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與海（三首）

譚杰

十月三日

一整天，我沒能采摘一朵花

也沒有撿起一片云

在林陽寺種滿紅梅的庭院里

地下厚厚一層落葉

風一陣一陣地吹

落葉一層一層被吹向大殿

—菩薩的方向

風停住以后

我突然握緊自己的雙手

像一個從未得到過寬恕的人

靜謐的倫敦

街頭、公園、草地

蔚藍的天空

它們都很美

你靠在草地上看著天空

寫生、作畫

為每一幅畫命名

最先的那一幅畫里

有幾個小白點

像你家鄉上空的城市廣場

你無法命名

它占據你的眼睛耳朵和呼吸

此時的爸爸和媽媽

與你道了晚安

你拿起畫筆指向天空

那大片大片的海

要一個人泅渡

星空與海

在銀白的沙灘

我們畫上一個圈

畫上一個月亮

與滿天的星斗

畫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海

我們圍著轉圈

轉啊轉啊

星空和海，一直在我們腳下

我們無法用腳丈量

那片星空

那片海

我們像兩只凌空的海燕

早已飛過

譚杰，本名譚良杰，祖籍重慶，居福州。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作品散見《詩林》《詩選刊》《福建文學》《河北文學》《泉州文學》等;著有詩集《行吟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