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包不同
從蒸汽時代到電氣時代,再到信息時代,每一次工業革命都實現了社會生產效率的大幅提升,給人們的生活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美國為例,1870—1940年,美國的城市由663個增長到3464個,城市人口由990萬增長到7400萬,城市人口比例從25.7%提高到56.5%。
更現實的意義是,每一輪工業革命,都帶來了社會財富的巨大增長,帶來了一次次人類文明的大躍升。
往更深處看,歷史上金融危機的本質是技術紅利衰退帶來的產能過剩,而每次危機的真正消失,都只能通過新一輪的科技革命和產業革命,讓資本與科技結合,助力經濟再次增長并繁榮。
復盤過往的工業革命我們發現,誰能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生產效率解放生產力,誰就能贏得新時代的國家戰略制高點。
換句話說,不斷更迭的科技革命是我們這個世界生生不息的原動力。
工業革命的步伐,從來沒有停下。
2013年,萊納河畔,漢諾威工業博覽會如期舉辦。在這場全球工業界的盛會上,主辦方德國正式提出了一個戰略——“工業4.0”戰略。
這個戰略的目的是為了提高德國工業的競爭力,在新一輪工業革命中占領先機。
所謂的“工業4.0”,其實正是繼蒸汽時代、電氣時代、信息時代之后的又一次工業革命,也叫作“第四次工業革命”。

按照德國當時的定義,“工業4.0”是指利用物聯信息系統將生產中的供應、制造、銷售信息數據化、智慧化,最后達到快速、有效、個人化的產品供應。
通過產業數字化,人類的生產效率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互聯網把全球的消費者市場連接到一起,而供應鏈數字化更是極大地提升了生產效率,從而贏得了更大的市場。
以希音為例,這家中國服裝公司通過占領國外意見領袖的數字流量,再加上中國服裝行業的供應鏈迭代能力,2020年營業收入接近100億美元(約合 653 億元),連續第八年營業收入實現超過100%的增長。
這背后就是供應鏈數字化帶來生產效率提升的典型案例。由此帶來的結果是,這直接阻擊了跨國巨頭亞馬遜在服裝類目中的霸主地位。
毫不夸張地說,數據,已經成為新實體經濟重要的生產資料!
對這一概念,在《第四次工業革命》一書中,世界經濟論壇創始人克勞斯·施瓦布給出了更為具體的解釋:
從速度上看,第四次工業革命呈現出指數級而非線性的發展速度;
從廣度與深度看,第四次工業革命建立在數字革命的基礎之上,結合了各種各樣的技術,這些技術不僅改變著我們所做的事和做事的方式,甚至在改變人類自身。
這場革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個有力的佐證是,這場浪潮已經從德國漢諾威迅速蔓延到全世界。
提出“工業4.0”概念后,德國政府第一時間就將其列入了《德國2020高技術戰略》,并作為十大未來項目之一。該項目由德國聯邦教育局及研究部和聯邦經濟技術部聯合資助,投資預計達2億歐元。
而美國早在2012年2月就發布了《先進制造業國家戰略計劃》,從此踏上了新一輪工業革命的道路,而且美國電報電話公司、思科、IBM等還組建了工業互聯網聯盟(IIC)。
日本,這位工業3.0時代的優等生,推出了“日本再興戰略”,將“工業4.0”視為創造新商業模式的重要契機,重點發展物聯網、人工智能和大數據技術。它們希望追上“工業4.0”的快車,再現“日本制造”的榮光。
這是一場激烈的賽跑。時至今日,德國已建成200多個“工業4.0”示范或試驗項目,如西門子的智能工廠、漢堡的智能港口等。
據統計,德國共有1500萬個工作崗位直接或間接與制造業有關。德國政府認為,實現“工業4.0”后,制造業生產力可提高30%,中小企業尤其獲益。
在日本,知名工程機械生產商小松建設發布了“連通計劃”,將遍布全世界的20多家工廠的所有生產設備通過無線通信連接起來。
而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同樣在2015年5月推出中國版“工業4.0”綱領性政策文件《中國制造2025》,主動應對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重大戰略選擇。
這場競賽,已經來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第四次工業革命的浪潮如火如荼,全世界都在思索著同一個問題:核心突破點到底在哪里?
隨著云計算、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術的不斷突破和廣泛應用,有一個跡象已經顯現:數字經濟,正在成為全球經濟增長的新動能。
早在2019年,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發布的《全球數字經濟新圖景》就顯示,2018年,47個國家的數字經濟總規模超過30.2萬億美元,占GDP之比高達40.3%。其中,有38個國家數字經濟增速顯著高于同期GDP增速。
數字經濟不僅成為創造財富的新動力,更是新時代國家戰爭的新形式。
當所有生產信息都數據化的時候,誰掌握全球更多的數據,誰就打贏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中國已經擁有世界上最全面的工業制造體系,但是在很多領域我們創造的財富絕大部分都被美國攫取。一部蘋果手機90%的利潤都到了蘋果公司,只有極少數安裝工所創造的財富留在中國,而且背后是巨大的生態代價。
作為一種新的經濟形態,數字經濟是以數字化的知識和信息作為關鍵生產要素,以數字技術為核心驅動力的新型經濟形態,目前闡述最多的主要包含三個方面:
1.數字產業化。主要是指信息通信產業(ICT),包括電子信息制造業、電信業、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互聯網行業等。
2.產業數字化。主要指傳統產業由于應用數字技術所帶來的生產數量和生產效率提升,例如工業互聯網、智能制造、平臺經濟等融合型新產業。
3.數字安全。主要指由于國防、金融、產業、民生數據的存儲、傳輸、分發帶來的數據安全相關的新型產業。
從目前的全球形勢來看,數字經濟是移動互聯網、云計算、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數字技術產業化應用的成果,已成為第四次工業革命的主戰場。
我們可以從三個維度來理解數字經濟的重要性。
第一,對個人。在數字經濟時代,一部能聯網的手機,就能解決我們所需的衣食住行用所有問題。而且,互聯網是有記憶的,我們在平臺上的每個行為都在產生數據,未來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個精準的“數據畫像”。想象一下,你一走進服裝店里買衣服,數據庫就調取出你的尺碼、著裝偏好等所有信息,自動為你推薦最合適的衣服。
如此精準的數據匹配之下,信息安全將會變得前所未有的重要。
第二,對企業。數字經濟的藍海將成就一大批優秀的公司。根據KPCB(凱鵬華盈)的互聯網分析師瑪麗·米克爾統計,1995年前15名市值最大的互聯網公司中,美國占據13家,市值占比85%,且其中無一家中國公司。而到了2015年,雖然美國依然占據絕對優勢,但前15名市值最大的互聯網公司中,中國占據4家,且市值占比22%。
更重要的是,數字經濟將重構企業的資產形態,未來,再多的土地、金錢、物資可能都比不上一串代碼和一個數據庫。
第三,對國家。數字經濟是增長的新動力。我國“十四五”規劃綱要中明確提出,到2025年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要從7.4%提高到10%。
截至2020年3月,我國網民規模達到9.04億,互聯網普及率高達64.6%。龐大的“數字人口”背后,盡管數字經濟規模位居全球第二,但我國三次產業的數字化率(即數字經濟占行業增加值比重)分別只有6.5%、17.2%、32.6%,顯著低于美國、德國等發達國家。
2018年,德國、英國、美國的產業數字化占GDP比重分別為54.0%、54.0%、52.8%,而我國的相應比重低于30.0%。
在逆全球化趨勢日益明顯、勞動力成本優勢逐步消散、國際市場需求萎靡不振的情況下,我國各個產業特別是傳統制造業和生產性服務業將面臨更加激烈的國際競爭和外部沖擊。
如何發展數字經濟,已經成為我們突圍的關鍵。
過往的歷史已經證明,一個國家能否立于時代潮頭,關鍵一點在于能否在核心技術領域取得突破,進而在工業革命中取得領導地位,為世界創造巨大的生產服務。
第一次工業革命的英國,第二次工業革命的德國,第三次工業革命的美國,莫不如是。
如今,第四次工業革命風云激蕩,誰能引領潮流?
誰能在5G、機器人、人工智能、生物醫藥、先進制造業、量子信息科學等領域獨樹一幟?
這個問題,時代正呼喚著答案。
我們錯過了歷史,不能再錯過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