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仁江(貴州)
故事開頭總是不記于兩人的綢繆之內
我歌頌植物,主要源于它的嬌柔欲滴
信札塵封在抽屜里;一些荒誕的思緒
只能供養于密閉的空間里
用橡皮擦去非黑即白的釋詞
終有一天,倦怠會風干唯美的畫境
和畫中不曾回眸一瞥的人
務必要備忘:收信人早就不告而別了
笨話可以咬作一團,圓它未經彩排的謊
月光漏進窗欞,田間的稻谷躲避著風
晚熟的人心比棉花還要纖細
偶爾,斜掛墻頭的鐮刀敲打土墻
仿佛萬物都深諳:現在不是收獲的季節
我擁有兩種性質的友人
一種在晝夜交替里“如膠似漆”
一種在擦拭時光積下的灰塵時慢慢想起
每當目睹人潮里勾肩搭背抑或侃侃而談的畫面
我就想起那些無處懷舊的人
我翻箱倒柜,尋找舊物
像一個舊疾復發的孤兒,尋覓失傳的藥方
感至深處,情難自已,我就會故地重游
有時盯著陽臺發呆,有時靜坐在書桌上
就是一下午
我想起前年母親失手打碎的兩個盆栽
一盆彼岸花,一盆節節竹
又想起友人贈送時的打趣
“養死了,就跟你絕交”
如今卻似誓言被違背一般,振聾發聵
唯一的留存,是那盆“玫瑰船長”
母親拆分它的枝節,插入幾只空盆里
幾個春秋過去了,如今開得正盛
時間久了,我染上了書籍和植株的習性
我接受蒙在自己身上的滾滾塵土
也不忘為自己澆下越冬后的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