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健華,鄧濤,于玲玲,何國文,李穎昕,余欣洋,耿一超
(1. 中山市氣象局,廣東 中山 528400;2. 中國氣象局廣州熱帶海洋氣象研究所,廣東 廣州 510641;3. 廣東省氣象臺,廣東 廣州 510641;4.暨南大學質譜儀器與大氣環境研究所,廣東 廣州 510632)
隨著城市化和工業化規模的擴大,城市環境問題日益突出。過去我國面臨的最主要的空氣污染問題是以氣溶膠為主要污染物的霾污染[1-2]。經過數年的大力整治,霾污染已經得到有效遏制[3-4],但隨之而來的以臭氧(O3)為主要污染物的光化學污染卻日益突顯[5-6]。相關研究表明,中國的京津冀、長三角和珠三角地區以及其他重點城市在近年均面臨著臭氧污染加劇、防控壓力加大等問題[7-12]。采用一個日歷年內臭氧日最大8小時滑動平均值的第90百分位數(MDA8-90)作為臭氧的年評價值[13],全國74 個重點城市2013—2019 年臭氧年評價值上升了28.8%[14]。臭氧污染已逐漸取代霾污染成為影響我國空氣質量的關鍵問題,關于臭氧污染特征及防治對策方面的研究亟待開展。
近地面臭氧主要是揮發性有機物VOCS和氮氧化物NOX等前體物在光化學反應作用下生成的二次空氣污染物[15]。近年來關于臭氧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臭氧污染的時空分布特征[16-17]、臭氧污染與前體物排放[18-19]及氣象要素的關系[20-21]以及臭氧污染的地區和行業來源上[22-23]。其中氣象條件主導著臭氧的生消、傳輸和擴散,與臭氧污染的產生密切相關。研究表明,在特定的天氣形勢下,氣溫高、濕度低、日照時間長、氣壓低、一定的風力是臭氧生成和積聚的有利條件,易引起臭氧污染超標[24-27]。但不同地區氣候背景及地理位置差異顯著,因此氣象條件對臭氧污染的影響各有特點[28-29]。
中山市是珠三角的核心城市之一,東臨珠江口,北靠廣州、佛山,中部是山地,空氣污染物易于在山地北側的主城區積聚形成污染。根據廣東省中山生態環境監測站提供的空氣質量監測數據,近年來中山市臭氧污染問題漸趨嚴重,從2016 年起臭氧取代PM2.5成為中山市最主要的空氣污染物,2019 年臭氧作為首要污染物的天數達到124天,為近年來最多。以往對中山空氣污染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灰霾上[30-31],對臭氧污染的相關研究仍然不足。
本文利用中山市2015—2019 年連續5 年空氣質量國控站觀測的地面臭氧濃度數據、中山國家氣象站觀測的氣象數據以及基于后向軌跡聚類分析的潛在源貢獻因子方法進行分析,研究中山市臭氧污染超標與氣象條件的關系,并探討了臭氧起始濃度對臭氧超標的影響,以期為今后中山市對臭氧污染的預報預警及防治工作提供依據。
本文使用的地面臭氧觀測數據由廣東省中山生態環境監測站提供,包括了紫馬嶺、張溪及華柏園三個站點2015—2019 年的小時觀測數據(O3-1 h)和日最大8 小時滑動平均數據(O3-8 h)。三個站點均位于中山市城區,其中紫馬嶺站位于紫馬嶺公園內,張溪站和華柏園站靠近交通干道,三個站點間的直線距離為3~5 km。氣象數據由中山國家氣象觀測站提供,站點位置同樣位于紫馬嶺公園內,包括了2015—2019 年的氣溫、相對濕度、降水量、風向、風速及太陽輻射數據,其中下文提及的北風泛指西北西到東北東風向范圍下的風,南風泛指西南西到東南東風向范圍下的風。
本文分季節討論臭氧與氣象因子的關系,劃分3—5 月為春季、6—8 月為夏季、9—11 月為秋季、12—次年2 月為冬季。臭氧污染等級按照《環境空氣質量指數(AQI)技術規定(試行)》[32],根據O3-8 h 濃度劃分為6 個級別,分別為優(0~100 μg/m3)、良(101~160 μg/m3)、輕度污染(161~215 μg/m3)、中度污染(216~265 μg/m3)、重度污染(266~800 μg/m3)和嚴重污染(>800 μg/m3)。本文中臭氧超標指的是臭氧二級超標,即當天臭氧污染達到輕度污染或以上標準(O3-8 h>160 μg/m3)[33],同時當O3-1 h>200 μg/m3時定義該時次臭氧超標。文中提到的臭氧濃度均為紫馬嶺、張溪和華柏園三個觀測站點的平均濃度。
利用美國國家環境預報中心(NCEP)提供的再分析氣象數據(GDAS)及地面臭氧濃度數據驅動MeteoInfo 軟件和TrajStat 插件,將臭氧濃度閾值設置為160 μg/m3,即超過閾值的臭氧濃度對應的軌跡為污染軌跡,進行臭氧污染的24 h 后向軌跡聚類分析,并在此基礎上計算臭氧污染的潛在來源(PSCF)[34],具體公式如下所示:
其中,nij是氣流軌跡落在第(i,j)個網格點的總端點數,mij是濃度超過設置閾值的軌跡落在同一格點的總端點數。PSCF 方法假設后向軌跡經過區域的排放源會對分析區域的污染造成影響,當PSCF 值大時,代表該地排放源對分析區域污染的潛在貢獻大,反之PSCF值小代表潛在貢獻小。
圖1 為2015—2019 年中山市臭氧污染超標天數及臭氧濃度年評價值。2015 年超標天數僅22天,為近年來最少;從2016 年起超標天數開始上升,2017 年超標天數64 天,2018 年有所下降,但2019 年再次上升至66 天,是近年來臭氧超標最多的年份。從2016年起臭氧中度污染和重度污染天數所占比例也迅速增加,2015 年中度污染或以上天數占比9.1%,2017 和2019 年分別上升到32.0%和36.4%。2016 年之前從未出現過臭氧重度污染,但2017—2019 年每年均有臭氧重度污染日出現。從各年臭氧連續超標天數來看,2015—2016年連續超標天數均為5 天,2017—2019 年連續超標天數大幅增加,分別為12、10 和18 天。從臭氧濃度的年評價值來看,2015 年的年評價值為145 μg/m3,為近年來最低,2016—2019 年的年評價值除2018 年外均呈現出上升趨勢,2019 年達到近年最高的197 μg/m3,相比2015 年上升36%,說明中山臭氧污染的出現頻數、持續時長上升,污染程度加重。表1 為中山市2015—2019 年的氣候特征,2016 年相比2015 年氣溫下降,降水增加,但北風風頻大幅上升,超標天數增加;2017 年比2016 年降水明顯減少,超標天數大幅上升;2018年比2017年降水增加,北風風頻略有下降,超標天數也相應下降;2019 年的降水量和北風風頻比2018 年下降,但平均氣溫上升幅度較大,因此超標天數再次上升。綜上,各年間臭氧污染的程度是多個氣象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

圖1 中山市2015—2019年臭氧超標天數及臭氧濃度年評價值

表1 中山市2015—2019年氣候特征
中山市臭氧污染在各個月份分布不均勻,圖2為2015—2019 年各月份臭氧污染超標天數變化,其中1—6月臭氧污染出現較少,污染程度以優、良和持續時間較短的短期污染為主。從7 月起超標天數開始增長,9 月達到全年最多,11—12 月臭氧污染減弱。總體上,中山市臭氧污染超標天數最少的是3 月,僅在2016 年出現1 天;最多的是9 月份,共出現52 天,年均超標10.4 天。各月份平均O3-8 h分布與超標天數類似,9月平均濃度133 μg/m3,為各月份最大,1 月平均濃度最小,為63 μg/m3,僅為9 月的47.4%。從7 月起平均O3-8 h 開始增長,到11月明顯回落。從以上討論可知,中山市的臭氧污染主要出現在8—11 月,其中9—10 月污染程度最為嚴重。

圖2 中山市2015—2019年各月份臭氧超標天數及平均O3-8 h
過往研究指出,氣象因子對臭氧污染的影響因季節而異[35-36],從上文的分析可知中山市臭氧超標主要集中在夏、秋兩季,因此本文主要對夏季和秋季氣象因子對臭氧超標的影響進行分析。
3.2.1 日最高氣溫對臭氧超標的影響
圖3 為2015—2019 年夏季和秋季在不同日最高氣溫范圍下的O3-8 h 均值及其超標率,兩個季節O3-8 h 及其超標率隨著日最高氣溫上升而上升的趨勢非常明顯。夏季最高溫在30 ℃以下時超標率為0,隨著最高溫上升,超標率開始上升,但在34 ℃以下時超標率上升的幅度較小,這與夏季頻密的日間降水及盛行南風有關;最高溫在34~35 ℃時超標率為18%,而最高溫達到35 ℃以上時超標率大幅度上升至43%。秋季當最高溫在23 ℃以下時,臭氧超標率為0,隨著最高溫上升,超標率上升幅度相當明顯,最高溫在32 ℃以上時,超標率達到42%,而最高溫達35 ℃以上時,超標率更是達到了75%。因此,當夏秋季節出現高溫天氣時(日最高溫大于等于35 ℃),臭氧超標出現的可能性相當高。表2 是夏秋兩季不同氣象要素與O3-8 h 的相關系數,夏、秋季O3-8h 與最高溫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50 和0.46,相關性較高,日最高氣溫可作為臭氧污染的重要參考指標。

圖3 夏季(a)和秋季(b)不同日最高氣溫范圍下平均O3-8 h及超標率

表2 夏秋兩季各氣象要素與O3-8 h的相關系數
3.2.2 相對濕度對臭氧超標的影響
圖4 為2015—2019 年夏季和秋季在不同日平均相對濕度范圍下的O3-8 h 均值及其超標率。夏季O3-8 h 及其超標率隨著相對濕度的增加而下降,其中當日均相對濕度在70%以下時平均O3-8 h達到175 μg/m3,超標率高達63%;當日均相對濕度在70%以上時超標率明顯下降,日均相對濕度在75%以上時超標率下降到10%以下,相對濕度在90%以上時超標率僅為2%。秋季當相對濕度在50%~60%時O3-8 h 及超標率最高,超標率達到64%,在其他濕度范圍下超標率下降明顯,相對濕度在90%以上時超標率僅為2%。從表2 可知夏秋季相對濕度與O3-8 h 相關系數為-0.5 上下。由以上討論可知,夏秋季臭氧超標率總體隨相對濕度的上升而下降(秋季濕度50%以下除外,但這一范圍樣本僅18天),且相對濕度與O3-8 h的相關性與最高氣溫接近,在預報臭氧污染時應重點考慮。

圖4 夏季(a)和秋季(b)不同日均相對濕度范圍下平均O3-8 h及超標率
3.2.3 太陽輻射對臭氧超標的影響
圖5 為2015—2019 年夏季和秋季在不同太陽輻射范圍下的O3-8 h 均值及其超標率,其中太陽輻射取臭氧濃度較高的11—16 時(北京時間,下同)的平均值。太陽輻射影響著生成臭氧的光化學反應的強弱,因此O3-8 h 及超標率隨著輻射強度的增加而增加。夏季太陽輻射在400 W/m2以下時超標率極低,輻射強度在400 W/m2以上時超標率上升明顯,當輻射強度達到600 W/m2以上時超標率為24%。秋季太陽輻射增強時超標率迅速上升,輻射強度在400~600 W/m2范圍時超標率為37%,超過600 W/m2超標率高達60%,因此在秋季太陽輻射對臭氧超標的影響相當明顯。從表2 太陽輻射與O3-8 h 的相關系數可以看出日照時數和O3-8 h 呈正相關,夏季相關系數比秋季低,原因是夏季盛行南風,氣流主要來自于海洋方向,受陸地污染物傳輸影響較小;另外夏季平均風速比秋季大(夏季為2.0 m/s,秋季為1.7 m/s),也不利于污染物在本地的積累,因此即使在較為有利的輻射條件下,臭氧污染出現的機率也比秋季低;臭氧污染最嚴重的秋季相關系數達0.6,結合太陽輻射對超標率的影響,當秋季出現晴朗無云天氣時應特別關注臭氧超標的可能性。

圖5 夏季(a)和秋季(b)不同太陽輻射范圍下平均O3-8 h及超標率
3.2.4 日間降水對臭氧超標的影響
圖6 為2015—2019 年夏季和秋季在日間(08—20 時)不同降水量級下的O3-8 h 均值及其超標率,可以看出不同季節臭氧與降水的關系呈現出不同的特點。夏季無降水時O3-8 h 最大,其次是出現暴雨以上降水時,而且日間出現暴雨以上降水時臭氧超標率為9%,比除無雨外其他降水量級的超標率都要大,但該類型樣本僅有32 天,其中3天為超標,且這3 天的降水均出現在傍晚后,對日間臭氧超標影響不大;其余量級降水日臭氧超標率明顯下降,為5%上下。秋季的O3-8 h 及超標率隨降水的增加下降明顯,其中無雨時超標率可達35%,出現降水時超標率迅速下降到12%或以下,其中日間出現暴雨時超標率為0。表2 為夏秋季節日間降水與O3-8 h 的相關系數,可以看出降水與O3-8 h 均呈負相關,但相關性并不高,原因在于討論降水對臭氧的影響除了要關注降水的量級外,降水出現的時間也應重點考慮。圖7為夏秋兩季日間降水量、最大降水出現時間與O3-8 h 的關系,降雨時太陽輻射弱,且濕沉降會使臭氧濃度下降,因此如果在上午10 時到下午14 時臭氧濃度上升階段出現降水,即使降水量很小,臭氧也不會出現超標;如降水出現在15—17 時,且降水量在10 mm 以下時,由于降雨前臭氧已達到較高濃度,弱降水并不能使臭氧濃度迅速下降,因此臭氧仍可能出現超標,降水超過10 mm則臭氧不超標;17時后出現的降水,由于臭氧污染已經達到峰值并開始減弱,因此降水量級與臭氧是否超標沒有必然關系,日間出現臭氧超標后,傍晚再出現大量級降水的情況時有發生。

圖6 夏季(a)和秋季(b)日間不同降水量級下平均O3-8 h及超標率

圖7 夏秋兩季日間降雨量、最大降水出現時間與臭氧污染等級的關系
3.2.5 風對臭氧超標的影響
風對空氣污染物的濃度影響很大,圖8 是夏、秋季日間有、無臭氧污染時的風向頻率圖。夏季有、無臭氧污染時風向頻率差異明顯,無污染時以偏南風到西南風為主,其中南西南風占比最大,為18.2%,北風占比僅為1%~3%。當出現臭氧污染時南風頻率明顯減小,同時北風頻率增大至10%上下,對中山夏季出現西北風時的環流形勢進行分析,此時多受熱帶氣旋外圍下沉氣流影響,擴散條件極端不利而造成臭氧超標。秋季盛行風向由南風向北風轉變,當無臭氧污染時以偏北風到東北風為主,其中北東北風占比最大,為16.7%。臭氧污染出現時偏北風到東北風的總占比進一步加大至56.7%,東風和南風的占比明顯減小。計算夏季、秋季風速與臭氧濃度的相關系數分別為-0.23和-0.21,總體上臭氧濃度隨風速的增大而減小,但相關性并不太大,討論風對臭氧濃度的影響也應重點關注風向的變化。中山地處珠三角北風背景的下風向位置,北邊的廣州、佛山,東北邊的東莞、東邊的深圳NOX和VOCs的排放量大[37],為臭氧的生成提供了充足的前體物,而南邊的江門和珠海前體物排放較少。對2019年中山臭氧污染進行潛在源區分析(PSCF)(圖9),其后向24 小時潛在源區主要集中在中山西部、西北部和北部城市(PSCF 值0.2~0.5),東北部也有一定貢獻(PSCF 值0.1~0.2),南部貢獻最小(PSCF 值0.1 以下),污染源以短距離輸送為主。綜上,北風背景下有利于上游污染物向下游輸送,造成中山臭氧超標,而南風為清潔氣流,一般不會造成臭氧污染,同時臺風外圍氣流控制背景下較易出現臭氧超標[38],應重點關注。

圖8 夏季和秋季日間有、無臭氧污染時的風向頻率

圖9 2019年中山市臭氧污染潛在源區分析
上文分析了單個氣象因子作用下臭氧的超標率,但臭氧超標往往是多個氣象因子共同作用的結果。表3 為多個氣象因子共同作用下臭氧的超標率,其中每一列各個氣象因子間為遞進關系,即同一列中位于下方的氣象條件包含了其上方的各個氣象條件。對氣象因子進行篩選后,發現夏秋兩季臭氧超標率均對日間主要風向(即日間風頻出現最多的風向)最為敏感。夏季當日間最大風頻為北風時,臭氧超標率達到了69.2%,如果這種風向下日最高氣溫達到33 ℃以上,超標率高達89.1%,當日最高氣溫達到35 ℃以上時,超標率更是達到了96.0%。當日間風向為北風外的其他風向時,臭氧超標率為3.8%,此時若日最高氣溫達到35 ℃以上,超標率提高到13.3%;當日間平均風速在2 m/s以下,超標率提升至28.6%,提升的幅度較為可觀。

表3 多氣象條件共同作用下臭氧超標率(Wd:日間主要風向;Tmax:日最高氣溫;RH:日均相對濕度;Ws:日間平均風速;Ra:太陽輻射)
秋季日間主導風向為北風的日數比夏季增多,但北風背景下臭氧的超標率比夏季明顯下降,為39.2%;此時若日最高氣溫在33 ℃以上,超標率大幅提升至78.6%;若最高氣溫達到34 ℃以上,臭氧超標率高達91.7%。當日間最大風頻為北風外的其他風向時,超標率僅有14.6%,此時氣溫的提升和濕度的減少對臭氧超標的影響較大,當日最高氣溫在33 ℃以上、日均相對濕度在80%以下時,超標率分別提升至28.2%和40%;當風速小于2 m/s時,超標率提升至58.3%;此時若平均輻射大于500 W/m2,超標率進一步提高至70%。
綜上,在各個氣象因子中風向和日最高氣溫對中山市的臭氧超標率影響最大,可以作為臭氧超標預報最重要的參考因子。當夏秋季日間主導風向為北風,且日最高氣溫達到33 ℃或以上,應重點考慮臭氧超標的可能性。
上文討論了中山市近年各氣象要素對臭氧濃度及超標率的影響,但不同年份相似氣象條件下臭氧超標率也存在明顯差異。中山市2015—2019年的總體氣候概況中(表1),總降水量的差異最為明顯,為盡可能消除降水差異的影響,挑選降水量較為接近的2015、2017 和2019 三年,對相似氣象條件下臭氧超標率的變化進行分析。
圖10為2015、2017和2019年在相同的日最高氣溫、日均相對濕度、太陽輻射、日間降水量級和日平均風速范圍下各年的臭氧超標率,可以看出在相似氣象條件下,各年的臭氧超標率差異相當明顯。在最高溫20~25 ℃范圍內,只有2017 年出現了臭氧超標;當最高溫在25~30 ℃和30~35 ℃時,2019 年的臭氧超標率比2017 年稍高或持平,均遠高于2015 年;當最高溫在35 ℃以上時,2017年的超標率高達69.2%,2019 年為50%,而2015 年僅為29.4%。在相對濕度方面,各年的超標率均隨濕度的增加而下降,且2015年的超標率均為最低;當相對濕度在70%以下時,2019年的超標率最高,達到49.3%;其余濕度范圍下均為2017 年最高。對太陽輻射而言,當11—16 時的平均輻射在400 W/m2以下和600 W/m2以上時,2017年的超標率最高;當輻射為400~600 W/m2時,2019 年的超標率最高,其次是2017 年;在各太陽輻射強度范圍下,2015 年的超標率均最低。在日間降水方面,無雨日中2019 年的超標率為23.7%,為三年中最大,其次是2017 年的21.7%,2015 年的超標率僅為2017年的一半;當日間出現降水時,2015年的超標率降為0,此時2017 年的超標率最高,2019 年的超標率為2017 年的一半左右。在風速方面,當日平均風速在1 m/s以下時,三個年份的臭氧超標率基本持平,但當風速增加至1~2 m/s 時,2015 年的超標率明顯下降,而2017和2019年則有所上升;當風速繼續增加到2~3 m/s 時,臭氧超標率均出現下降,此時2017 年的超標率最高。以上討論了5 種氣象要素共17 種相似氣象條件下不同年份的臭氧超標率,2017年超標率最高的占12種,2019年最高的占5 種,在絕大多數條件下,2017 和2019 年的臭氧超標率均遠高于2015年的超標率,因此,在氣候狀況變化不大的背景下,從2015 年到2019 年間的臭氧污染漸趨嚴重,需要從前體物排放方面尋找原因。

圖10 2015、2017和2019年相同氣象條件下的臭氧超標率
定義臭氧濃度在上午連續增長前所達到的最低濃度為當天臭氧的起始濃度,并把2015—2019年夏秋兩季共191 個臭氧超標日的起始濃度劃分為10 μg/m3或 以 下(Group-A)、11~30 μg/m3(Group-B)及30 μg/m3以上(Group-C)3 組。圖11為3 組樣本中臭氧從起始濃度到首次達到超標(O3-1 h大于200 μg/m3)所需要的時長及該時段內氣溫的變化。可以看出隨著起始濃度的增大,臭氧從起始濃度達到超標所需時間及該段時間內氣溫的變化逐漸減小。表4為夏、秋兩季從起始濃度到首次超標的用時和氣溫變化,夏、秋季節呈現出相同的特點,即起始濃度增大時,臭氧從起始濃度到超標的用時和氣溫變化減小。其中夏季在Group-A、Group-B 和Group-C 下平均用時7.1、6.2和5.8 小時,氣溫變化7.2、5.8 和4.7 ℃;秋季平均用 時6.9、6.2 和5.9 小 時,氣 溫 變 化7.1、5.8 和5.1 ℃。比較相同分組下夏季和秋季的用時和氣溫變化,除了Group-C 夏季的氣溫變化比秋季稍低外,其他兩組兩個季節的指標較為接近,說明起始濃度確定時,從起始濃度到超標的用時和氣溫變化特征隨季節的變化不明顯。從以上討論可知,臭氧從起始濃度達到超標所需時間隨著起始濃度的增加大體上呈減小趨勢,且較小的氣溫變化即可使臭氧達到超標,即臭氧超標對氣溫變化的依賴性減小。

圖11 Group-A(a)、Group-B(b)和Group-C(c)從起始濃度到首次超標的用時及氣溫變化

表4 夏、秋季起始濃度到首次超標用時及氣溫變化
(1)中山市2015—2019 年臭氧污染加重,超標天數從2015 年的22 天增長至2019 年的66 天,中度污染以上天數占超標天數比例從9.1%增長至36.4%,臭氧年評價值增長36%。臭氧污染主要集中在8—11月,其中3月最少,9月最多。
(2)中山市夏秋季節臭氧超標主要發生在氣溫高、濕度低、太陽輻射強、日間10—14 時無明顯降水、吹北風的氣象條件下,臭氧的污染潛在源區主要位于中山西方到北方的城市。風向和氣溫是臭氧超標最重要的指標,夏、秋季日間吹北風時超標率分別為69.2% 和39.2%,當日最高氣溫在33 ℃以上時超標率大幅增長至89.1%和78.6%;當日間主要風向為非北風時,夏、秋季超標率僅為3.8%和14.6%。
(3)不同年份在相似氣象條件下臭氧超標率存在明顯差異,在相同的日最高氣溫、相對濕度、太陽輻射強度、降水量級和平均風速范圍下,2017年和2019 年的臭氧超標率均遠高于2015 年,近年間的臭氧污染趨于嚴重需要從前體物排放方面尋找原因。
(4)臭氧超標日中把臭氧起始濃度劃分為10 μg/m3以下、11~30 μg/m3及30 μg/m3以上3 個等級,夏季臭氧從起始濃度達到超標平均用時分別為7.1、6.2 和5.8 h,相應氣溫平均上升7.2、5.8 和4.7 ℃,秋季平均用時6.9、6.2 和5.9 h,氣溫變化7.1、5.8 和5.1 ℃。起始濃度增大時,超標耗時和氣溫變化均呈減小趨勢,較高的起始濃度使臭氧超標對氣溫變化的依賴性減小。
致 謝:本文所采用的臭氧濃度數據由廣東省中山生態環境監測站提供,在此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