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會奇
傅連暲是我黨著名的紅色醫生和醫務工作領導者。在土地革命時期,他全力救治紅軍傷病員,在革命的危急關頭,更是毀家紓難,進入中央蘇區,創建了中央紅色醫院和紅色醫務學校,是紅色醫療衛生事業的主要開創者之一。抗戰時期,他擔任中共中央衛生處處長,負責領導黨的醫療衛生工作,責任重大,任務艱巨。在擘畫黨的整個衛生工作的同時,他具體負責創辦了中央醫院并擔任院長,通過在設施設備、師資人才等方面的建設,這所醫院成為各根據地中最為先進的模范醫院。在患者診治、人才培訓、衛生宣傳等方面都發揮了示范和引領作用。
傅連暲出生于福建汀州鄉下的一個貧苦的佃農家庭,后跟隨父母信奉基督教。他在教會醫院“亞盛頓醫館”學醫五年,畢業后,進入“福音醫院”當醫生。他醫術高明,對勞動人民懷有深切的同情,經常到汀州城外,給窮苦百姓免費送醫送藥。
1925年“五卅運動”之后,汀州也罷課罷工,爆發了反帝運動,福音醫院的外籍院長、醫生由于對這場運動心懷恐懼,相繼逃離了醫院。就這樣,傅連暲眾望所歸地被推舉為醫院院長。他雖然已經是汀州福音醫院的院長,擁有很高的收入和安逸的生活,但他具有博愛濟世的仁心仁術,具有追求先進光明的堅定信念,也具有為勞動人民解決疾疫痛苦的美好愿望。1927年,南昌起義之后,周恩來、朱德率領起義部隊南下,途經長汀時,傅連暲熱情地收治了起義部隊的三百余名傷兵,悉心為他們醫治。他為陳賡、徐特立都治過傷,特別是陳賡在之前的戰斗中,左腿膝蓋和踝骨兩處都有槍傷,到汀州時已經嚴重感染,傅連暲為他進行了精心的醫治,使他的左腿得以避免截肢并恢復了正常的功能。
1929年,毛澤東、朱德率領紅軍從井岡山東進,進駐長汀,傷病員就住在傅連暲的福音醫院治療。也就在這個時候,傅連暲和毛澤東、朱德相識并且接受了更多的革命知識,奠定了他以后走上革命醫療事業的基礎。此后,福音醫院成為紅軍醫治傷病員、掩護地下黨、購買藥材的秘密交通站。1931年他在汀州開辦了第一所中國工農紅軍中央看護學校,1932年又開辦了中央紅色醫務學校,為紅軍培養了一批早期的醫護人員。1933年,為了實現毛澤東所說的紅軍“要有個自己的醫院”的設想,他毅然放棄了在汀州每月四百塊大洋的收入和安逸舒適的生活,不但全家遷入中央蘇區,把自己的全部家產都捐獻給了紅軍,而且將整個醫院都遷到了中央蘇區的瑞金,醫院改名為中央紅色醫院,由傅連暲任院長,并兼任中央紅色醫務學校的校長。
1934年9月,在中央紅軍第五次反“圍剿”失敗、準備突圍的關鍵時刻,毛澤東在于都患上了嚴重的惡性瘧疾,高燒不退,情況危急。傅連暲聽說后,騎上一匹騾子,晝夜不停地從瑞金趕了九十公里山路到達于都,為毛澤東治好了病。當時,紅軍中有人患天花,傅連暲帶領學生用了三個星期的時間為全體紅軍接種牛痘,防止了傳染病的蔓延。
在長征出發之前,傅連暲患有嚴重的肺結核、胃病和痔瘡,但他決定誓死也要跟隨紅軍長征。他挑選了常用的藥品和器械,裝到四個擔子內,拖著虛弱的病體,踏上了漫漫的征途。在長征中,由于戰斗頻繁、行軍艱苦、缺衣少食、環境惡劣,胃腸病、腹瀉、痢疾、結核病、瘧疾、傷寒,以及營養不良、貧血、夜盲癥等成為紅軍指戰員中常見多發的疾病,而傷病員因為傷口感染、潰爛,生命受到嚴重的威脅。在缺醫少藥的情況下,傅連暲及他的學生們創造了許多辦法來為紅軍治病和解除痛苦。如讓發燒的病人將冷毛巾裹到身上退燒,讓病人用飲用濃茶水的方法治好了傷寒病,用雪球敷到腮邊進行局部冷凍麻醉來為病人拔除病牙。在長征途中,他為朱德和劉伯承都治過病,還醫治好了患傷寒病的王樹聲和康克清。
1937年1月,隨同中共中央進駐延安之后,傅連暲向黨組織提出了入黨的請求,毛澤東親自擔任了入黨介紹人,他光榮地成了一名中國共產黨黨員。中共中央剛剛進入延安城,傅連暲就受命組建中央蘇維埃醫院,并擔任院長。國共合作的局面形成后,醫院改名為陜甘寧邊區醫院。1938年冬天,延安遭到日軍飛機的轟炸,邊區醫院遷到安塞。這時中央命他組建中央總衛生處,由他任處長。他深感中央機關及整個陜甘寧邊區都缺乏一所高水平的正規醫院,于是就向中央建議組建中央醫院。1941年4月,中央接受了他的建議,指示他會同何穆籌建中央醫院。這年9月,中央醫院開始收治病人,11月,中央醫院在延安城北的李家洼正式成立,由傅連暲兼任中央醫院的院長。
中央醫院是在抗日戰爭的艱苦年代中,我黨在延安創立的第一所革命化、科學化和正規化的醫院,它以制度規范、管理科學、技術優良、作風嚴謹而為陜甘寧邊區人民所稱贊,被譽為“延安人才最多的最高醫療機關”,標志著我黨衛生事業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為黨和人民的醫藥衛生事業作出了重大的貢獻,在我黨我軍的醫藥衛生史上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頁。
傅連暲將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革命的醫療衛生事業。傅連暲不但有很高的醫療技術,而且具有為人民健康衛生服務的高尚醫德,他經常說的話是:“我最喜歡人家稱呼我為傅醫生,這使我特別感到我對人民健康所負的責任。”在感受到自己責任的同時,他也體會到了自己作為醫生的價值所在,他說:“當我置身于病床之前,面對病人的時候,我會感覺責任的重大和我們從事的業務的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