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來只拍巴黎的流浪者

健一

尤金·阿杰特（EugèneAtget）1857年出生于法國波爾多。7歲時父母雙亡，是叔父把他帶大的，所以很小的時候就去當了水手。1879年，他去巴黎一所戲劇學校學習表演。兩年之后，他完成學業成為了一個演員，但他一直只是個跑龍套的。他的演員生涯延續了差不多20年。1887年他嘗試的繪畫也以失敗告終。阿杰特從1897年，也就是40歲的時候開始攝影。

他的攝影生涯持續了30年。在這30年里，他基本只拍了一件東西：巴黎。世紀之交的巴黎，是一個變化非常迅速的地方，老的東西在迅速消失，新的東西在迅速生長。不過阿杰特對新東西可以說一點興趣都沒有，他關注的只是記錄和保存老東西。

當然，如果他只是一個記錄巴黎的人，那么他的照片可能會隨著舊巴黎的消失而被人忘卻。但他的照片不僅于此，他在30年中拍了10000張照片，在這些照片中展現出來的巴黎，似乎不是一個人間的城市，而更像是一個夢中的城市。他拍照基本都是用很長的曝光時間，所以照片里都沒有人，就算有，也只是一些模糊的影子。但這并沒有讓他的照片顯得冷酷和機械，恰恰相反，他的照片顯示出了和當時常見的記錄照片截然不同的人性。作為記錄照片，通常的看法是應該準確而不加個人看法地記錄下面前的一切，但阿杰特在這種記錄里融入了自己的風格和想法。看阿杰特的照片，讓人感覺仿佛回到了19世紀。那是一種充滿懷舊情緒，同時溫暖和平靜的感覺。可惜，如此堅持與專注的阿杰特沒有在生前獲得世人的認可，這是時代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