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佟雨航
五代十國時期,后梁有個叫厲歸真的道士,他非常擅長畫禽鳥和花卉。因為厲歸真自幼在鄉間長大,與牛接觸最多,所以他最初畫的最多的是牛,他畫的牛栩栩如生,簡直和真的一樣。
盡管厲歸真畫的牛形態逼真,卻很少受到人們的贊賞,更沒有達官貴人購買收藏。原來,在人們眼里,特別是在達官貴人眼里,牛乃鄉間常見之物,難登大雅之堂。所以,人們對厲歸真畫的牛畫并不感興趣。這些達官貴人對威猛的老虎畫作卻鐘愛有加。
厲歸真決定畫老虎,他畫了很多老虎,但人們看后都紛紛搖頭,說他畫的虎徒有虎的外表,卻沒有一絲虎的“精氣神”,猶如一只病貓一般,至多算是一只死老虎。厲歸真閉門自省:自己之所以畫虎不成反類病貓,就是因為自己沒見過真老虎,閉門造車所致。找到了癥結所在,厲歸真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為了畫出栩栩如生的老虎,他要深入虎穴觀察真老虎。
這天,厲歸真帶上足夠的干糧、水、畫筆、畫紙,在一名老獵戶的指引下,來到深山老林老虎經常出沒的地帶蹲守。他找到一棵高大粗壯的樹,在樹杈上搭建了一個遮風避雨的樹屋,然后藏匿在樹屋里聚精會神地觀察著樹下的動靜。
在樹下經過的老虎,有成年老虎,也有幼年老虎。每經過一只老虎,厲歸真都仔仔細細地認真觀察,并飛快地在畫紙上描畫出老虎的身形、步態、眼神以及伏臥、站立、奔跑等形態。厲歸真在樹屋上不分晝夜地蹲守了七天七夜,共畫出了一百多張神態各異的老虎速寫草圖。
正當厲歸真覺得此行功德圓滿,欲從樹上下來打道回府時,一只成年羚羊剛好從樹下急急地跑過。厲歸真想:羚羊莫不是被老虎追趕?果然,一聲地動山搖般的虎嘯過后,一只吊睛斑斕猛虎裹著勁風閃電般騰空撲來,一口就死死咬住了羚羊的咽喉……厲歸真禁不住脫口贊道:“太好了!這才是真正的山中之王所應具有的身形和神態啊!”
樹下的老虎聽到人聲,放下奄奄一息的羚羊,張開血盆大口向樹上撲來。雖然厲歸真心里怕得要命,但他死死地抱住樹干,仍不忘仔細觀察發怒老虎的神態。那只吊睛斑斕猛虎一連撲了幾次,但由于樹干粗壯高大,老虎也只能放棄,最后叼起死羚羊走了。確定老虎真走了以后,厲歸真才從樹上下來,抱著那一疊老虎速寫草圖匆匆離開了深山密林。
深入虎穴觀察老虎之后,厲歸真的畫虎技藝突飛猛進,他畫的老虎栩栩如生、形態逼真,深受收藏者的稱贊和喜愛。由于在畫虎上無人能出其右,厲歸真終成了史上杰出的畫虎大師。
古人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厲歸真為了畫好老虎而深入虎穴的精神,非常值得我們敬仰和學習—要想真正做好一件事,就應該具有“厲歸真深入虎穴學畫虎”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