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陪伴就是孝

劉榮昌

母親患糖尿病加阿爾茨海默病即老年性癡呆多年，早已喪失了意識和記憶，平時就像個植物人一般。母親離世時，父親顯然有了思想準備，沒有過度悲傷。只是老人的孤獨感卻實實在在，擺脫不掉的。母親在時，不管怎么說，總是兩個人共同居住在兩室的單元房里，并且父親的“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主要是母親幾點吃藥、幾點吃零食等，幾乎分秒不差，習慣了那時的“操心”。母親一下子不在了，屋子里只剩下父親一人，總會在心理和生理上產生空落感。

我和妻在單位都是骨干員工，平時工作很忙，下班回家一般就七點了，很多時候周末還要加班。孩子已經上了大學讀研，兩三個月才回家一次。以前父母都在時，我是回家吃晚飯，才給二老打電話問問情況。母親去世后，下班到了小區里，就先給同住在一個小區里的父親打個電話，詢問一下晚上吃的什么，有沒有需要的東西，屋子里的冷熱情況等。這時候父親總會說沒事沒事，挺好的。從他平靜的語氣中，可以聽出老人的確有些寂寞但又無奈的意思。

那日晚上和妻認真交流了一番，決定必須想辦法使父親盡快走出孤獨。

父親從70來歲開始喜歡上炒股票的，數額并不大，也就是一兩萬塊錢的樣子，就像歌里唱得那樣：九點半上崗，十五點離場，星期一到星期五天天都挺忙。用他的話說就是：通過了解股市行情可以知曉很多的知識，也可活絡腦筋。開盤的幾個小時完全被股市吸引，下午收盤后，雷打不動要睡覺，睡醒后就做晚飯，然后打開那臺老式的電視機觀看新聞。如此說來，一早一晚和周六周日，是父親最感孤獨的時段。于是，我就在工作日每天上班之前，先到父親那里看一看，待上10分鐘，和他聊聊天氣、股市、國家大事等，下班雖晚些，也去老人家里坐上哪怕5分鐘。每次過去都是父親催著我趕緊走：早上怕上班遲到，晚上趕緊回家吃飯，而我最清楚他是盼著兒子過去的：每當早晚大致固定時刻到了門口時，即可看到防盜門沒鎖并開著一條縫隙，這必然是父親知道我要來，提前做好準備工作。

如果周六不加班，我一般是在家里寫東西。為避免父親在沒有股市的漫長的兩天里孤獨，就提上筆記本到他那里“辦公”，也和他一起做點家務活兒。到了中午，父親親自下廚房做些面湯，我倆就著饅頭啥的吃上一頓。在我的游說下，父親還拾起了自己的老本行木匠活，在周六周日和平日里的早上都叮叮當當干一會兒。制作的小板凳兒、案板子、馬扎都小巧玲瓏結實耐用，把這些物件送給鄰居們時，父親會不緊不慢地說：“能做活兒，說明我的手還有勁兒，這小物件你就用去吧，一輩子也壞不了。”大家豎起大拇指嘖嘖稱贊，父親就會露出工匠般大氣的微笑。到了周日，我和妻上午10點一起過去，給老人做頓好吃的，爺兒倆也坐在八仙桌前喝上一點醬香型白酒。父親的話會慢慢多起來，最初是說母親的往事，后來講少年時學徒和年輕時工作的事情則多了起來。而到了月末，在本市上學的孩子也會主動回來，一家三口兒陪父親出去逛逛。

妻看到父親的電視機實在是過時了，在沒有和老人商量的情況下，我倆就給他買了一臺大屏幕的液晶電視，還給父親換了一臺速度更快的顯示屏為21寸的臺式電腦，順便把寬帶提升了速度。搬來新設備時，父親埋怨我們亂花錢：“這些電器還都沒有壞，要買也要等不能用了再說啊。”我笑而不答，麻利地幫他安裝調試。從后來的效果看，還是很不錯的。自從換了新電視，父親總說還是大的看著舒服，自從換了新電腦，對上網速度多次給予充分肯定！

現在父親的生活有聲有色，平時除去干點木匠活兒、看看電視、琢磨琢磨如何養生、炒炒股票，還在屋子里練練自編的健身操。當然，最喜歡的還是和我說說話、聊聊天。現在父親的聽力逐漸下降，我又在考慮給他配一個好些的助聽器，為此咨詢了很多機構，爭取早日買到適合高齡老人的助聽器。父親視力也大不如前，打算給他買一個屏幕大些的老人手機，讓父親用起來更順手些。

孝順就是各種陪伴。古語說：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孝敬老人必須要從現在開始，一天也不能拖、一刻也不能耽誤。更要因人而異選擇陪伴的方式，而無論是陪老人坐坐、散心，滿足其精神需求，還是給他們購置必要的用品，滿足其物質需求。總有一點是相通的：孝順就是用心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