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


最近熱播的懸疑劇《開端》,再次引出“無限流”這一概念。所謂“無限流”,就是指時間的不斷往復。雖說《開端》沒有(至少目前沒有)給出相應的科學或者說科幻的原理解釋,但這種方式在科幻作品中確實經常被使用。
2020年的科幻電影《領袖水準》,就比較清晰地應用了這一形式。
一名特種兵卷入一場實驗,他每天醒來都會遭遇一系列追殺行動,并在12∶47準時死去。但第二天全部場景依舊重現,無論他怎樣逃亡、躲避,怎樣預測、預防(畢竟他知道“今天”即將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無法擺脫這一無限循環。他隱約感到此事與他前一天去找過在軍方某部門工作的前女友有關,但當他聯系前女友時卻發現她已死亡。于是,他只好去尋找她的上司,因為一切真相似乎都與此有關……最后,經過無數次艱辛的努力,他拯救了親情,拯救了愛情,也拯救了世界——這是一個開始非常一般,結尾竟令人無比感動的故事。
其實,此前也有過不少類似的影片,故事大多介于科幻與非科幻之間,但都強調了這種“無限流”的形式,比較典型的是《土撥鼠日》(Groundhog Day,1993)。片名來自一個民間傳說:每年2月2日被稱為“土撥鼠日”,假如這一天土撥鼠出洞能看見自己的影子,冬天就將持續6周,反之春天即會來臨。換言之,只要春天未到,土撥鼠就會日復一日地看到自己的影子。故事是這樣的:男主角在小鎮報道“土撥鼠日”儀式,但次日醒來時,他發現時間仍停在2月2日,可是沒有人相信他的話,因為只有他記得2月2日已經過去。一天,兩天……同樣的日子一再重復。永遠遇見相同的人,永遠經歷相同的事,也永遠得不到女主角的青睞。他絕望,搗亂,作惡,甚至自殺,但清晨醒來,仍是陽光燦爛的“土撥鼠日”……
后來,中國幾乎復刻式地拍攝了一部類似題材的影片《好孩子》(1999)。
說到比較科幻的“無限流”影片,當推此前介紹過的《源代碼》(Source Code,2011)與《明日邊緣》(Edge of Tomorrow,2012)。
在《源代碼》中,男主角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坐在一輛飛馳的列車上,對面的女子正在與他說話。其實他已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但在身體死亡前的瞬間某些意識得以留存,于是軍方將他殘存的意識植入電腦系統,讓他執行一項特殊任務。任務是這樣的:一輛列車被恐怖分子放置了炸彈,巨大的爆炸讓車上乘客全體罹難。根據殘存的物品,有關方面判斷:恐怖分子把炸彈安裝在某節車廂,而恐怖分子也應該在爆炸之前剛剛下車。軍方根據這些線索,用數據復制出列車當時的“情景”,也就是構建出所謂的“源代碼”,讓以代碼形式存在的男主角進入其中,查找真相。盡管這不能制止已發生的災難,但可以防范其他的恐怖襲擊。于是,男主角不顧自己精神上的痛苦,一次次返回現場,一次次尋找炸彈與真兇,一次次忍受難捱的慘境……
在《明日邊緣》中,男主角也是在與外星入侵者的較量中一次次重生。
拋開這些精彩的故事,讓我們看一下這些故事背后的科學依據。《土撥鼠日》和《好孩子》其實帶有奇幻色彩,畢竟生活中的時間無法逆轉重復,同時影片對這一現象也沒有給予任何科學解釋。《領袖水準》則假設了一個有關“無限流”的危險系統,但卻沒有給出具體的原理說明。而《源代碼》和《明日邊緣》則不同——一個是以數字的形式建構了時空系統,自然可以無限制地重復時間;另一個則是基于外星生命的特殊能力,導致時間循環的無限往復。事實上,在我們的宏觀物理世界中,類似“無限流”的事件應該很難發生,因為熱力學第二定律所描述的“熵增”是不可逾越的一道警戒線。所以,從這一點看,倒是在類似《源代碼》式的“數字虛擬時空”中,“無限流”還是有存在的可能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漫長的科幻文學史中,有關“無限流”的最精彩的作品,恐怕還要數德國作家沃夫根·契杰克的科幻短篇《國王與玩具商》。感興趣的話,不妨找出來讀一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