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成自然

◎雙 羽

主人養了一匹馬和一頭驢。

馬是曾經得過全國冠軍的賽馬，驢是拉車推磨的普通驢。

不消說，馬得到了主人的特別恩寵，而受到冷落和不公正待遇的總是驢。

主人再次得了冠軍，騎著馬神采飛揚地歸來，驢正要迎上去祝賀，主人卻揚起皮鞭劈頭蓋臉“啪啪”兩下打過來：“蠢驢，你瞧瞧人家賽馬多有出息啊!”

后來聽說賽馬跳“盛裝舞步”時踏錯了節拍，被狼狽地淘汰出局了。

主人牽著馬垂頭喪氣地歸來，驢正想真誠地安慰幾句，不料好端端的，主人又舉鞭沒頭沒腦一頓毒打。

人們常常會“殺雞儆猴”，犯錯的是猴，被殺的卻是雞，多冤啊!現在主人分明是在“鞭驢儆馬”，犯錯的是馬，挨打的卻是驢，多么不公平啊！

驢想：這日子沒法過了。于是，它趁主人忙于馴馬之時偷偷逃了出來。

驢向牛訴說了自己的不幸遭遇。牛十分同情它，將它收留在自己身邊，并且像親兄弟似的照料它。

可惜這蠢驢犯賤，在老牛為它營造的舒適環境中，卻一連三天睡不好覺。因為從前在主人家，每天總少不了一頓打罵，罵完打完以后，它才能安心入眠，現在沒人打罵了，總覺得丟了魂似的，怎么也睡不踏實了。驢說：“牛大哥，您罵我一頓，打我一頓吧。”“好端端的，干嗎要打你罵你呀？”“從前，我的主人都是好端端的就打我罵我的！求求您也將我打罵一頓吧，否則我會睡不安穩的。”可惜善良的老牛始終下不了手。

蠢驢萬般無奈，趁老牛下地時，便不告而別了。

蠢驢戰戰兢兢地回到主人家。主人見了，立即氣急敗壞地揚鞭猛打，直打得蠢驢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馬挨近驢，不解地問：“你真是一頭蠢驢，既然僥幸逃出了‘地獄’，干嗎還要回來受罪啊！”

“唉，幾十年來，哪一天不是等挨了主人的一頓打罵后才入睡的呀，幾十年如一日，早已習慣成自然了，像上了癮似的，改不了啦……”

蠢驢一邊說一邊呼嚕呼嚕地進入了夢鄉。

（王世全摘自《2010—2011中國兒童文學雙年賞·寓言卷》 圖/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