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活纖毫雕刻金融人的沉浮

2022年所謂的“五一”小長假，其實就是在家悶了五天。因為疫情，不能出京也無法進京，對于我這個習慣于田野流連的人，實在憋得頭暈。5月5日，這個日子值得紀念。上班的頭一天，突然看到一則新聞：作家云舒的中短篇小說集《k線人生》出版發行，使我心頭一震，眼前有種撥云見日的敞亮。

作家云舒，第一次見到她，聽著她的名字，就感覺到人如其名：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云卷云舒。這就像她的創作狀態和生活寫照，心中惟有文學，其他的，都不刻意，隨意隨性。但了解了她，就會覺得她那天上看似恣意的云卷云舒，實際在地下藏著一股看不見的根系，正如她的原名張冰，在文學的玉壺里，藏著一片冰心。

記得第一次見面，是在一次文學培訓班上。瘦瘦弱弱的她，總是躲在會場的角落，無言少語，確實難以引起別人的注意。后來是中國作協的一位著名評論家，專門跟我聊起，說你們金融系統的確藏龍臥虎，有一位真正意義上的作家，筆名云舒，真名張冰。我聽了，也似乎能隱隱約約想起一面之緣的她，當時也不以為然，覺得雖說文人相輕是常態，但人夸人也是常情，見面說朋友些好話，也是做人的姿態，沒留下什么痕跡。后來上網，我無意中看到《小說選刊》和《小說月報》預告的作品目錄，又看到云舒這個名字，竟然覺得是不是重名了。后來一核實，居然就是她。當時我的心情有二：一是驚訝、生氣；二是高興、自責。驚訝的是云舒已經在全國知名的純文學報刊發表和出版力作多部（篇），屬于立足金融文學高原、勇攀社會文學高峰的典范。生氣的是云舒怎么只知道低頭拉車，不懂得抬頭看路，發表出版那么多那么好的文學作品，卻不懂得宣傳自己。我也明白，一個作家應該有低調謙虛的品格，可過于謙虛，就給人清高孤傲的感覺了。也許我的感覺不準確，但當時確實生氣了，聯系上她后，電話里一頓深揭猛批。后來想想，也是我的不對，就是想急于挖掘發現金融系統的優秀作家，好像云舒隱藏了自己，就等于故意埋沒了我們金融系統作協的成績一樣，發掘云舒就好像給自己臉上貼金一般；高興的是，確實如同挖到了金子，在我們金融系統，能夠既從事金融文學創作、又在社會文學創作取得成果的作家，確實鳳毛麟角，高興是由衷的。自責的是，我作為金融系統文學創作的負責人，竟然這么多年沒有關注到云舒的創作成就，沒有及時給予更多的關心支持，讓其孤軍奮戰，著實有些失職。所以，在一次中國作協全委會上，我跟河北省作協黨組書記王鳳一起散步時，極力推舉云舒的創作成果，得到了王鳳書記的極大關心和扶持。就這樣，我們共同把云舒當個寶，你關心、我支持，在金融系統、在地方作協，讓這顆金子發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云舒這次出版的小說集《k線人生》，就是光芒一束。小說集收錄了《K線人生》《凌亂年》《朋友圈的硝煙》《親愛的武漢》《青萍之末》《羽翼》六個中短篇小說。所選小說以都市生活為底色、以金融界為背景，主人公們在大的時代生活中輾轉騰挪，生動感人?！禟線人生》《凌亂年》有人生的高光與低谷，有職業女性在家庭、工作中的堅守與困惑，是金融人對人生的別樣詮釋；《朋友圈的硝煙》《親愛的武漢》《青萍之末》《羽翼》是閨蜜間、母女間、姐妹間、父女間生活的反芻，是與這個時代的對話與感受。

其中以女行長為主人公的兩個中篇《K線人生》和《凌亂年》相隔八年。6萬字的中篇小說《凌亂年》寫于2013年，獲得了中國作家第七屆鄂爾多斯文學獎新人獎，授獎理由中寫到：“在激烈的競爭社會中，職場女性更是面臨工作和生活的雙重壓力，作家關照的正是這一人群的生存現狀。本文將一位身處銀行高管職位的女主人公，在面對人與人之間勾心斗角、爾虞我詐，所產生的困惑與迷茫的心理刻畫得淋漓盡致，向讀者展示了一幅職場眾生相，以及職場女性對于回歸家庭溫暖的精神渴望?！?/p>

八年后，主人公銀行女行長經過了時光的洗禮，從工作崗位上退下來，在資源和經驗中如何邊際效益最大？是任由生活裹挾慣性滑行還是另起一行？《K線人生》是對人生浮沉、企業生存的描摹，更是對欲望的詰問。

云舒大學畢業后一直從事金融工作，在耕耘數字時耽緬文字。她的小說大多來自經驗，工作和生活一直是她小說創作的重要源泉。她筆下的人物大多都有原型，只不過這原型可能是個位數，也可能是N次方的綜合體，遠觀往往讓人對號入座，深究又缺乏精準的數據。在情節的虛構與真實間，不動聲色地展現生活本身的悲、喜、驚、詫。一念一動間，迭起細微波瀾。

作者在創作談中深情地說：《親愛的武漢》不是我文學創作水平中最高的，但是我用情最深的，是我的生命之作。文中的書信和照片是父輩青年時代的真實摘錄，在看到那些照片和書信的一瞬間，故事便在我的心中升騰起來。我回想著我們一家從長春市回到家鄉的情景，回想著父親、母親落實政策時的喜悅，回想著我們兄妹三人從‘商品糧’到‘農業糧’，再到‘商品糧’的經歷，回想著母親掛在衣柜里卻再也沒穿過的布拉吉......

認真工作，寫作認真?？恐罢J真”勁兒，三十多年來，云舒深扎金融沃土，堅持用寫作記錄和謳歌壯麗的金融事業，踐行了金融人寫金融事，同時讓文學作品陶冶和反哺金融工作。工作上她先后多次獲得市、省、總行級先進工作者，所在支行曾獲得全省城區行利潤和績效競爭力前十名。因創作成績突出，她先后加入了中國金融作家協會，中國作家協會。與此同時她還積極參加公益活動，為貧困地區兒童講課，捐贈書籍。2019年4月參加了中國作協組織的“春暖花開，作家助力精準扶貧”項目，深入到銀保監會扶貧點甘肅臨洮縣，采訪中，她被銀保監會扎實而富有成效的扶貧工程感動、震撼，創作出了《洮河金珠》《洮河金韻》《洮河女人》一組三篇報告文學，發表后，在全國金融系統和社會各界引起很大反響。

樸素的堅守是最為深刻的人生智慧?！霸诩姺钡墓ぷ骱蜕钪徐o守一隅，用手中的筆反芻生活，用平和的心品味人生?！边@是云舒的心聲，也是她對日常生活的美好祝愿。

作為一名銀行家、一名作家，云舒無論在全國金融系統，還是在全國文學界、社會各界，都已經顯示出非凡的實力，享有很高的知名度和美譽度。但她仍然性格如初，還是那樣的謙虛好學，還是那樣的低調內斂，還是那樣的默默耕耘。祝愿她始終恪守自己的那顆玉壺冰心，在文學創作的天空中繼續云卷云舒......

本文原載于《金融時報》2022年5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