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一場土家的錦繡霓裳

黃彩梅

“云想衣裳花想容”，看到天邊的云彩不禁想到美人的衣裳，看到漂亮的花朵不禁想到美人的容顏。這是李白贊美楊貴妃的詩，形容楊貴妃衣著絢麗，容貌嬌艷。

在這片天地之間、云水相接處，抬頭看見不遠處云遮霧繞、神秘莫測，隱隱有一個牌坊—“中國土家第一村”。傳說，幾百年前，這里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后來楊家將后裔楊再晟率五子于戰亂后輾轉移居此處，耕讀傳家，善待自然，神仙感念楊家對國家的貢獻和誠善，主動遷往云舍古寨后山的仙人洞，將此大好地方贈予楊氏家族，佑其安居樂業，享受人世間的安寧與祥和。這個寨子目前是江口縣云舍村的第一大寨，現居住在這里的人98%都是楊氏后裔，他們仍然保留著土家族古老的民族風情與習俗。

相傳，兩千多年前，一個名叫“西蘭”的土家族姑娘制作了專門用于做服飾和被面的實用土家族著名的土花鋪蓋“西蘭卡普”，史稱土錦，也叫“溪州斑布”藝術品。“西蘭卡普”質地厚實、經久耐用、編織精巧、色彩鮮明，編織者可以隨心把自己所喜愛的圖案和彩線織上去，這些圖樣多達上百種，內容多為飛禽走獸、喜鵲鬧梅、花卉等，所以每一段制品都各有特色，富有濃郁的民族風格，是一種非常美麗的實用裝飾品。心靈手巧的土家姑娘，十幾歲就登上了簡單的木織機，開始編織“西蘭卡普”，等到出嫁時做嫁衣。最精致的要數姑娘出嫁時的蓋頭，也是婚前織的最后一塊“西蘭卡普”。這要傾注姑娘的全部才能，因為這不僅用作蓋頭，還可以用于歌舞會的披風。再有就是丈夫遠行時，可以用來包衣物，讓它永遠伴隨在親人身邊，好讓自己的丈夫時刻想念自己。

你看她們的服飾，頭上纏著圈形的墨青色絲帕，衣服均由自紡、自織、自染的青色和藍色土布縫紉而成，上面還繡有各種圖案，袖口和衣襟上都有特別精致的“西蘭卡普”小花邊，下身著繡有花紋的裙子，褶多又直的“八幅羅裙”。也有的婦女穿的是大腳筒褲，褲腳處也鑲有“西蘭卡普”花邊。女式服裝也有講究和區別，已婚婦女的袖口比較大，為的是方便卷起衣袖，給幼兒吸吮乳汁。再看看女人們的首飾多而富有特色。除發髻上的銀釵外，在重大節日，她們還會戴上各種式樣的金銀發飾和“燈籠”“瓜子”“單環”“兩環”等銀耳環;手腕上佩戴手圈，手指上佩戴戒指;在項上掛“銀環”，在環上又掛很多銀鏈，在銀鏈上又系著銀牌、銀鈴、銀牙、銀挖耳等。走起路來，那些銀飾隨著女子婀娜搖曳的身姿，就像在演奏一曲動人的、悅耳的音樂，動感十足。

再看男子服飾，統稱“三件寶”，分別是：人字包巾、三幅圍裙、滿耳草鞋。頭上的人字包巾，是用一條五至七尺的青藍色或白色的土布帕子（土家人稱作“家機布”），抽出兩端的緯線，形成須子（土家人稱作“耍須”）。包纏時，右手握住一端的耍須，將頭巾捋于頭后，向左裹去至左耳后，左手執頭巾向右纏繞，一上一下，在額頭上形成“人”字，耍須在左耳后垂下。后來，青藍色頭巾改成了白色，且沿襲至今。

腰上的三幅圍裙，曾經流傳著一首歌謠：“三幅圍裙白布腰，打得粗來進得朝，棉花織的家機布，人不求人一般高。”它是以三幅藍布或白布，分別系在腰上，幅與幅之間重疊兩寸，中間一幅做上兩個荷包。三幅圍裙冬天擋風保暖，夏天干活時能擋灰，抬扛或挑擔時作墊肩，休息時當坐墊，十分實用和方便。因而這里流傳有一句話：“男圍三幅裙，酒席場中不丟人。”

所謂滿耳草鞋，就是鞋子腳掌處四周都是耳子的草鞋，且前面的耳子長，依次向后縮短，成腳形，且前有“鼻子”，后有“跟”，這種滿耳草鞋穿在腳上很安穩。只是穿滿耳草鞋時，一般要配穿布襪，還要在膝至踝的部位纏上人字形的“布裹腳”，這樣上山砍柴、打獵時才不會傷及腿和腳，起到保護作用，在冬天還能起到御寒的作用。所以，男子們都喜歡穿白布圍腳和青藍布的大筒褲，就是為了便于打裹腿。

還有就是土家男人戴耳環一般戴左邊，大多數在小時候就給耳朵打洞，讓其戴耳環。據說，這樣能消災辟邪，讓孩子更好地長大成人。現就是用佩戴左耳環來加強土家族各支系間的認同感、親切感和凝聚力。

土家人的服裝不僅僅是自己制作而成，也代表這里的文化產業、創意時尚產業，真是“寨上花開織錦繡，霓裳拂露月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