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伶文
游戲還沒做完
天就暗了
沒有星光的天說暗就暗
我嘀咕著——
找只螢火蟲擦亮石板
我要把游戲繼續
又以為母親喊我睡覺
以為夜游的神會嚇我
后來,除了楊樹上的烏鴉
誰也沒開口
我不敢繼續
起身,抬頭——伙伴們不見了
村莊也消失了
連個墻影兒也找不著
慢
兩只黑蟻在臺階上碰碰頭
立即分頭奔走
今晚,或許還能共眠
或許,這一別就是永遠
蝸牛跑得更快
足跡還在墻角閃亮
可小房子找不著了
昨天,那把菜刀一打磨
年輕了,亮如鏡子
現在就老了
一臉老年斑,躺在廚房里
我呢,五十年未離開
一直,孩子般在河埠上張望
邊上的葦還是長袖獨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