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夜（組詩）

李啟明

風

傾斜的枝葉間? 鳥鳴

讓每一個遲到的早晨都驀然驚醒

離開枝頭的落葉與風

與大地糾纏? 仿佛被修飾的語言

已回不到曾經

歲月總在相同的細節處凋零

生命? 沒有不變的風景

余下的日子? 可以砥礪前行

也可以如自由的楓葉? 被踏在路上

或飛上別人家的窗臺? 成為風景

而我選擇做一塊自重的頑石

抱緊一句臺詞? 與青苔結締

藏匿在心中的那朵桃花不想吐露

還是一如既往? 守口如瓶

雪

因為雪? 我相信了謊言

相信了一些潔白

在手心中溶解成

無色無味的水滴

相信了我被虛構

總是無法腳踏實地

我相信了麻雀的口語和我的意象

都松散著? 形不成顆粒

我相信了茫然的冷? 和她的爽約

都不可規避

我甚至相信了躑躅和遠方

都是寒意? 并且同屬一個街區

因為雪? 我知道了有些微詞

不可以隨意堆積

并且知道了世界上

有一種異想天開的努力

時間會將我融化

或者裝載成垃圾

我荒唐了自己最佳的時機

此刻? 我把生命鏤空

獨白心語? 洋洋灑灑天真爛漫

終會消融在? 現實大地

我是否該尋找合適的郵箱

將自己向其他季節投遞

夜

只有在夜的黑暗中

才能展露我的

正大光明? 我可以卸去偽裝

赤裸著? 把自己看清

夜晚? 是一池柔軟的清水

可以把慵懶和疲憊洗凈

可以月中吟誦古人

也可以用濃茶泡軟星星

而浪漫和纏綿是滾燙的

會焐熱愛情

人們已習慣

在夜晚

制造生命

世人沉浸在均勻或深重

呼吸

坦坦蕩蕩鋪開來

心底的安寧

晚睡的幸福

或痛苦的呻吟

命里的篤定

今夜過后

是醒轉的黎明

夜深

影子被我收入夢境

化作翅膀

載著靈魂自由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