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重污染行業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影響因素分析
——以325家重污染行業上市公司為例

李余曉璐 陳建芳

面對日趨嚴峻的環境問題，我國越來越重視生態環境保護，以促使經濟與環境走上協調發展之路。深化綠色發展制度創新在黨的十九大規劃中被作為了首要任務，環境管理制度、綠色消費制度、綠色產業制度、綠色金融制度等都給予了重點強調。而作為基本的環境管理制度，環境信息披露成為了當下的重要研究方向。近些年來，國家出臺了一系列政策用于規范我國各行業的環境信息披露行為，本文主要通過篩選部分重污染行業上市公司，作本文的研究對象，以此分析影響我國的重污染行業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的因素，進而提升我國企業的環境信息披露行為，以及企業的形象，從而促進我國經濟社會的長足發展。

一、研究假設

（一）內部控制指數數值越大環境信息披露水平越高

根據美國經濟學家約瑟夫提出的信息不對稱理論可知，因環境信息具有敏感性的特征，所以在沒有強制性的相關規則的要求下企業是不情愿使其環境信息向外透露的。即使向外透露，其企業高層也會有選擇地向外發布有助于企業發展的信息，而與之相反的信息則會被封鎖在企業內部。對于環境信息的使用者來說這就致使其所掌握的信息并不是那么完整，在此之下所獲取的信息也常常存在誤導的風險。對于使用該信息的外部人員來說，這些不對稱的信息已經喪失了它原有的價值。在一個企業之中，如何來衡量確保它的會計信息是真實可靠的，對此需要企業通過自身的內部控制等來實現。基于當前及以往實驗研究發現，如果要有效提高一個企業的相關環境信息的披露水平，可以通過企業內部控制來完成，同時在一些存在嚴重污染性的行業進行企業自身的內部控制也可以有效地推動這些行業積極采取保護生態環境的舉措[1]。然而，在具有嚴重污染性行業的眾多大型上市公司中，很多企業都普遍在自身的內部控制以及生態環境保護投入等方面存在較大問題，這一系列問題就導致了這些重污染企業所報告的生態環境及相關信息、企業自身的內部控制等信息水平都處于較低狀態。但是，在我們國家的關于企業信息內部控制的規范體系的成立以及不斷完善下，一些對生態環境具有嚴重污染性的企業已經逐步開始加強對企業自身的內部控制的信息披露。在李志斌等的研究下發現，對于本國制造行業中的已上市公司而言，如果該公司的內部控制的效用性得到增強，那么關于其的生態環境信息的披露水平也會隨之而不斷提升[2]。

（二）公司發展規模與環境信息披露水平正相關

根據代理理論和信號傳遞理論可以知道，在一個企業的發展中，當這個企業的發展規模越大時，該企業的相關環境信息透露水平也就會越好。Gordon(1996)關于企業的研究發現表明越是大規模的企業在其的報告中越是會透露出許多關于該企業的相關環境信息，劉洋和趙偉(2012)以具有嚴重污染性行業中的上市公司作為其研究實驗的樣本及數據，在劉洋和趙偉的實驗結果中發現了一個公司的發展規模和其相關環境信息披露成正相關。在信號理論和自愿披露理論的研究表明，當一個公司在某個方面表現得越突出，該公司就越愿意向外界透露出關于企業自身具有卓越表現的信息。據此可知，一個企業的環境相關工作水平的高低將會直接影響到這一公司的環境信息的透露水平，在現有的研究發現，對企業自身的環境污染工作控制程度較好的企業往往愿意向外界透露出更多的關于該企業的環境信息。另外，除了這一因素，還存在著其他重要的內部因素比如公司的治理方面等，也對該公司的環境信息透露產生較大影響。

二、數據來源和樣本的選取

本篇文章首先選取了于2020年前在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的具有嚴重污染性行業的A 股上市公司作為本項實驗的研究母本，然后按照《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指南（征求意見稿）》的系列相關要求，根據環保局規定的重污染行業及證監會對重污染行業的分類，確定選取9 個具有嚴重污染性行業的325 家A 股上市公司作為該項實驗的研究樣本。上市公司行業及數量如表1所示。

表1 樣本公司的行業分布情況

三、變量的設定

（一）環境信息披露指數（EDI）

樣本公司2018-2020年的環境信息披露指數基于國泰安數據庫-環境研究數據庫-環境披露版塊獲取。環境信息披露指數由已上市公司的環境管理披露情況、上市公司環境監察管理與認證披露情況、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相關載體的信息、上市公司環境負債披露情況、上市公司環境業績與治理披露情況等5個維度的分數匯總求得，詳見表2：

表2 環境信息披露量化維度及賦值表

（二）公司特征變量

現有的文獻所采用的公司特征變量大多是：公司規模、盈利能力、財務杠桿、董事會的獨立性以及股權集中度，而本文引用了內部控制質量因素。較好的內部控制質量能夠促進企業進行自我約束和治理，成為企業進行環境信息披露的內部動力。良好的內部控制保證了企業健全的監控治理機制，有利于企業較好地進行環境信息披露。因此，本項實驗研究考察的有關公司的特征變量主要包括上市公司對自身的內部控制的有效性、公司的發展規模，其中控制變量包括：上市公司盈利能力、上市公司財務杠桿、董事獨立性、控股股東性質，變量的含義及定義規則見表3，變量的描述性統計見表4。

表3 研究變量定義表

表4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

上市公司內部控制有效性。在一個企業之中，如何來衡量確保它的會計信息是真實可靠的，對此需要企業通過自身的內部控制等來實現。基于當前及以往實驗研究發現，如果要有效提高一個企業的相關環境信息的披露水平，可以通過該企業進行對本企的內部控制來完成，同時在一些存在嚴重污染的行業進行企業自身的內部控制也可以有效地推動這些行業積極采取保護生態環境的舉措。本篇文章中使用了由在企業內部控制領域極具權威性的迪博公司發布的關于上市公司內部控制指數的對數，借此來研究上市公司對自身的內部控制的有效性對環境信息披露水平的影響。基于信息的不對稱理論，預計符號為正。

上市公司的規模。我國上市公司大部分都是處于發展階段，急需資金擴大自己的規模和市場，因此，規模越大的上市公司需要的資金越多，他的利益相關者的需求也就越大，這就導致了上市公司需要給予利益相關者更多、更周詳的環境相關信息。因總資產較大的企業占用的資源較多，社會對其關注度較高。本篇文章使用了關于一個公司期末總資產的自然對數的實驗結果研究上市公司的發展規模對該公司的環境信息披露水平的影響，根據信號傳遞理論和代理理論，預計其符號為正。

（三）控制變量

上市公司的盈利能力。本文認為信號傳遞理論和代理理論能很好地解釋公司環境信息披露與企業盈利能力間的關系。在中國上市公司的監管體制下，由于總資產凈利潤率是在IPO、配股和特別處理過程中的重要參考指標，具有很強的信息傳遞功能。本文用ROA來代表盈利能力。

上市公司的財務杠桿。根據代理理論，隨著公司債務的增加，股東就越有可能從事違規活動，侵犯債權人利益，因此，為了防止債權人的干預所帶來的不利影響，公司高層愿意披露更多的相關環境信息，以表接受來自債權人的嚴厲的監督意愿。而且，隨著公司債務比率的增加，風險也在增加，公司的利益相關者，特別是債權人要求企業披露更多的信息并更加關注這些的信息。因資產負債率能較全面反映企業的債務水平，也能較直觀地反映企業的財務杠桿，本文選擇資產負債率作為財務杠桿的衡量標準。

除了以上所講述的變量外，一個公司對企業內部治理的結構規劃及它的財務因素也可能會對被解釋變量有所影響，因此，為了更好地控制其他因素所產生的影響作用不使最終實驗結果產生較大偏差，本篇文章中最終選取了公司獨立董事比例、控股股東性質這兩個因素作為研究企業的內部治理結構的代表變量。

四、實證模型構建及研究分析

（一）實證模型構建

基于2018—2020年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的具有嚴重污染性行業的A 股上市公司作為實驗研究的公司樣本觀測值，根據研究選取的數據特征建立一個新的數據模型，為驗證本文假設1-2，借此來構建公司治理與環境相關信息披露的實證模型：

EDI=α+β1ICI+β2SIZE+β3ROA+β4LEV+β5IDR+β6STATE+ε

本文通過Excel 和統計軟件SPSS 進行數據分析處理，得出相應的結論。

（二）實證研究分析

變量的描述性統計分析。本篇文章對實證研究變量進行了初步的描述性統計分析，具體內容如下表4所示。樣本上市公司EDI 最大值達到88.095，而最小值為2.381，均值為32.623，樣本中的上市公司的環境相關信息披露水平都存在較大差異，并且這些公司的環境相關信息披露水平整體都不高。公司對自身的內部控制有效性平均值為2.441，其標準差為0.952，眾多研究數據表明各上市公司之間的企業內部控制的有效性都存在較大的差異性；公司的發展規模平均值為22.661，研究數據表明大中型公司在整個樣本中占比較多。在公司財務方面，公司的凈資產收益率平均值為0.069，樣本公司的整體盈利能力均處于不高狀態。公司資產負債率平均值為0.424，樣本公司的杠桿水平均符合其實際經營狀況。對于公司的治理層面來說，在整個樣本空間中，其中國有控股公司占總樣本的8%，而獨立董事比例在樣本公司中平均為37.3%，并且沒有較大的差異化。

變量相關性檢驗。運用person雙側相關檢驗法，對該實驗研究的解釋變量與被解釋變量的相關性進行分析，有關實驗分析結果如下表5所示。基于表5有關實驗分析的結果可以知道，公司的發展規模與企業環境相關信息披露指數相關系數為0.433，在顯著性為1%的水平上通過了相關數據的檢驗，因此也說明了一個公司的發展規模與其環境相關信息披露指數為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企業內部控制的有效性指數與其環境相關信息披露指數相關系數為0.104，在顯著性為1%的水平上通過了相關數據的檢驗，進而說明了企業內部控制的有效性指數與企業環境相關信息披露指數是顯著的正相關關系。控制變量里，企業的財務杠桿在1%的水平上通過了數據檢驗，說明負債率越高的企業，企業會更愿意披露環境信息，以取得債權人的信任。

表5 相關分析結果

實證結果和變量回歸分析。在本篇文章中，運用回歸分析對實驗研究的各個假設進行進一步的驗證，數據模型的回歸結果如下表6所示。基于數據模型回歸結果可以知道，企業內部控制的有效性指數與其環境相關信息披露指數為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其中回歸系數為1.928，T檢驗值為3.191，在顯著性為1%的水平上通過了相關數據T 的檢驗。由此可知，當企業的內部控制指數數值越大，那么它對于環境相關信息的披露指數數值也就越大，所以從數據中可以看出企業的內部控制指數對于環境相關信息披露指數會產生顯著的積極影響作用。這與假設1 相符，即假設1得到驗證。企業的內部控制指數數值越大則表明該公司的內部控制漏洞就越少，而其內部控制機制也就越完善，對于公司的環境信息而言，其環境信息披露也就越具有保障性；公司的發展規模在1%的水平上通過了顯著性檢驗，并且與環境信息的披露水平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這就說明一個公司的發展規模對于我們國家具有嚴重污染性行業的上市公司的環境相關信息披露行為是擁有一定解釋話語權的，與此同時該實驗研究結果也說明了對于上市公司而言，它的規模越大，那么它就越有需求去披露更多的關于該公司的環境信息以此來減少代理成本，獲取所需，通過這一方式經公眾傳遞出關于其的良好社會形象，這與代理理論和信號傳遞理論相符。

表6 模型回歸結果

五、結論與建議

（一）研究結論

基于對已上市公司的環境管理披露情況、上市公司環境監察管理與認證披露情況、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相關載體的信息、上市公司環境負債披露情況、上市公司環境業績與治理披露情況等5個維度展開全面分析、全面衡量，對2018—2020年度在上海證券交易所上市的具有嚴重污染性行業的A 股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的質量進行評估。研究發現：（一）企業內部控制的有效性與其環境信息披露水平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二）一個公司的發展規模與企業的環境信息披露水平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三）公司的負債比率能有效促進環境信息披露。

（二）研究建議

一是完善資本結構，合理配置負債率。從本文的研究結論來看，企業的資產負債率與企業環境信息披露正相關。所以，企業應該合理安排資產負債比率，這樣不僅能提高企業的可持續發展能力，還能提高企業的環境信息披露水平。

二是加強公司內部控制，提高控制質量。隨著《環境信息公開辦法》、《關于開展上市公司環保后督查/核查工作的通知》和《關于加強公司環境信用體系建設的指導意見》等有關文件的不斷發布，我國政府對于上市公司的環境信息披露要求日益嚴格，并要求上市公司環境信息披露日益趨于國際化發展，最終與國際相接軌。除此之外，對于環境信息披露方面的監管會變得更加高標準，高要求。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上，國家更是明確了關于企業環境信息披露的規定，并且還要求企業對于環境信息進行強制性的披露。經本研究發現，在一個企業中如果它的企業內部控制有效性越高，那么關于這個企業的相關環境信息的披露質量以及效果也就越好。由此可知，如果要提高一個具有嚴重污染性行業的上市公司的環境信息披露的質量以及效果，則應該先從提高企業內部控制的有效性入手，通過這樣的方式才可以使企業從根源上加強對環境的保護，進而去提高一個企業的環境信息披露質量和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