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一葉舟

仇實

黃昏時分，太陽像醉漢一樣搖搖晃晃地倒向海平面，海面被鍍成了金色。海天一際，遠處一個黑點在海平面上漂來漂去。那是什么？一艘捕魚船！

風中，漁船隨著波浪搖搖晃晃，看起來十分危險。但船上那位漁民仍舊竭盡全力撒網捕魚，絲毫不懼怕海浪的拍打和威脅。

小船好似一片孤葉，在波濤中上下起伏，漸漸向岸邊駛來。我也慢慢看清了漁民的模樣——是一位老漁民。只見他頭上戴著草帽，肩上搭著一條毛巾。而他的臉上布滿了一條一條的皺紋，汗水正沿著這些皺紋向下流淌。他的胡子已經花白，皮膚被曬得黝黑發亮。老漁民很瘦，瘦得像老了的魚鷹。他那古銅色的臉上嵌著的一雙眼睛，也如魚鷹般銳利，似乎任何魚都逃不過他這雙眼睛。可你若仔細瞧，你會發現他的眼睛似乎還訴說著生活的無奈。他嘴巴緊緊抿著，帶著幾分不畏艱難的堅毅……

風越來越大，只見他弓著身子，兩只手緊緊地抓著船舷，盡力讓船身保持平衡。過了一會兒，風力變弱，潮水緩緩退去，他匆忙跳下船，向岸邊跑來。一不小心，他摔到了泥潭里，全身都沾上了泥不說，臉還被涂上了一層泥漿。他卻沒有爬起來擦泥漿，反而順勢將雙手插入泥中，在泥漿中到處攪動，然后站起身來，手猛地往上一提——他摸到一條大魚！大魚不肯屈服，奮力從老漁民的手中掙扎出來，一下又跳回泥中。老漁民見狀，瞬間又趴了下去，把臉貼在泥漿上，雙手繼續不斷攪動，過了許久，他終于又慢慢地直起腰來。當我們目光相遇時，他露出一個笑容，臉頰上的泥漿也隨之裂開。看來，老漁民這次有收獲了。

“紅紅”點評

這是一個很有韻味的文章標題，這“一葉舟”既是波濤中屬于老漁民的孤舟，也是浮沉于世間的老漁民自身。實體感與意向感交融，構筑了作者眼中的人、景、情，為讀者帶來別樣的閱讀體驗。文章中，“小船好似一片孤葉，在波濤中上下起伏”其實是作者在以舟代人，描寫出自己對于老漁民的第一感受。隨著“鏡頭”拉近，老漁民的外在形象躍然紙上。最后，作者描寫了老漁民趁著退潮匆忙捉魚的事件，使得老漁民的形象更加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