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亢奮、時而消沉，丘吉爾、牛頓都患過可怕的躁郁癥

你是否經歷過情緒忽高忽低，如同坐過山車一樣，嚴重時甚至出現幻覺、妄想……這便是雙相情感障礙的表現。雙相情感障礙又名躁郁癥，還被稱為“天才病”。歷史上，英國前首相丘吉爾、物理學家牛頓等，都曾深受其害。

你是否經歷過情緒忽高忽低，如同坐過山車一樣，嚴重時甚至出現幻覺、妄想……這便是雙相情感障礙的表現。

3月30日是世界雙相情感障礙日。雙相情感障礙又名躁郁癥，它以躁狂和抑郁交替或混合發作為特征，是一種嚴重的慢性情緒障礙。躁郁癥又被稱為“天才病”。歷史上，英國前首相丘吉爾、物理學家牛頓、世界知名畫家梵高、世界知名作曲家貝多芬、中國作家三毛等，都曾深受其害。

情緒像是起伏不定的山峰

北京安定醫院抑郁癥治療中心六區病房主任王雪表示，躁郁癥是一種復雜的抑郁癥類型。抑郁癥患者只會情緒低落、精力減退，而躁郁癥患者的情緒像是起伏不定的山峰，抑郁外還有躁狂狀態。

躁狂狀態有三大表現：情感高漲、思維奔逸、意志活動增強。王雪表示，很多病人精力飽滿，幾乎整夜不睡覺。同時，語速飛快且自我感覺良好，覺得自己能做很多事情。

“那是一種無形的力量把你往前推，完全不受自己控制。”40多歲的躁郁癥患者龍華患病已有22年。2000年，患有抑郁癥的他突然感到精力無限、食欲猛增以及眼神變得犀利，“沒人敢跟我對視”。他一有想法就會給通訊錄中的每一個人打電話，一講就是兩三個小時。

龍華常常整晚寫工作計劃書，洋洋灑灑幾千字一氣呵成。他還臨摹蘇軾、辛棄疾等人的詩詞掛在床頭。有一次，他在咖啡廳想去洗手間，就讓服務員幫他看一下包。回來后，他給了服務員1000元小費。“確實做過很多荒唐的事情。”龍華說，這狀態持續了半年，他當時并沒意識到這是病。

相較于抑郁癥，殺傷力更大

持續興奮的情況過后，龍華的抑郁癥發作了。住院治療2個月后，他選擇辭職。這樣的情況并非首次。1999年，還在讀大學的龍華突然感到頭部昏沉、思維減慢、行動乏力。他不敢說話，也不敢直視別人的眼睛，睡眠陷入紊亂。在上海精神衛生中心，他被診斷為抑郁癥。龍華只吃了4天的抗抑郁藥物就覺得“腦子里有一股力量要噴涌而出”，最終導致第二年躁狂發作。

在醫生的眼里，這就是轉相——由躁狂轉抑郁或從抑郁轉躁狂。轉相可能是疾病的自然病程，也可能與藥物治療有關。比如使用抗抑郁藥物導致抑郁轉躁狂，醫生習慣稱之為“藥源性轉躁”。這是判斷患者病癥的關鍵，也是診治的一個難點。多數病人是在抑郁期求醫時轉相的，被誤診的可能性很高。

“精神疾病成因很復雜，醫生的所有治療都是對癥治療。患者出現某些癥狀，我們就用相應藥物來控制癥狀，無法從根本上對因治療，這是目前診治的一個困境。比如躁郁癥大致分為雙相I型障礙與雙相II型障礙。其中，雙相II型看起來很像抑郁癥，但按照抗抑郁治療卻怎么都治不好，這時醫生可能就要調整診斷方向了。”王雪說。

相較于抑郁癥，躁郁癥的復雜性、復發率、自殺率都更高，對患者及其身邊人的殺傷力更大。據上海市精神衛生中心心境障礙科主任方貽儒估計，躁郁癥終身復發率高達90%，高于抑郁癥的復發率（80%）。研究發現，約有20%至40%的躁郁癥患者有過自殺行為，自殺風險是普通人的10倍。

“躁郁癥患者發作的類型有很多種。有些人是上午抑郁、下午和晚上躁狂。還有些人是躁狂和抑郁交織在一起，晝夜不分，交替十分頻繁。”王雪說，“躁郁癥經過充分治療是可以控制病情的，長期吃藥尤為重要，但這只是最基本的治療手段。”

需要社會支持

根據中國精神障礙流行病學2019年調查結果顯示，我國至少有840多萬躁郁癥患者。

北京大學第六醫院情感障礙課題組負責人馬燕桃表示，近年來，躁郁癥在中國的發病年齡提前了。以前的高發人群年齡在25至40歲之間，現在至少提前了10年。

王雪表示，相較于老年病人，青少年患抑郁癥更容易發展成躁郁癥。2015年，正在北京某公立中學上初三的文昕因學習壓力過大導致抑郁癥發作。之后，她休學一年，因吃藥轉相被診斷為躁郁癥。

在抑郁癥社群“渡過”的創始人張進看來，抑郁癥成因復雜，但大體可以分為生理、心理和社會支持三類，治療也需要由此入手，具體方案因人而異。其中，藥物治療解決生理因素，是治療抑郁最直接的手段。心理治療解決內心沖突、提高認知能力，社會支持則是營造良好的療愈環境。這是他患病8年后總結的經驗。

王雪表示，她見過很多患者患病后，丈夫將其丟給娘家人，甚至提出離婚。還有很多次，她給患病的孩子開了藥，孩子愿意吃，家人卻不能接受孩子得病的現實。這種情況下，社會的支持格外重要。

（《三聯生活周刊》等）080E74EC-1A1B-4510-9581-E492F56D90C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