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唱山曲

中國金融出版社隆重推介首部金融扶貧長篇小說《天是爹來地是娘》，各大網絡平臺競相轉載，熱度攀升。中國金融作協主席閻雪君先生的第六部長篇小說《天是爹來地是娘》再次爆火，在夏季來臨之際掀起了一場信天游歌潮。

一朵朵白云天上飄，

一群群肥綿羊青草灣灣里跑

……一顆顆羊鈴叮叮響

青山綠水那個好地方……

在一首首土味山曲中，我回憶起三四年前初讀《天是爹來地是娘》的印象。這是一部以金融扶貧為題材的作品，寫的是山西農村改天換地致富故事。書中收集引用信天游的章節，我粗略標記了約有50處。可以說，這是一部以信天游的浪花串起來的民歌的海洋。之后，我們不僅可以讀紙質書，還可以聽《天是爹來地是娘》，特別是邊唱歌、邊說書的閱讀形式，不禁讓人感嘆，信天游有多好聽，這本書就有多好看。

就像那首《桃花紅杏花白》唱的：

桃花來你就紅來，杏花來你就白

爬山越嶺我尋你來呀，啊格呀呀呆

榆樹樹你就開花，圪節節你就多

啊格呀呀呆，啊格呀呀呆……

《天是爹來地是娘》表達了作者深深的故土情結。作者閻雪君任職于金融機構，現身居京城，但只要有時間，他就回到農村家鄉，掄掄镢頭，伺弄莊稼，開開拖拉機，與老鄉們啦啦呱，再唱上一陣子信天游。用他的話說，那種日子，要多滋潤有多滋潤了。

小說的故事發生在黃土高原的清河縣香水溝鄉香水溝村。信天游在山西被稱為“山曲”，也稱“酸曲”。信天游唱的多是情歌。酸中有甜，既催淚也下酒。如第三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里”那首：

熬鍋滾滾下上，不想旁人光想你。

端起碗想起你，淚蛋蛋跌在飯碗里，

想你想你實在想你，

淚蛋蛋好比連陰雨。

黃格凌凌小貓鉆水道，

咱兩人相好誰知道。

路上碰見了人咱倆不要笑，

瞞上個十年八年外人不知道。

這支山曲，既點了題，也亮明了人物性格、風俗民情。小說中，這樣的插曲，有的是點睛之筆，有的是畫外之音，但都是瑯瑯上口、獨具民歌風韻的信天游。

信天游是勞動人民思想情感、精神世界的直接反映。它的傳唱之境，或是廣漠無垠的黃土高原，或是廣袤無際的綠色田野。曲調隨地勢，或連綿起伏，或一馬平川，悠揚高亢，粗狂奔放，回腸蕩氣，扣人心弦。

如小說里愛唱歌、愛做夢的燕百合喜歡唱的《再也不能這樣活》：

春夏秋冬，忙忙活活。

急急匆匆，趕路搭車。

一路上的好景色沒仔細琢磨過，

回到家里還照樣推碾子拉磨。

《天是爹來地是娘》里，就是描寫了已經覺悟到“再也不能這樣活”的一群人。他們高唱信天游，走在脫貧致富的路上，走在追求愛情的路上，走在自我覺醒的路上。

《天是爹來地是娘》里面，不僅有對著名信天游曲目的傳承，也有新流行信天游的傳唱，還有許多原創的山曲。此外，還有地方戲、順口溜、快板書、段子、花兒等等。可以說，作者對搜集、運用民間文化的創新和探索，是在小說之外的一個獨特貢獻。

信天游雖是小曲子，但小曲也能唱大戲。長篇小說《天是爹來地是娘》以金融扶貧為主線，在靈與肉的交織中深刻揭示了社會轉型時期的美麗與丑陋、失落與救贖。在精準扶貧的現實語境下，塑造了一心為了鄉村發展的基層金融干部形象，弘揚了以民為本的主旋律，創造了寒冬里的春天。作品著重反映了人類與土地的生存關系，欲望與人性的博弈，人生與信仰的糾纏。題材獨特，故事曲折，人物性格鮮明，生活氣息濃郁。

竹板那一打響連聲，

各位親朋聽分明。

聽聽劉小虎是怎樣（個）人，

他做買賣發財是能人。

信用社貸款幫了大忙，

可他致富忘了掘井人。

正如作家閻雪君所說：金融扶貧是當前的熱點問題，也是能唱大的戲，然而如何唱好這出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金融系統干部幫助村民解決了思想觀念問題，進行了流轉土地，種植綠色大棚，形成規模優勢；通過拍賣贏得水利資源，組織集團化經營，形成市場優勢。菜農的資金、土地和用水用電及市場問題都得了解決。大農業發展改變了土地的種植格局，形成了“傳統雜糧農業”和“特色蔬菜產業”“二龍戲珠”的格局。讓群眾真正成為脫貧致富的主力軍和受益者。

山頂上刮風樹林林響，

臨走你才把俺心卷上。

黃河水深路途又遠，

魂牽線掛住你怎走遠……

一曲信天游，伴著歲月走。《天是爹來地是娘》是一部現實主義的優秀作品。小說描繪了黃天厚土上的眾生相，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男女主角，是為一群生動而有趣、有血有肉的小人物立傳。平頭百姓平凡人生充滿辛酸、悲苦、艱難與血淚，表達了“性命攸關生生不息”的主題，這是對自然的敬畏和對土地的禮贊。農村轉型期的躁動與不安，掙扎與救贖，善良與扭曲，對人性的豐富體察，在矛盾中放大，在糾結中前行，在信天游中唱響。人與土地，人性與生存，欲望與信仰，假惡丑與真善美，盡在其中。

深不過那黃土地，高不過那個天，

吼上一嗓子信天游，唱唱咱莊稼漢。

水格靈靈的女子，虎格生生的漢，

人尖尖就出在這九曲黃河灣……

一曲信天游，黃河水倒流。信天游，是這部小說中的河流。歌唱到哪里，水流到哪里，故事就發生在哪里，生命的奇跡就出現在哪里。有的山曲深情如水，有的山曲熱辣如火。一方多情的土地，一群多情的男女，譜寫了一種多情的曲調，如陽關三疊，高低長短、自由疏散的韻律，余音繞梁不絕。

山丹丹那個河溝溝里，

蘭花花開滿山。

莊稼漢的信天游，

唱也唱不完……

作者和小說中的人們，既是信天游的傳播者，又是信天游的創造者。山曲遼闊悠遠，傾注著他們的人生感慨。山曲，是他們對這片土地的厚愛，對家鄉的熱愛，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對父母愛情的歌頌。這朵黃河黃土之間盛開的奇葩，一曲高歌，一掃靡音，響徹天地。《天是爹來地是娘》，就是信天游與這個世界一種精神的對話。

——讀閻雪君的長篇小說《天是爹來地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