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湖的綠

文／靈 湘

三月的未名湖，是綠色的世界，一種人文氣息撲面而來。

教學樓前張貼著各種講座的海報，讓我感受著這里濃厚的學術氣氛。百年大講堂，這個國內外各類先鋒人物都曾在這里講學的風云講壇，也許承載的不僅僅是一個學府的歷史，在某些時刻，它更是一個民族歷史發展的見證。“思想自由，兼容并包”，各種思維在這里撞擊，理性和智慧的光芒在這里閃耀。

未名湖的綠有一些嫩，淡淡的，似乎害怕某一場倒春寒擊敗早開的花葉，這份綠顯得躡手躡腳。湖畔三兩株山桃搶先占了春色，在春風中搖曳身姿，煞是好看。脫去冰甲不久的淡綠色未名湖水在風的吹拂下，柔和地舒展身姿，要把一個冬天的倦意在伸展間褪去，要在春的撫慰下盡情地施展嫵媚。

湖畔遠眺，所有的綠都在等待著什么，也許是更多的陽光，也許是更多的欣賞。對面湖心小島上一叢綠分外耀眼，那簇綠很高，在綠叢中脫穎，與眾不同地矗立著，我突然很想去遠處找到那棵樹。

轉身，博雅塔古色古香沉穩地立在我的身后。塔身是磚結構，卻仿制中國古代榫卯木結構的式樣，每個樓層上四角都用水泥仿制一個“木”斗拱。磚結構較之木結構更具耐久性，而這座塔卻在磚上做了木的文章，讓外形更為精巧，主體更為結實。由此，我能體會到為什么北大總是代表中國文化的先鋒。兼容和繼承民族特色，開明地并存特定的歷史精髓，把民族傳統發揮到極致，這才是北大最大的特色。

博雅塔的后墻，是一堵仿江南園林的灰瓦白墻，它有江南白墻的外形，卻與江南園林的白墻灰瓦有天壤之別。好像是少了白墻上水墨畫似的水漬蘊染，又好像是少了灰瓦上似有似無的綠色青苔的點綴，也像是少了廊窗里透出來的靈秀景致，但也更多了一些人文氣息。這面墻體現的，大概就是南北方的差異吧。北大總是在吸收，兼容并包，各方的靈秀俊杰才得以匯集到這里，自然的缺陷便也在人文氣息的陶冶下變得有靈氣了。

湖畔，柳芽初綻，淺淡粉綠，隨風飄搖。一個六歲左右的小男孩在給他爸爸照相。他很認真地取景，要求父親擺出符合他要求的姿勢。每照一張，他會歡快地跑到父親跟前展示他的作品。孩子的眼里，初春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也許，未名湖的氣息會在一個孩子的心底沉淀，成為他成長過程中內蘊的動力。

沿湖，桃花點點，在午后競相綻放著為時不長的美麗。也許，這個春天都過不去，風吹雨打，它們就凋零了。于是，它們紛爭著，與其等待外界的憐憫，不如努力地綻放，拼盡一個冬季的積蓄，放開來展示一下生命的異彩，即便是被雨打風吹落，也曾經美麗過。它們的美麗一如北大的影子，總在力爭，成為世界的，成為最好的。

（節選自《幸福真的很簡單》，吉林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本刊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