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夢
(天津外國語大學 國際關系學院,天津 300270)
推動建設新型國際關系,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中國特色大國外交總目標。2013年3月,習近平總書記在莫斯科國際關系學院發表演講,明確提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運共同體”思想,后經習近平總書記多次精辟闡述,發展為科學完整、內涵豐富的思想體系。當下學者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研究日益豐富和深入,多從理論內涵、思想淵源、理論價值、實現路徑、對比分析等五個方面進行闡述與分析。
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內涵的科學把握是正確理解這一思想的前提和基礎,因此這一部分內容一直是學者研究的重要領域。目前學者主要從兩個思維路徑來展開研究:一是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本身的理論內涵和基本概念進行綜合性分析和界定。如阮宗澤在其《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 助力中國戰略機遇期》中通過對習近平總書記的數次講話與黨的十九大報告的梳理,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具體內涵界定為“五要”[1];再如吳志成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論析》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內涵概括為“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清潔美麗”五方面內容[2];二是從某一特定視角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內涵進行解讀。由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宏大深邃,隨著對其研究的不斷加深,一些學者希望能夠從特定的視角更深入地理解和把握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如鄭雯霜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政治倫理精神探析》通過“以人民為中心”這一政治倫理進一步把握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內涵[3];何愛愛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新型國際秩序》則是從國際秩序的視角分別從政治、經濟、安全、文明、生態五個方面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進行闡釋[4]。
馬克思強調任何思想都是“從過去承繼下來的條件下”產生發展而來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同樣也是在繼承已有理論基礎上產生與發展的。對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理論淵源方面的研究,學者主要從四個方面進行闡釋。一是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源于馬克思主義理論。如孫玉玲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作為對馬克思“真正共同體”思想的繼承和創新發展[5];再如李愛敏認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一種過渡性的國際主義思想和實踐形態,能夠將馬克思的無產階級國際主義與人類共同體意識有效連接[6]。二是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源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大同”思想與“和”文化。如李曉紅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在繼承儒家“和”文化的辯證思想與歷史思想的同時又進一步發展了儒家“和”文化的政治智慧、文化智慧、經濟智慧、社會智慧和生態智慧[7];高燈明則認為,中華傳統文化中的大同世界、天人合一、協和萬邦、中和位育、修齊治平都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重要來源,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卻不局限于此,在服務對象、實踐方式、科學性等各方面都有所超越[8]。三是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源于中國共產黨歷代領導人的外交思想。如司云勝認為,周恩來外交思想與實踐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提供了豐富資料、探尋了可行路徑、繪織了行動圖譜[9]。
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是當代中國外交的重大創新成果,對國際關系理論做出了卓越貢獻,是中國引領時代潮流和人類文明進步的鮮明旗幟,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實踐價值。對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理論價值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一是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理論價值在于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繼承和發揚,極大程度上堅定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自信。楊守明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過程與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自信的過程是一組緊密的正相關關系[10]。二是認為其理論價值在于對近代西方文明的揚棄。趙可金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強調整體性思維,區別于西方文明“主客體分離”的“二元論”,是對西方現代化理論的超越[11]。三是將其理論價值界定為對馬克思主義共同體理論的發展。陳開林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肯定了共同體這一存在形式,并從人民主體原則出發,理清了“自由人聯合體”的理論邏輯,是對馬克思主義共同體理論的創新[12]。四是認為為世人提供了新的治理理論是其重要的理論價值。陳開林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遵循了世界發展的規律,是一種新型治理觀的呈現[12]。
對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實踐價值的研究,主要是從中國立場和世界立場兩個層面展開的。從中國立場來說,學者們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提出有助于我國營造更為和諧的外部環境,更好地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建設;還有人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提出,標志著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大國外交主體風格的形成,是中國國際話語權的一次重要提升,體現了中國作為大國的擔當和責任,有助于中國周邊外交關系的改善與今后中國外交工作的順利開展[2];還有學者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提出會對國內經濟的發展產生深遠的影響,從而促進解決國內發展不均衡問題[13]。從世界的立場來講,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提出則被普遍認為能夠有效推動全球治理、加速國際秩序變革、促進各國間文化交流,從而營造更加穩定和諧的世界格局。
這一部分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個具體方面。一是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可能性的考察。馬步飛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與我國國家治理的目標和內容相一致,因此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是符合國家發展大勢的[14];還有學者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提出正是在中國日益走近世界舞臺中心的當下,中國高速發展的經濟實力、區別于西方主要資本主義國家的制度優勢、具有中國特色的思維路徑都將為世界人民展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信心和決心[15]。二是從梳理和分析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障礙出發,以期思考如何更加有效地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趙慶寺認為正是國家個體利益與全球公共利益的矛盾、中國國家實力的提升與國際話語權不足的矛盾、國際制度供給不均衡的矛盾以及新興國家與既得利益國家的矛盾,這四組矛盾直接限制了有效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16]。三是直接對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路徑進行探討。一些學者認為“五位一體”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總路徑和思想指南[17],還有一些學者認為推進“一帶一路”建設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關鍵,通過“一帶一路”的建設,各國間可以互通有無、分享中國經驗、實現互利共贏,在均衡發展的過程中也就實現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從理論到現實的轉變[18]。另外一些學者則認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并不能依賴于對現有國際秩序的顛覆,而是需要在遵守國際法基本原則的過程中才能得以實現[19]。
塔西陀說過,“要想認識自己,就要把自己同別人進行比較。”比較研究法一直是人類認識事物常用的思維方法。關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比較研究,一是從整體上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觀、思維路徑、方法論等與其他思想和理論進行比較。如黃炬認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蘊含對馬克思主義哲學普遍性與特殊性間的深刻思考,是對西方世界所強調的一元現代化的超越[20]。二是從某一個特定領域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進行比較研究。比如郭樹勇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中關于國際合作的思考作為研究對象,并將其嵌入整個國際關系理論的發展史中,通過比較將其定義為一種新型的國際合作理論[21]。再比如王夢從和平學的視角,將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內涵的和平元素與西方傳統國關理論進行比較,以期更加全面準確地理解所包含的和平思想[22]。
綜上所述,關于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研究在研究數量上與日俱增,在研究范圍上日趨廣泛,學者們希望能夠從不同的視角去理解和把握這一思想,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深入研究奠定扎實的基礎。但目前的研究仍然存在不足。一是在研究內容上,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核心內涵、理論價值、生成邏輯、理論淵源等方面研究較多,但對具體的實踐路徑的思考不足,今后應該在這一方面投入更多精力以保障這一理論的實踐指導意義;二是在研究方法上,采用定性研究的居多,定量研究不足,今后需要加大定量研究方法的使用,通過準確的數據,去了解和分析公眾對共同體意識的偏好變化、設定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的階段性目標等方面內容,以實現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深入和全面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