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王比寶

薛舟

齊威王召集身邊的大臣，了解全國地方官的情況，大家都異口同聲地贊美東阿大夫，批評即墨大夫。贊美的話把東阿大夫捧上了天，批評的人恨不得把即墨大夫扔到井里再填滿石頭。這激發了齊威王的好奇，于是，他決定微服私訪，親自去考察。

這一考察不得了，真相暴露出來了。口碑不好的即墨大夫把即墨治理得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而東阿大夫的地盤卻是混亂不堪，老百姓的生活又窮又苦。為什么評價都是反的呢？經過仔細調查，齊威王掌握了實際情況。

原來即墨大夫為人正直，只想為百姓辦實事，沒有巴結國王身邊的近臣，所以，大臣們都在國王面前編排他的不好。相反，東阿大夫善于收買人心，拿錢行賄，巴結朝廷大臣，因此，大臣們都樂于為他說好話。

有一天，齊威王召集全體大臣，也請來了即墨大夫和東阿大夫，當面宣布自己的調查結果，重重地封賞即墨大夫，至于東阿大夫嘛，則得到了嚴厲的處罰。那些為東阿大夫撐腰而打擊即墨大夫的大臣，也都沒有好下場。

這件事收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那些不辦實事、專走歪門邪道的大臣都被鎮住了，而誠實正直的大臣都得到了重用，齊國的政治面貌大為改善。

這邊齊國實力增長，另一邊率先稱雄的魏國則出現了實力下滑的現象，根本原因就在于兩國國君的能力相差太大，局勢從魏霸中原轉變為齊霸中原，然后再演變為齊魏爭霸。中原諸侯當中最先稱王的人是齊威王，梁（魏）惠王看著不服氣，也跟著稱王，攀比較勁的意味很明顯。

和平時期，比什么呢？比寶。最先提出這個話題的人是梁惠王。

那是齊威王二十四年，兩位大王相約打獵。閑聊的時候，梁惠王挑釁說：“請問齊王，您有寶嗎？”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孩子氣了。

“沒有！”齊威王回答說。

“咦，那可不應該。別看我們魏國不大，我還有10顆夜明珠。你知道嗎？每顆珠子都像雞蛋那么大，放在一起能照亮12輛兵車。你們齊國是大國，怎么會沒有寶貝呢？”

“哦，原來如此。我的寶貝跟您的可不一樣。”

“快說來聽聽！”

“我的第一樣寶貝名叫檀子， 他守衛南城，楚國人不敢向東侵略，泗上十二諸侯都來臣服齊國;第二樣寶貝叫盼子，他守衛高唐，趙國人不敢跨過黃河;第三樣寶貝叫黔夫，他守衛徐州，燕國和趙國都老老實實，7000多戶人家主動來投奔;第四樣寶貝叫種首，他負責齊國的治安，全國上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他們的光芒足以照亮千里，12輛兵車算什么？”

聽了齊威王的話，梁惠王羞愧極了，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才好。

（摘自《邊走邊看的中國史》，中信出版社，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