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殿興

近日,某媒體報道當地官員一上午“調研”相距近百里的兩地,一則消息引來不少批評。
當下,《某某某到某某地調研》《某某某調研某某某》之類消息很多,大有“行必稱調研”之勢。然而,所謂調研,調查研究也。既如此,則必然需要一定時間,有個走訪、座談、細查、探究的過程,更要出思路、出觀點、出結論、出文章。當年,毛澤東同志歷時32天調研而成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乃調研經典,有反駁謬說、推動革命之功。即便有人的調研不那么標準、不十分經典,但調研的目的、提綱、訪談、結論之類,總該有一二,如果僅是去基層開會或別的公干,那就跟調研不沾邊,沒必要冠以調研之名。
“沒有調查,沒有發言權”“調查研究是謀事之基、成事之道”。一些領導者對之認識有偏頗,實乃虛榮心作怪——“行必稱調研”竟習慣成自然了。
調研風氣不正,是個老問題。儲旭東先生《需要調研之風,但不能調研成“瘋”》一文,便曾批評此類問題。昔日的“調研成‘瘋’”,今日雖不那么“瘋”了,但負面影響不可低估——一些領導無論工作內容為何,“行必稱調研”,不就是“調研成‘瘋’”的遺存嗎?
“行必稱調研”,讓我們自然聯想到“言必稱希臘”。當年,毛澤東同志在《改造我們的學習》中,對干部教育中的教條主義表示了強烈不滿。原因就在有人脫離實際、缺少“認真地研究現狀的空氣”,“是極壞的作風”。今日的“行必稱調研”之習,不同樣“是極壞的作風”嗎?
當年,鄧小平同志南下考察,走路多多、見人多多、談話多多。記載此行之文,最終收錄在《鄧小平文選》(第三卷)中的,是《在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的談話要點》這樣一個極平實樸素的題目。但人們心里明白,“談話”前面,雖無調研,更無重要二字,卻是進一步推進中國改革開放的綱領性文獻。對這篇文章題目的如此安排,顯示出的是求實精神,值得我們學習。
(摘自《北京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