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慕另一只鳥

童一路

一只鳥模仿另一只鳥的樣子，站在鱷魚鋒利的牙齒上跳躍、舞蹈。鱷魚沒有片刻的猶豫，上下牙輕微一合，這只鳥就成了鱷魚的美食。這只鳥至死也不明白，為什么另一只鳥，可以在鱷魚嘴里鉆進鉆出？同樣為鳥，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另一只鳥，名叫鱷鳥。死去的鳥兒有所不知，鱷鳥是鱷魚的“牙簽”。鱷魚雖是水域中兇猛的動物，然而它與鱷鳥卻是一對好朋友。牙齒是鱷魚的冷兵器，而鱷鳥給予鱷魚的承諾是沒有蛀牙。

鱷魚一頓飽餐之后，便躺在水畔閉目養神。鱷鳥見狀，就成群飛來，啄食鱷魚口中的肉屑殘渣，猶如進入下水道的水管工，在散發著異味的環境里，幽暗地鼓搗。鱷鳥幫鱷魚清潔了口腔，鱷鳥自己則獲得了鱷魚牙縫中的肉絲。

雙贏的交易，在隱蔽中進行。死去的鳥，沒有意識到，如果不做鱷魚的“牙簽”，就應該離鱷魚的牙齒遠點;“火山”是不可以用來做“靠山”的。羨慕鱷鳥能夠在鱷魚鋒利的齒尖跳上跳下，羨慕的只能是表象，表象之下的生存之道，才是真正的“冰封火焰”。

不去羨慕另一只鳥的最好方式，是讓另一只鳥來羨慕自己。雖不能挾鱷魚的威猛以自重，但可以擁有一份自由和自在;雖不能覓得鱷魚牙縫中的幾根肉絲，卻獲得了天空的寬廣與蔚藍。

歐陽朗摘自《百姓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