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漸沉

何青藍

汽笛聲抄襲過去的日子

緊貼城市粗糙的皮膚

響在六點十八分下班后

細小的嘈雜? 在陌生的交流中

在背包和日記里? 在村子和城市間

一行行行人? 像被蚊蟲叮咬過

等在夜空熟透? 紅色的果子

掉進地鐵里

寂靜一個區? 熱鬧一個區

喧囂是城市的助動詞

廣場上? 站著的? 靠著的

坐著的? 大有人在

沉默是村莊的開場白

烤紅薯的老頭

賣零食的小販

還有捉迷藏的孩子

而沉默? 大有人在

城市有高樓? 地鐵? 游樂場

村莊有沙丘? 麥子? 逢會集

此刻

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城市有梔子的花香

村莊有洋槐的味道

梔子在午夜長街開落

槐花在麥隴的小河邊穿梭

在暮色漸沉之中

我看不得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