能瀟灑走位，顯然不是生物驅動的，而是水流驅動的。詹姆斯·廖通過在虹鱒的肌肉里安插電極測試其游動所花的能量，發現在卡門渦街后面，逆流而上比在靜水中躺平要容易得多。詹姆斯·廖還發現，在卡門渦街環境的逆流而上和順流而下所需的能量相差甚微，并且無須大腦參與，所以死掉的虹鱒也能逆流而上。當然，當虹鱒死亡時間過長，身體不再柔軟的時候，也就不會再逆流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