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對友誼質量的影響: 一個有調節的中介模型

邢靖文 段長英 張金鳳 王茜 孫曉軍

摘 要 探討社交網站中的自拍與友誼質量的關系，及線上積極反饋和外傾性在二者關系中的作用機制。采用社交網站中的自拍、線上積極反饋、友誼質量和外傾性量表對490名大學生進行問卷調查。結果表明：（1）社交網站中的自拍顯著正向預測大學生的友誼質量;（2）社交網站中的自拍通過線上積極反饋影響大學生友誼質量的后半段路徑受外傾性的調節，具體而言，只有在低外傾性群體中，線上積極反饋才能顯著預測友誼質量。外傾性在社交網站中的自拍通過線上積極反饋影響友誼質量的關系中具有調節作用。

關鍵詞 社交網站; 自拍;線上積極反饋;友誼質量;外傾性

分類號 B844

DOI： 10.16842/j.cnki.issn2095-5588.2022.01.003

1 問題提出

社交網站在我國8.29億網民中普及率高達83.4%，且在大學生群體中具有較高滲透率（中國互聯網信息中心， ?2019）。研究表明社交網站使用可以降低個體孤獨感（孫曉軍， 柴喚友， 牛更楓等， ?2017），增強友誼質量（崔曦曦， ?孫曉軍， ?牛更楓， ?2016），促進心理社會適應性的發展。但也有研究表明社交網站使用容易誘發抑郁情緒（Jelenchick， ?Eickhoff， ?& Moreno， ?2013），使個體遭受同伴欺負（Wiederhold & Riva， ?2012），消極影響個體心理社會適應性的發展。針對社交網站使用對個體心理社會適應性影響不一致的爭議（積極VS消極），考察具體的社交網站使用行為與個體心理社會適應性之間的關系 （姚琦， ?馬華維， ?閻歡， ?陳琦， ?2014; Pantic， ?2014），明晰具體的社交網站使用行為對個體心理適應性的影響已成為網絡使用領域中一個重要的問題。

社交網站中的自拍是個體使用智能手機或網絡攝像頭拍攝自己并分享在社交媒體上的照片（Oxford Dictionaries， ?2013），是一種具體的社交網站使用行為（Diefenbach & Christoforakos， ?2017），同時也是以人臉為基礎的理想自我的呈現（Bakhshi， ?Shamma， ?& Gilbert， ?2014）。有數據顯示，與其他年齡段群體相比，90后群體最喜歡使用社交網站發布自拍（2018抖音大數據報告， ?2018），且每天有數百萬張自拍在社交網站中更新（Dumas， ?Maxwell-Smith， ?Davis， ?& Giulietti， ?2017）。與傳統的自我呈現（如文字）形式相比，社交網站中的自拍作為網絡時代自我展示和建立聯結的具體行為之一（Sedgewick， ?Flath， ?& Elias， ?2017），不僅能在線上人際互動中獲得更多的“贊”（Bakhshi et al.， ?2014; Souza et al.， ?2015），還能提供與朋友交流的真實感，降低個體孤獨感（Pittman & Reich， ?2016; Sundar， ?2008），在個體社會適應的發展過程中具有重要作用（Chua & Chang， ?2016; Kim， ?Lee， ?Sung， ?& Choi， ?2016）。因此，本研究探討社交網站中的自拍這一具體的社交網站使用行為對大學生人際關系影響及其內在機制，進一步明晰且具體化社交網站使用對個體心理社會適應性的積極影響。

友誼質量是衡量個體在人際交往過程中情感聯系強弱的重要指標，是心理社會適應性的重要指標之一（田錄梅， ?張文新， ?陳光輝， ?2014; 袁孝珺， ?霍凱芳， ?李府桂， ?周奕欣， ?周明潔， ?2017）。友誼質量的社會滲透理論指出，基于自我呈現的信息交流行為（如社交網站中的自拍）是個體友誼關系形成和發展的重要影響因素（Altman & Taylor， ?1973）。以往研究也發現，社交網站中的自我呈現可增強個體人際關系的親密感，積累社會資本、維持并深化人際關系（Park， ?Jin， ?& Jin， ?2011; Sosik & Bazarova， ?2014; Steinfield， ?Ellison， ?& Lampe， ?2008）。更有研究指出，個體社交網站中的自我呈現顯著正向預測其友誼質量（崔曦曦等， ?2016; Wang， ?Jackson， ?Gaskin， ?& Wang， ?2014）。此外，Sosik和Bazarova（2014）的研究表明，與一般自我呈現（如文字）相比，照片形式的自我呈現（如社交網站中的自拍）更有利于個體友誼的發展。因此，基于以上研究，結合友誼質量的社會滲透理論，提出研究假設1：社交網站中的自拍顯著正向預測大學生友誼質量（H1）。

線上積極反饋是個體在社交網站中獲得的支持性回應，能增強朋友之間的聯結感（Liu & Brown， ?2014; Tong & Walther， ?2011）。親密關系過程模型指出，“信息表露—獲得反饋—親密關系建立和發展”是社會信息交換促進人際關系發展的重要過程（Reis & Shaver， ?1988）。以往研究表明，社交網站中的自拍不僅能顯著正向預測線上積極反饋，而且相較于一般狀態更新而言得到線上積極反饋的頻率高出1.1～3.2倍（孟男， ?王玉慧， ?雷靂， ?2017; Deters， ?Mehl， ?& Eid， ?2016; Souza et al.， ?2015）。此外，有研究也表明，社交網站中的積極反饋意味著接納、關心和支持，能夠顯著正向預測個體的友誼質量（連帥磊， ?田媛， ?孫曉軍， ?張晨艷， ?2017; Liu & Brown， ?2014）。崔曦曦等（2016）的研究也指出，線上積極反饋是自我呈現（如自拍）與個體友誼質量關系間的重要中介因素。因此，基于親密關系過程模型和以往研究結果，提出研究假設2：線上積極反饋在社交網站中的自拍與友誼質量間的關系中起中介作用（H2）。

外傾性是反映個體對外部自我關注和滿意程度的一種人格特質（Costa & McCrae， ?1992）。外傾性可顯著正向預測同伴接納、朋友關系的親密程度，是個體人際關系的一個重要預測因素（Berry， ?Willingham， ?& Thayer， ?2000; Lubbers， ?Van Der Werf， ?Kuyper， ?& Offringa， ?2006）。根據富者更富假說（Fergus & Zimmerman， ?2005; Peter， ?Valkenburg， ?& Schouten， ?2005），高外傾性個體具有熱情、率真、自信和健談等特質，現實生活中人際關系良好，而其社交網站上對他人的評論或“贊”（如線上積極反饋）進一步增強了與朋友交流互動的頻率，對他的友誼發展具有“錦上添花”作用（Costa & McCrae， ?1992; Guo et al.， ?2018; Peter et al.， ?2005）。但以往研究未注意到的是，高外傾性個體因其較好的社會交往技能，其人際適應（如友誼質量）總是處于較高的水平，容易出現天花板效應，導致環境因素（如“贊”）對人際適應的促進作用難以顯示出來（李董平， ?2012）。基于此，有研究者提出了“美不勝收”模型，試圖清晰詮釋個體因素和環境因素對社會適應的影響。該模型指出，個體和環境兩大保護因子可能對社會適應的影響存在對抗性交互作用，即當個體資源這種保護因子處于較高水平時（接近“飽和”狀態）會降低環境保護因子對社會適應的有利影響（李董平， ?2012; 王艷輝， ?張衛， ?彭家欣， ?莫濱瑞， ?熊絲， ?2009; 張和云， ?趙歡歡， ?許燕， ?王芳， ?2018）。具體而言，高外傾性的大學生，其友誼質量水平基本都處于較高水平，線上積極反饋對于友誼質量的促進作用可能得不到顯示。而在低外傾性的個體中，線上積極反饋的保護作用得以發揮，能促進其友誼質量的發展。綜上，提出研究假設3：外傾性在社交網站中的自拍與友誼質量及線上積極反饋的關系中具有調節作用，且調節效應符合“美不勝收”模型（H3）。

綜上所述，本研究擬在以往研究的基礎上，從友誼質量的社會滲透理論和親密關系過程模型視角，探討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如何影響”個體的友誼質量，并考察個體人格特質（外傾性）在上述關系中的作用，以揭示社交網站中的自拍這一具體社交網站使用行為“何時影響”友誼質量的問題，以期豐富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對不同人格特質個體人際關系的影響，為促進不同人格特質的個體更好地通過社交網站中的自拍這一具體行為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奠定基礎，為日后網絡用戶人際關系的發展與促進及良好的社交網站使用體驗提供實證支持（圖1）。

2 方法

2.1 被試

采用方便抽樣法選取500名在社交網站中發布過自拍的大學生，回收整理后得有效問卷490份，有效回收率為98%。所有被試年齡在17～29歲之間（M=22.19， ?SD=2.41）。

2.2 研究工具

2.2.1 社交網站中的自拍

采用Dhir等（2017）編制并由國內學者段長英等（2020）修訂的自拍問卷，測量個體在社交網站中發布自拍的行為，該問卷在中國大學生中具有較好的效度（α=0.92; 段長英等， ?2020）。問卷包含五個項目（如你多久在網上發布一次個人自拍？），從“從不”到“總是”，計1到5分，被試在該問卷上得分越高表明個體在社交網站中發布自拍的行為越多。該問卷在本研究中的α系數為0.86。

2.2.2 線上積極反饋

采用社交網站積極反饋量表（Liu & Brown， ?2014）對個體在社交網站活動中感知到的“積極反饋”頻率進行測量，該量表在以往研究中信效度較好（劉慶奇等， ?2016）。該量表共五個項目，從“從不”到“頻繁”，計1到5分，被試在該量表上得分越高表明其在社交網站中得到的“線上積極反饋”越頻繁。該問卷在本研究中的α系數為0.87。

2.2.3 友誼質量

采用友誼質量問卷測量個體與朋友之間的友誼（Davis， ?2013），該問卷在以往研究中信效度良好（崔曦曦等， ?2016）。該量表共14個項目，從“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計1到7分，被試在該量表上得分越高表明個體的友誼質量越好。該問卷在本研究中的α系數為0.93。

2.2.4 外傾性

大五人格量表中的外傾性量表測量個體的外傾性水平高低（John， ?Donahue， ?& Kentle， ?1991），該問卷在以往研究中信效度良好（黎紅艷， ?徐建平， ?陳基越， ?范業鑫， ?2015）。該問卷共八個題目，從“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計1到5分，被試在該量表上得分越高表明個體的外傾性水平越高。該問卷在本研究中的α系數為0.68。

2.3 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采用Harman單因素檢驗法對數據進行檢驗，將社交網站中的自拍量表、線上積極反饋量表、友誼量表及外傾性量表的所有條目作為外顯變量，設定公因子數為1，驗證性因素擬合指數如下：χ2/df=10.40， RMSEA=0.14， CFI=0.48， TLI=0.45，表明共同方法效應不顯著。

3 結果

3.1 社交網站中的自拍、線上積極反饋、友誼質量及外傾性的相關矩陣

如表1所示，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外傾性、線上積極反饋和友誼質量之間均呈顯著正相關。

3.2 有調節（外傾性）的中介（線上積極反饋）模型的檢驗

參考李董平等（2015）研究中有調節的中介效應檢驗步驟，首先采用SPSS宏程序PROCESS的模型4檢驗線上積極反饋在社交網站中的自拍與友誼質量之間的中介作用，結果顯示，在對人口學變量（性別、年齡和年級）進行控制的條件下，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對友誼質量的直接預測作用顯著（c=0.14， ?t=2.71， p<0.01），但是，當放入中介變量線上積極反饋后，該直接作用變得不顯著（c′=0.06， ?t=1.16， p>0.05），而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對線上積極反饋的預測作用顯著（a=0.43， ?t=10.67， p<0.0001），線上積極反饋對友誼質量的預測作用也顯著（b=0.19， ?t=3.57， p<0.0001）。此外，偏差校正的百分位Bootstrap方法檢驗表明，線上積極反饋在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對友誼質量的影響中中介效應顯著， ?ab=0.08，Boot SE=0.02，95%的置信區間為[0.04，0.13]。中介效應占總比ab/（ab+c）=57.13%。

第二步，采用SPSS宏程序PROCESS的模型14檢驗外傾性的調節作用。有調節的中介模型需要對三個回歸方程的參數進行估計。方程1估計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對友誼質量的總效應;方程2估計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對線上積極反饋的預測效應;方程3估計外傾性在線上積極反饋與友誼質量的調節效應。在每個方程中，對所有預測變量做標準化處理，對人口學變量（性別、年齡、年級）進行控制。如果估計滿足以下三個條件，則有調節的中介效應存在：（1）方程1中，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對友誼質量的總效應顯著;（2）方程2中，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對線上積極反饋的預測效應顯著;（3）方程3中，線上積極反饋與自尊的交互項對友誼質量的預測作用顯著。

如表2所示，方程1顯著，社交網站中自拍正向預測友誼質量，滿足條件（1）;方程2顯著，社交網站中自拍顯著正向預測線上積極反饋，滿足條件（2）;方程3顯著，線上積極反饋與外傾性的交互項顯著預測友誼質量，滿足條件（3）。

為更清楚地解釋線上積極反饋與外傾性效應的實質，進一步進行簡單斜率分析（見圖2），結果顯示，對低外傾性個體（M-1SD）而言，線上積極反饋對友誼質量具有顯著的正向預測作用， ?simple slope=3.01， ?t=3.19， ?p<0.01;對于高外傾性個體而言，線上積極反饋對友誼質量的預測作用不顯著， ?simple slope=0.24， ?t=0.38， ?p>0.05;即線上積極反饋在個體外傾性較低時（VS較高時）作用顯著。這一結果表明隨著個體外傾性水平升高，線上積極反饋對友誼質量的預測作用呈逐漸降低且消失趨勢（見表3）。

4 討論

本研究構建一個有調節的中介模型，考察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如何影響”以及“何時影響”友誼質量的作用機制。研究探討了具體的社交網站使用行為對個體心理社會適應性的影響（姚琦等， ?2014），關注圖片形式的社交網站中自拍對個體心理社會適應性的影響，發現社交網站中的自拍這一理想自我的呈現行為有助于個體人際關系的發展，明晰了一種具體的社交網站使用行為對個體人際關系的積極影響作用機制。此外，本研究從“美不勝收”模型的角度探討外傾性在線上積極反饋與友誼質量間的調節作用，考慮到高外傾性個體的友誼質量易出現“天花板效應”，環境因素對個體社會適應性的促進作用（“錦上添花”）難以顯示出來，拓寬了外傾性在網絡使用行為中的理解，同時拓展了互聯網使用效應的個體差異模型。

首先，相關分析的結果表明，社交網站中的自拍與大學生友誼質量呈顯著正相關，并且能夠顯著正向預測大學生友誼質量。這一結果與以往研究結果一致（Sosik & Bazarova， ?2014），表明社交網站中的自拍與大學生的友誼質量存在緊密的關系。根據主要模型（MAIN Model）可知，與文字形式的自我呈現相比，社交網站中的自拍是一種以圖片為基礎的自我呈現方式，它包含的個體特征線索（如面貌）易激發大腦中相關的社交臨場感，給個體一種與朋友交流的真實感，可以降低個體孤獨感，增強朋友間的親密感，進而促進彼此間的友誼質量（Pittman & Reich， ?2016; Sundar， ?2008; Sedgewick et al.， ?2017）。此外，友誼質量的社會滲透理論認為，社交網站中的自拍是一種視覺策略的自我呈現方式，不僅能夠維持個體與線下好友的交流互動，還能加強彼此間的聯系，進一步促進彼此間友誼的發展（Altman & Taylor， ?1973; Diefenbach & Christoforakos， ?2017; Liu & Brown， ?2014）。因此，社交網站中的自拍顯著正向預測大學生友誼質量。

其次，中介效應的分析結果顯示，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可以通過線上積極反饋影響大學生友誼質量的發展。這與以往研究結果相似（崔曦曦等， ?2016），表明線上積極反饋（如點贊或評論）作為社交網站中的一種具體互動形式，是社交網站中的自拍促進個體友誼質量的重要中介因素。一方面，對在社交網站中進行狀態更新（如發布自拍）的個體而言，照片更新（如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得到他人線上積極反饋（如評論或贊），能夠增強個體對人際關系的信心，進一步促進關系深入發展（Metzler & Scheithauer， ?2017）。另一方面，對在社交網站中瀏覽評論自拍的個體而言，評論社交網站中的照片（如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可以讓他們重溫與朋友的快樂時光，增強關系親密感（Thelwall & Vis， ?2017）。此外，根據親密關系過程模型，個體在社交網站發布自拍，朋友給予社交網站中的自拍線上積極反饋，意味著接納和關心，能夠促進朋友間的互動并進一步發展成更親密的關系（Reis & Shaver， ?1988）。因此，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可以通過線上積極反饋的中介作用預測友誼質量。

最后，本研究結果還表明，外傾性在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和線上積極反饋對友誼質量的影響中的調節作用顯著，且調節效應符合“美不勝收”模式（李董平， ?2012）。具體而言，線上積極反饋對友誼質量的促進作用在低外傾性個體中顯著，在高外傾性個體中則不顯著。一方面，對性格開朗、健談的高外傾性個體而言，出現人際關系差的可能性極低，產生“天花板效應”，線上積極反饋對于友誼質量的促進作用可能得不到顯示（李董平， ?2012; 王艷輝等， ?2009; Costa & McCrae， ?1992; Guo et al.， ?2018）。另一方面，對內向、寡言的低外傾性個體而言，線上積極反饋可能“迫使”他們與他人交流，發展人際關系，“天花板效應”消失，線上積極反饋的保護作用得以發揮（李董平， ?2012; 王艷輝等， ?2009; Peter et al.， ?2005）。此外，有研究指出，雖然高外傾性個體在社交網站上擁有較多朋友，但其獲得線上積極反饋的概率與低外傾性個體不存在顯著差異。對于高外傾性個體而言，盡管社交網站中的自拍獲得較多線上積極反饋，但其與朋友深入交流程度較低，關系聯結感較弱。相反，對于低外傾性個體而言，給予其社交網站中自拍線上積極反饋的個體更有可能是其線下真實朋友，這種互動更能促進其關系聯結感（Peter et al.， ?2005; Shen， ?Brdiczka， ?& Liu， ?2015）。所以，當個體外傾性水平較低時，他人線上的積極反饋至關重要;但當個體外傾性水平較高時，他人的線上積極反饋的作用發揮相對受限。因此，外傾性可調節線上積極反饋對友誼質量的影響。

本研究結果具有以下現實意義：首先，鼓勵個體在社交網站中發布自拍，與其他形式（如文字）相比，社交網站中的自拍不僅能獲得更多的線上積極反饋，還更能給個體提供一種與朋友交流的真實感，促進關系發展（Sundar， ?2008）;其次，與高外傾性個體相比，低外傾性個體更能從線上積極反饋中獲益，社交網站用戶應給予低外傾性個體更多的線上積極反饋，提供社會支持，促進其人際關系發展。同時，對后續研究工作具有以下啟示：未來研究可進一步探討社交網站中自拍“如何影響”個體人際關系的其他因素（如消極反饋或社會比較），探索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對個體適應性積極或消極的影響;進一步采取實驗法或社交網絡分析等多種方法進一步區分社交網站中的自拍內容對個體人際關系或身體意向等的影響，多視角驗證研究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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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

The present study investigat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elfies and friendship quality， as well as its internal mechanism-the mediating role of perceived positive feedback and the moderating role of extraversion. 490 college students complete a battery of questionnaires， including the Selfies questionnaire， the Positive Feedback Scale， Friendship Quality scale， and Extraversion. The results indicated that： （1） selfies positively predicted college students friendship quality; （2） extraversion moderated the second path of mediation effect-perceived positive feedback mediat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selfies and college students friendship quality. Specifically， perceived positive feedback only positively predicted friendship quality among individuals with low extraversion， not in people with high extraversion.

Key words： selfies; friendship quality; positive feedback; extravers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