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聯理論視角下話語標記語well的語用功能

王超

內容摘要：話語標記語well作為一種重要的語用和話語組織手段，標示話語前后之間的關系，傳遞說話者的情感，并制約聽話者對話語的理解。本文以關聯理論為指導，通過自建語料庫，統計并分析了小說《嘉莉妹妹》中well作為話語標記語的五種語用功能，即面子威脅緩和標記語、思維延緩標記語、信息短缺標記語、情感標記語和話題轉換標記語，全面揭示了其在會話過程中通過作用語境效果進而強化交際雙方的認知關聯，從而幫助人們更好地理解和使用well這一話語標記語，實現順利的話語交際與溝通。

關鍵詞：關聯理論 話語標記語well 語用功能 《嘉莉妹妹》

語言的表達是一門藝術，要想清楚地表達話語讓人理解，又不損害雙方的面子，正確地使用話語標記語是必不可少的。隨著話語標記語在日常交際中的廣泛使用，又和說話者的心理因素緊密相聯，因此，話語標記語作為一種重要的語言機制能引導聽話者獲得有效的語境假設和語境效果，省力而又正確地推斷話語的意圖（冉永平，2000：8）。

《嘉莉妹妹》是美國作家西奧多·德萊塞最具盛名的作品之一，小說通過對嘉莉妹妹跌宕起伏命運的描寫，把當時現實生活的殘酷與人情的冷漠展現在讀者面前，揭示了那代人迷惘空虛、虛度時日的精神狀況。小說《嘉莉妹妹》中蘊含著豐富的話語標記語，其中well就是一個很好的范例。本文嘗試從關聯理論的視角，以小說《嘉莉妹妹》為語料，用定量和定性相結合的方法來分析小說中話語標記語的語用功能，以期能深刻理解小說話語的含義，增進說話人與聽話人之間的相互理解，提高人們話語交際的連貫性及口語的表達能力。

一.文獻綜述

1.話語標記語概念

在我們日常生活的語言運用中，話語標記語幾乎如影隨形、無處不在。因此，掌握和理解話語標記語不僅能促使交際的順利進行，還有助于我們在交際過程中理解說話者的言外之意，實現話語的連貫。那什么是話語標記語呢？話語標記語是一種標記話語單元序列關系獨立的語言成分，是說話者因為某種場合的、社交的或者心理的原因而采取的一種語言表達手段（Schiffrin，2007）。也有學者將話語標記語定義為“話語聯系語或邏輯聯系語，指說話者在話語表達過程中為了強化對交際對象的感染效果而插入的一些話語”（劉伯奎，2004：162）。因此，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話語標記語向人們傳遞的不是命題意義或語義意義，而是為話語理解提供信息標記，是對話語理解起引導的程序性意義（何自然&冉永平，1999）。盡管不同領域的學者對話語標記有著不同的理解，但近年來學者們都傾向于把話語標記語看作是主要出現在會話中且發揮一定的語用功能的語言現象。

2.話語標記語的相關研究

早在20世紀70年代末期，隨著語用學這門新興學科的孕育、確立與發展，人們就開始了話語標記語的語用研究（冉永平，2000：9）。進入80年代，西方語言學者對言語交際中的話語標記語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影響較大的主要有以下四種代表性理論：a.Schourup（1999）的話語標記語核心意義論，其試圖給各類話語標記語分別找出一個核心的意義，但這種理論在某些實際話語中缺乏解釋力。b.Schiffrin（1987&1988） 的話語模型論拓展了人們對話語標記語功能的認識，但其研究僅限于相鄰話語間，沒能從更廣更深的范疇去加以解釋。c.Fraser（1996&1999）的語法-語用論的主要貢獻在于對話語標記語進行了分類，不足之處在于對話語標記語的解釋太局限，缺乏對人的認知因素的考慮。d.Blakemore（1992&2002）的關聯理論對話語的理解是基于人的認知方面的，它對話語標記語的程序性意義是在過程中起著“路標”的作用，更是縮小了對話語可能解釋的數量，從而節省了人們對認知的努力，而又不失認知的效果。

相比國外，國內話語標記語研究起步略晚，在20世紀70年代國內學者們才開始從句法和語義層面，對話語標記語展開研究。20世紀90年代，何自然和冉永平（1999）從語用學的角度研究話語標記語，以關聯理論和順應論為框架，從認知-語用角度分析話語標記語，認為話語標記語可以限制語義，并能減少聽話者在理解說話者意圖時所付出的努力。盡管長期以來學者們對話語標記語在交際中的作用一直存有分歧，但是有一點已經趨于認同：那就是話語標記語類似詞語或結構的功能主要是語用的，而不是句法的或語義的（冉永平，2003）。

目前，雖然國內外專家學者對話語標記語的研究均有所建樹，但在深度層面上，特別是從認知語用角度來分析話語標記語，仍需做進一步全面深入的研究。本文擬借助關聯理論從認知推理的角度對話語標記語well在話語中的語用功能進行分析和探討，以幫助人們更好地領悟其語法語義之外的語用含意。

二.理論框架

1.關聯理論概述

關聯理論起源于Sperber和Wilson（1986）的《關聯：交際和認知》專著。書中提出關聯理論是認知語用學的核心，且認為“關聯是人類認知的關鍵，人類認知總趨向于注意那些與自己相關的現象”。該理論對語言學的研究產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影響，使語言學者對于語言現象的研究從符號學轉向了認知領域，也使語言學家所關注的焦點從“語言是什么樣的”轉向了“語言應該是什么樣的”（王路，1996：57-63）。在關聯理論的框架中，語境被認為是變項，關聯是常項，尋找語境就是尋找語境關聯，而話語標記語則被看作是尋找關聯的向導，它可以制約語境和認知效果的選擇（王亞楠，2014：80）。因此，關聯理論在解釋語言的理解與使用方面完全可以作為連貫理論的有益補充，對話語標記語更是具有較強的解釋力。

關聯理論由一個“關聯”的概念和“兩個”原則即認知原則和交際原則構成。關聯理論把交際活動歸屬為認知活動，認為話語交際就是一個涉及信息意圖和交際意圖明示的推理過程;其涉及說話人與聽話人對信息的處理，即說話人通過明示交際行為，使聽話人獲取某種信息。對話語理解的過程實際就是交際雙方的語言解碼與推理的過程，它包含了交際的兩個方面：從說話人的角度看，交際是明示過程，明示就是明白無誤的示意，即交際時，說話人用明白無誤的示意表達出自己的信息意圖和交際意圖;從聽話人的角度看，交際又是推理的過程，推理指聽話人從說話人依靠明示手段提供的信息中推理出說話人隱含的意圖，而這個推理的過程實際就是尋找關聯性（楊竹，2011：161-162）。

然而，通常人們的交際活動是一個動態的過程，當交際出現變化時，說話人不得采取明示的方式，此時聽話人必須依據說話人的明示信息進行推理，并尋找最佳關聯（楊偉，2010：133）。簡而言之，也就是說在語言交際中如果說話者的意圖和聽話者對說話者意圖在識別之間存在差異，那么在話語理解這個動態過程中，認知主體就會利用推理機制將話語的字面意義與可能隱含的信息加以綜合并結合語境假設，尋求話語之間的內在聯系，從而選擇其中最佳的關聯性解釋。而話語標記語所具有“路標”作用，不僅可以幫助聽話人重新建立有關的語境假設，得出說話人意欲表達的話語意圖;而且還可以制約話語的生成與理解，在最可能設想到的語境中以最少的努力去理解、推測話語的真正含義，從而獲得所期待的信息，以實現成功交際。

三.《嘉莉妹妹》中話語標記語well的語用功能分析

1.數據分析

本文自建語料庫（由德萊塞的《嘉莉妹妹》144881個英文單詞組成的語料庫），對于自建語料庫使用AntConc3.5.9軟件，對關鍵詞well進行檢索，發現其作為話語標記語和非話語標記語使用頻率統計如下：well共有387處出現在語料中，其中話語標記語為245處，占比63%;而142處為實詞，占比37%。從統計數據可以看出，當well作為話語標記語時，其使用頻率高達63%，已大大超過非話語標記語well的使用頻率37%;從而說明well作為話語標記語具有強大的語用功能，其在吸引讀者的注意力、更好地理解小說所承載的信息，具有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通過進一步研究發現well作為一個典型的話語標記語，具有話語標記語的多種語用功能。本文通過對話語標記語well的多種語用功能在小說中出現的頻率進行統計，發現出現在語料中的245處話語標記語well共具有五大語用功能，其分別是面子威脅緩和標記語、思維延緩標記語、信息短缺標記語、情感標記語和話題轉換標記語。其中在語料中出現最多的是well作為情感標記語時，共有82處，高達33.47%;而其余作為面子威脅緩和標記語為35處占14.29%、思維延緩標記語為47處，占比19.18%、信息短缺標記語為50處，占比20.41%、話題轉換標記語為31處，占比為12.65%，出現的頻率較為均勻。從以上數據可以得出：當well作為情感標記語時使用最為顯著，這對小說充分展現人物的性格、凸顯人物的形象起到了淋漓至盡、入木三分的關鍵作用;其次也將說話人、聽話者雙方在話語交流時所產生的那種情感上的共鳴較好地體現出來，讓讀者有身臨其境之感，也使小說更具吸引力和可讀性。

2.《嘉莉妹妹》中話語標記語well的語用功能分析

2.1面子威脅緩和標記語

Brown和Levinson（1978）指出面子是指每個交流參與者都想樹立的社會形象，而在現實交流中，每個人的面子都是基于他人的面子而實現。通常在言語交際時，許多言語行為都可能威脅面子。那么，在這種的情況下，說話人就需要用一定的手段去緩和面子威脅的程度，以消除此類言語行為所帶來的威脅。因此話語標記語well就蘊含著說話者與聽話者預期的語境不一致時，或說話者拒絕聽話人要求時，聽者可以調整自己的語境，以此來緩和面子威脅，為言語交際營造一種和諧的氛圍，從而能更好地維護和諧的人際關系。如例（1）：

Mr. McManus： “Are you a stenographer or typewriter？”

Carrie：“Well， we haven’t anything here.”

Mr. McManus： “We employ only experience help.”

這是嘉莉妹妹從農村來到芝加哥的姐姐家，面對姐姐家貧窮的生活，為了生計不得不上街尋找工作。由于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和技能，而遭到對方麥克曼納斯的拒絕。此時如果麥克曼納斯直接說出他的不同意見，定會使雙方陷入尷尬的局面，為了緩和面子威脅力度，麥克曼納斯用well開始了他的話語。從關聯理論看，此時well引出的是一種婉轉的拒絕，這樣不僅緩和了面子威脅的力度，同時well的出現也在暗示嘉莉，麥克曼納斯接下來的話語可能會與她的期待不一樣、甚至相反;因而提醒嘉莉此時必須要調整自己的認知環境，重新構建語境假設，才能獲得話語的最佳關聯。由于話語標記語well的使用，已大大減弱了麥克曼納斯話語對嘉莉面子的威脅程度，使雙方的對話能順利進行。

2.2思維緩延標記語

在人際交際中，說話人總是希望能產生充分語境效果的話語，而聽話人則希望以最小的努力去理解話語。但在真實的交際情境中，有時話語并不是十分連貫的，中間會有停頓，在這種情況下，說話者通常會利用well來表明自己正在思考，或在尋找適合的表達，這樣就可以避免由停頓而造成的對話中斷;并也暗示對方說話人要提供的信息還未想好，或表示說話人因某種原因而猶豫（韓曙光&劉宇慧，2008：65）。這時，聽話人就會明白說話人在提供信息時遇到了困難，便不會對說話人的停頓而感到驚訝，就會利用這個時間建立合適的語境以便理解接下來的話語，尋求最佳關聯。如例（2）：

Carrie：“Why don’t we get married？ ”

Drouet：“Well， we will，” “just as soon as I get this little deal of mine closed up.”

嘉莉妹妹在杜洛埃物質與金錢的引誘下，毅然離開了貧窮的姐姐家，投入了杜洛埃的懷抱，并與他在外租房同居。雖然嘉莉妹妹并不愛杜洛埃，但杜洛埃能給她提供華麗的服飾和優渥的生活，而如果一旦與杜洛埃結了婚，她的這種行為也算有了一個正當的理由，因此對于結婚是嘉莉妹妹夢寐以求的事情。此時，嘉莉妹妹突然又提起他倆結婚的事，杜洛埃一時竟不知該怎樣回答才好。原本杜洛埃就沒打算與嘉莉妹妹結婚，他只是被嘉莉妹妹的美色所吸引，就像一個獵手每每看到有新的獵物出現，就會莫名產生一種對新鮮事物的好奇感而已。于是他用well稍作停頓，然后再開始他的回答。根據關聯理論，此時的well表明了杜洛埃的猶豫與思考，他需要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表達;同時也暗示嘉莉說話人現在由于某種原因而遇到了困難，暫時不能向聽話人提供所需的信息，并引導聽話人在關聯原則下對語境假設做出正確的選擇，使聽話人明白說話人在提供信息時遇到了困難，便不會對說話人的停頓而感到驚訝，就會利用這個時間建立合適的語境以便理解接下來的話語，尋求最佳關聯。此時的well就起到了緩和的作用，能夠較好地起到調節人際關系，從而確保雙方交際能順利進行。

2.3信息短缺標記語

Lakoff（1973）在研究包含well的問答句時發現，有時回答者明知答案，但不直接或不完全說出來，而問話者也能猜測到“某種信息缺失”。當well作為一個信息短缺標記語時，表明說話人的話語沒有提供聽話人所需的信息，沒有滿足聽話人的期望。在很多情況下well暗示說話人有言外之意，聽話人需耗費努力才能理解說話人真正的交際意圖（冉永平，1995：43）。如例（3）：

Lola：“I know where I could get the loveliest room and bath， cheap. and the rent is only six dollars a week for both.”

Carrie：“Well， I don’t know as I’d care to change.”

嘉莉妹妹與赫斯特伍德私奔到紐約后，幸福快樂的好日子并不長久，隨著赫斯特伍德的破產、失業等噩運的接踵而至，致使赫斯特伍德不堪重負，根本沒錢來維持家里的日常開銷。為了生計，嘉莉不得不靠自己每周賺的二十塊演藝收入來維持生活。此時當同事蘿拉提出欲與她合租一套每周只需支付三塊錢房租的房子時，嘉莉妹妹暗自高興地盤算著：一則她可以輕而易舉地擺脫赫斯特伍德這個累贅，再則每周又可節約十七塊錢，真是太好了。然而，她的這種想法又不能在蘿拉面前表露出來，因此，嘉莉用well開始了她的回答。根據關聯理論，由于well的使用，大大地減弱了嘉莉話語的否定程度，并也在暗示了蘿拉，嘉莉的回答是不完全的，話里含有言外之意;同時well的出現也在提示蘿拉要利用這個時間建立合適的語境，以便自己去推測并補全余下的信息空缺，那就是雖然嘉莉嘴上說不想搬家，但其真實意圖是想搬家的，從而能尋求最佳關聯，使交際順利進行。

2.4情感標記語

語言學家普遍認為話語標記語well的添加不影響話語的真值條件，但是能表達對命題內容的態度或情感。對話中當說話人與聽話人雙方情感達到一種共鳴的階段，人們通常使用話語標記語well來表達自己吃驚和感嘆的心情，以加強語氣（袁周敏&金梅， 2007：59）。如例（4）：

Carrie：“Why， no，”“ Of course I didn’t.”

Drouet：“Well， that’s funny.”“ He did， you know. It was in all the papers.”

杜洛埃從報紙上得知嘉莉成為了引人注目的明星，特意去找嘉莉并與之相約在沃爾多夫旅館見面。交談中，杜洛埃問起了郝斯特伍德的近況，并談到了當初在芝加哥郝斯特伍德偷走公司保險箱里一萬元公款的事情。當嘉莉聽聞此事后，立馬矢口否認當初她知曉此事，此時well傳達出的是杜洛埃驚訝的神情。根據關聯理論，這里well的出現意在提示嘉莉需調整自己認知語境，通過追溯回憶當初與郝斯特伍徳私奔的事，從而能迅速而準確地捕捉杜洛埃話語的潛在意圖：那就是當初郝斯特伍徳偷錢確實就是為了與你私奔，你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從而達到話語的最佳關聯，使雙方的交談能順利地進行。

在實際交際中，有時當說話人情感上接受不了，或處于一種惱怒氣憤的狀態時，也會使用well來傳達自己的情緒狀態，以表達不滿或憤慨，達到勸誡的目的。如例（5）：

Lola： “Don’t you sign，” “I wouldn’t anything else.”

Lola：“Well， I won’t.” “I went once and I didn’t have anything at the end of the season.”

嘉莉得知歌劇院在五月中下旬就將停演，于是準備與歌劇院簽約隨團巡回演出。同事蘿拉得知此事后，勸說嘉莉不要去簽約，因為她曾經就上當受騙而一無所得。此時蘿拉用well較形象地傳達出自己氣惱的情緒狀態，也較真實反映了蘿拉此刻的所思所想。根據關聯理論，此時蘿拉借助well傳遞出的是自己內心多種情感的交織：不滿、憤慨、后悔、痛心抑或兼而有之，也在提示嘉莉需改變自己的認知語境，聽從蘿拉的勸誡才是上策。

在語言交際過程中，雙方也會借助話語標記語well來表達對對方的關心或是撫慰。如例（6）：

Miss Osborne：“How much are you going to get？”

Miss Osborne：“Well， find out. Tell them you must have forty dollars， anyhow.”

由于劇團一位女演員的辭職，嘉莉被幸運地選為替補。同事奧斯本聽到這個好消息，善意地提醒嘉莉必須先問清楚報酬再演戲，這里well傳達出同事奧斯本的關心之情。根據關聯理論，此時well的出現意在拉近雙方的心理距離，表示說話人站在聽話人的立場來考慮問題，從而使說話人與聽話人之間能產生互動交流及情感上的共鳴，從而達到最佳關聯。

2.5話論轉換標記語

話輪轉換是指對話中說話人的轉變，是對上一輪對話的反應與回饋;也是不同說話人談話順序的前后相連，是后一說話人的話語承接上一話語的標志（付麗彬，2006：73-76）。當well用作話論轉換標記語時，可以分為應接話輪、搶奪話輪、保持話輪等。

2.5.1應接話輪

應接話輪是指聽話者使用話語標記語回應上一話輪，將上一話輪的內容與自己的發話聯系在一起，在給與反饋的同時也促使話輪順利轉換。如例（7）：

Carrie：“Oh ，very well，”scarcely believing her ears.

嘉莉在劇團的演出引起了轟動并風靡了全市，劇團經理為了留住人才，決定給她漲薪水。當嘉莉聽到這個好消息時，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用well來應接經理的的話輪。根據關聯理論，此時well的出現一方面展示了聽話人對說話人的尊重，表明自己在認真聆聽;另一方面也有利于聽話人與發話人情感上的交流，在給與反饋的同時也促使話輪的順利轉換。

2.5.2搶奪話輪

搶奪話輪是指當聽話者失去耐心時，使用話語標記語well搶奪話輪，從而打斷發話者，表達自己不一樣的見解。如例（8）：

The big comedian：“It is， eh？” “She killed my hand all right. I’m not going to stand that.”

Theater manager：“Well， wait until after the show. Wait until tomorrow.”

嘉莉扮演的配角受到了觀眾的熱烈歡迎，被奪了風頭的主角對此非常的不滿，于是向劇團經理提出了抗議。而劇團經理需要的只是觀眾的喜歡和票房率，因而不愿聽主角那無力而啰嗦的嘮叨，于是用話語標記語well搶奪話輪打斷了主角的話語。根據關聯理論，此時well的出現表達了劇團經理對主角的不滿和不耐煩，也暗示了對方需調整自己的認知語境，正確理解說話人的話語意圖，從而獲得語境與話語之間的關聯。

2.5.3保持話輪

保持話輪是指說話人使用話語標記語來提醒聽話人自己還未結束當前的對話，從而保持話輪，進一步補充會話內容或解釋信息。如例（9）：

Mrs.Vance：“Well， you know， I saw you picture in the Sunday paper， but your name threw me off.”

嘉莉終于成為了女明星，她的朋友萬斯太太在報紙上看到這個消息，為確認消息的真假萬斯太太特地到劇團一探究竟。當她兩見面寒暄時，萬斯太太用well來保持話輪。根據關聯理論，此時well引出的是說話者尋求聽話者心理一致的功能，意在暗示嘉莉，萬斯太太接下來要說的信息是她知曉或感興趣的話題，以便使聽話者能建立語境假設，取得語境效果，從而獲得最佳關聯。

話語標記語well雖不構成話語的命題意義，但具有多種語用功能。本文依托關聯理論框架，以小說《嘉莉妹妹》為語料，基于語料庫的實證分析得出：話語標記語well在小說中的使用頻率顯著高于非話語標記語的使用頻率，其有助話輪的自然轉換、促進語篇銜接與連貫上的流暢;其次，話語標記語well在不同語境條件下表現出豐富的語用功能，總結出話語標記語well的五大語用功能，其中當well作為情感標記語時分布頻率最高，能更好地凸顯會話雙方話語交流時情感上所產生的那種共鳴，使小說更具藝術感染力。通過對小說《嘉莉妹妹》中話語標記語well五大語用功能的研究，為引導聽話人能更好地去理解話語與交際語境之間的關聯，實現成功的交際與溝通提供了一個新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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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上海海事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