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話

凌婕

Q：記者A：白星亮

Q：首先想問您與學校具體怎樣合作？

A：具體內容的話，把電子競技這個專業拿出來，我們負責專業課跟核心課，學校只負責有些基礎課。我們對課程調整有決定權，可以把有些學了沒有多大用處的課直接砍掉。

Q：能聊聊您以前的經歷嗎？

A：其實我以前學的不是這個，我是學計算機多媒體的。2015年，我跟幾個朋友在重慶搞了一個英雄聯盟女隊的俱樂部。一開始我們在做網吧的一些業務，就是很多網吧運營起來很困難，生意不好，沒人來玩，我們就給網吧做一些活動。大家說給網吧做活動要吸引眼球，我們就想在網吧里面成立一個女子戰隊。當時我們在招這些人的時候，有貴州大學、云南大學、四川外國語大學的，但好難招，難到什么程度——你把機票訂好、酒店訂好發給她，她從昆明坐飛機到重慶來，來了以后你再機票訂好，把人家送到機場。我就在想，這個隊員這么難招，都是從學校里面走出來的，那我們就搞學校的。

我們就通過這么一個契機進入電競教育的圈子。我們本來想做電競培訓這一塊，就是通過學校選拔一些電競愛好者，轉到俱樂部來培訓再推出去。2016年9月份，教育部新增了電子競技運動與管理這個專業，我們就來申報了這個專業。我們在找學校合作，那個時候還叫江西先鋒軟件職業技術學院，現在升成本科，叫做江西軟件職業技術大學。我們就從做俱樂部到了做這個。

Q：為什么會選擇江西軟件職業技術大學進行合作？

A：十年前，我就跟江西軟件職業技術大學有過接觸。這個學校的董事長陳蘇先生比較開明，老早就提出了產教融合，對新的東西很容易接受。十年前，他就帶著學校的整個團隊去韓國考察過韓國電競這塊。當時他去了韓國的大邱市，電競在韓國算是一個支柱性產業，那里在搞電子競技嘉年華的時候，市長到現場跟韓國電競選手一起來打游戲。這個就很自然，人家能夠發展起來是有原因的。回來以后，他就說我們也要做這個，只是一直沒有很好的契機。

Q：有考慮過其他學校嗎？

A：有，當時我們準備從做俱樂部來做教育的時候，我們選了好多學校，在重慶那邊我們也選了學校。我們最終定了江西先鋒軟件職業技術學院，主要是因為它的開放程度。這個學校很早就提出了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學校領導比較開明，能夠接受電競——不同學校的校領導對于電子競技的接受程度還是有一定差別的，但江西先鋒軟件職業技術學院會堅定地說，全力配合、全力支持，他們以前就想做電子競技。

校領導說，我們一個大專院校，那個時候他們還只是大專，因為國家也在說，職教看大賽、普教看高考——職業教育就是看比賽，看這種職業大賽，普通教育就是看你高考成績怎么樣，有多少上了清華北大、985、211。他們說我們這樣一個大專院校，尤其是民辦的一個大專院校，沒有那么多的國家補助，我們要想跟一些公辦的學校在大賽這塊去比拼，我們必須做的是差異化競爭，不然根本沒辦法競爭。電子競技也有比賽，現在亞運會也進了，大型的大學生電競賽事越來越多，我們可以在這塊下功夫。

Q：您認為開設電競專業要面臨的最大困難是什么？

A：現在很多學校逐漸地開始接受電競，接受我們這個專業了。全國有電競專業的高校一共有119所，應該是119所，本來去年高峰期已經增到了154所還是155所，后來又有一些學校把它撤掉了。他們撤掉的原因，第一個，它沒有專業的師資；第二個，民辦院校有點不重視，招不到學生。家長還是對這個專業有些不能接受，我家小孩好不容易初中好好讀書，考了個高中，高中沒有好好讀書，考了個大專，就是因為打游戲。

Q：在電競專業的招生過程中，有什么故事可以分享一下嗎？

A：我們電競班上的一個學生，當年高考考了五百九十多分，考上了廈門大學，讀的計算機專業。讀了一年以后他退學了，他父母只是說你休學吧，他說要把自己的后路堵死，直接退學來讀我們江西軟件職業技術大學的電競專業。他現在是這樣，大學畢業了以后，因為他的整個水平比較高，所以他在我們公司里面負責給大一學生上一些課。他還在一邊上課，一邊讀本科，讀完本科再考研究生。

我們還有一個小孩是重慶南開中學的，重慶最好的中學。一看我們學校有這個專業，為了讀這個專科專業，他就在想自己怎樣才能讀得上。高考的時候，他只做選擇題和填空題，考了四百四十多還是四百五十多，然后來讀我們這個學校。他說我只做選擇題和填空題，如果是我全部做了，我肯定要上本科線，至少是上個重點，因為他們班全是985、211，他是尖子班的。考個三百多分怕錄不上，應該要考個四百多分吧。

Q：他的父母不會很頭疼嗎？

A：他當時想的就是，如果我考個五百多去讀大專，我爸媽肯定不同意，肯定要說我。那如果我就考個四百多分，沒有達到本科線，我就只能讀大專了，我就可以選我喜歡的這個專業。

Q：他畢業了嗎？

A：這個小孩大專畢業了以后，現在留了學校當老師，從事電競教育工作，后來自己又考上了專升本，也是一邊上課一邊參加專升本，下一步還準備考華北理工大學的研究生。

Q：您的公司熊焱教育其實跟其他學校也展開了合作？

A：從公司層面來講，跟我們合作的學校還有幾所四川、重慶的學校。我們也跟河北的曹妃甸職業技術學院展開了合作，因為我們游戲比較多，它走的是《和平精英》路線，打《和平精英》的比賽。2020年，我們開始在這個學校組建隊伍，拿了首屆和平精英高校聯賽的冠軍，不過第二屆和平精英高校聯賽是拿了個季軍。

Q：曹妃甸職業技術學院是只做《和平精英》？

A：就是做《和平精英》，做得多了的話，顧不過來，一個比賽能夠出名就已經不錯了。

Q：江西軟件職業技術大學HMG戰隊是如何建立起來的呢？

A：建立這支隊伍的原因是，就是當時提出了職教看大賽，我們必須在我們學生當中建立一支隊伍，代表我們學校去打比賽。當時HMG戰隊的組建是這樣的，張佳從南昌理工學院畢業了以后在找工作，他就找到了我。他想從事電競教育，我們正好在招這方面的人。他說聊一下，我說可以，你的優勢在哪，他說我以前就是打比賽的。我說那你給我組一支隊吧。我們也有校隊的，你可以過來訓練，但是他們成績還沒那么好。他說可以，就這樣一拍即合了，他過來組隊訓練。我說你要什么條件就給你提供什么條件，我只要看成績，對你的考核只有一個點，就是你今年能給我出省，明年能給我在全國大賽里取得一個名次就可以了。

2019年，他一炮打響，先在英特爾大師挑戰賽把集美大學打敗，然后就在2019年12月5日，在三亞打WUCG和ICC邀請賽，我們又把集美大學打敗。當時我也在現場，我帶著隊去的，把美國瑪麗維爾大學打了，我們獲得了世界冠軍。我確實很驚訝，我根本就沒有想過會贏。那些同學們很辛苦，相當于辛苦，一天打個五六場BO3，可以說平常看他們訓練都會感覺辛苦。

Q：當時在三亞還有哪些讓您印象深刻的事情？

A：當時在三亞我們很快就碰到集美大學，我感覺集美大學畢竟是上一屆的世界冠軍，還是高校聯賽連續兩年的冠軍，我們能不能打下來是個問題。雖然前一個月我們在英特爾大師挑戰賽贏了集美大學，但贏得很艱難的。我們抽簽就抽到了集美，贏了集美，把他們打進了敗者組，我們一直都在勝者組。我看到我們的勢頭很好，我跟隊員說，我們把最大的對手已經打敗了，如果說今天晚上贏了，拿了冠軍，明天就坐游艇出海去玩；如果輸了，明天就沙縣小吃吃完回家。隊員都說我們明天一定要游艇出海去玩。打到八九點，我說我們去吃點東西吧。隊員說不能吃東西，吃了晚飯，操作會有一些遲鈍。我真的很感動，同學們為了學校的榮譽這樣子去努力。

第二天我們真的包游艇出海，出了海我說今天想玩什么你們就說，回去我找學校報銷。校領導也跟我說了，帶同學們好好放松一下。回去以后，學校把我們打比賽這幾個隊員的學費全部免掉，一年14800塊的學費全部免掉。

Q：前陣子我去了趟江西軟件職業技術大學，發現隊員是在一幢別墅里訓練？

A：學校提供兩套別墅給隊員訓練使用，學校建的，免費給我們在用。每天中午的時候，他們還可以去教工食堂吃飯，都是免費的。他們打了比賽，可能有一定的獎金，全是歸他們。他們在學校讀書的學費，也被學校免掉了。關于他們的成績，我們會根據他們打比賽所獲得的獎進行學分的置換，比如你的英語沒考，你就拿你的一個獎項過來學分置換，可以讓你順利畢業這樣的。

Q：高校戰隊總是要面臨隊員畢業的問題？

A：從2019年開始是五個人，到現在為止，我們已經換掉了三個人，接下來還會換掉一個人，我們每年都會換，因為隊員年齡大了，或者是畢業了，他要面臨就業，我們要重新選拔。現在我們在校生是一萬七千人，它的名字是叫江西軟件職業技術大學，工科類的學生比較多，學計算機的比較多，打電競的比較多。我們有一隊與二隊，開學以后就開始選拔，選拔以后學生先進二隊，二隊打得好了再進一隊。

Q：會不會在學校里選不出合適的人呢？

A：這種情況比較少，一個是靠訓練，一個是靠隊員之間的配合。比如說我們現在的隊員里面，打野胡晨本來是一個很跳很跳的人，看不起隊員，逐漸地磨合，現在把他這個棱角都磨掉了，很配合了。哪怕隊員出了失誤，他也不能怪罪隊員，誰都可能會有失誤，講究的是一個配合。

Q：您同時擔任江西電子競技協會會長，能介紹下協會的情況嗎？

A：2015年，江西省電子競技協會就成立了，一直放在那里。2019年，江西省體育局讓電子競技協會進行重新選舉，因為江西省電子競技協會還沒脫鉤，我們的成績比較突出，各方面也比較成熟，學校的董事長當選會長，我屬于是執行會長。

江西這個地方，很多職業選手出自這塊紅土地上，還有《英雄聯盟》的官方主持余霜，但江西沒有留住。我最近看到一個數據，目前來說，大學生畢業了以后留在本省發展的，工作也好，創業也好，江西是全國人才流失最嚴重的地方之一，一個是湖北，一個是湖南，排第三就是江西。每年大學生畢業后不會留在江西，大家都跑到別的地方去，比如從江西跑到上海去了、跑到浙江去了。我們在想，本來很多人對電競這塊，尤其是大學畢業生，對電競也比較感興趣，如果能夠以學校結合協會，并且結合我們自己的一些俱樂部，讓江西電競活躍起來，至少能夠使對電競感興趣的人、想從電競行業的人留在江西。

Q：您覺得這幾年江西電競有哪些變化呢？

A：真正的變化是從2019年開始，2019年我們的成績出來后，當地逐漸開始重視。2021年4月份，我們被國家體育總局授予國家體育產業示范項目，這是全國133個國家體育產業示范項目里面唯一關于電子競技的項目。這件事情的推動者就是體育局，他們推薦我們作為國家體育產業示范項目。

Q：現在能夠看到以HMG戰隊為班底的江西省隊參加TGA的比賽？

A：目前我們已經從高校隊突變成城市的一個隊伍，就像我們拿了城市英雄爭霸賽冠軍，我們是跟湖北的一支半職業俱樂部打的。確實有人跟我們說這得找職業俱樂部的青訓來打，可我說我們還是以大學生為主，這是完全的一個高校隊，我們要給我們學生鍛煉的機會。

現在我們學校的董事長提的就是“電競強校”的口號，公司的主業就是把教育這塊做好，為這個行業能夠培養更多專業電競人才。從我們協會層面來講，我們還要把自己的主業做好，協會的主業就是把整個江西的電競氛圍做好，將來可能會做自己的一些電競產業園。

Q：有考慮將TGA江西省隊與HMG戰隊分離嗎？

A：現在我們也在思考TGA跟高校分離的問題，現在協會跟學校是一起的，對外我們還是要分開的，如果我們已經畢業的學生還想繼續打比賽怎么辦，應該是會分離的。如果是高校隊，那就是以江西軟件職業技術大學為基礎進行選拔。如果是TGA省隊，我們會面向全省進行選拔。我們會通過江西省電子競技錦標賽把江西省各大高校里、非高校里的高手選拔到我們省隊。這些高手在江西還是很多的。

Q：有什么后續計劃？

A：我們現在的人員構成比較簡單，就是俱樂部經理、教練、領隊、助教完了。江西省體育局運動員保健醫院的院長每周都會到我們學校，給我們省隊的隊員做義診。這個人是專家，參加過奧運會運動員的醫療小組。隊員坐的時間久，這個脖子、腰椎都有些問題。

下一步我們也會真正完善起來，把一些心理的專家引進來，往更職業化的方向去發展。我們已經著手在做了，對于我們的運動員，我們會對于他們進行專業的體能上的引導。我們學校健身房對于我們隊員免費開放，里面器材比較全，并且健身教練會給他們進行指導。

Q：您認為未來會有哪些挑戰呢？

A：我覺得最大的挑戰，首先一個就是品牌塑造。我們要把電競強校這個品牌樹立下去，讓國內想讀電競專業、電競學院的人下意識想到的就是我們江西軟件職業技術大學。

在建設江西隊方面，我們贊助商還沒引進，我們會尋找一些贊助商來贊助，比如我們已經在跟江西省龍虎山旅游管理部門在談。龍虎山比較有名，中國道教名山，他們提倡“旅游+電競”。我們協會這塊還會打造屬于我們江西省本土的電競IP，基本上確定了江西省電子競技錦標賽，把整個江西的電競氛圍做起來。

Q：記者A：張佳

Q：您的具體工作是什么？

A：以前我是教練，現在我往上面升了，類似職業經理，負責整體把控，新招了一個教練，是以前電競專業的學生，待過RNG的青訓。

Q：其他高校隊的教練是怎樣的？

A：其他高校隊教練大多是有一定比賽經驗的學長，他們熱愛這行，打到大三大四了打不動了，決定換種方式來幫助校隊。

Q：聊聊您的個人經歷吧？

A：我是在南昌理工學院讀書的，我讀大學的時候，在高校賽打集美大學一直打不過，我們一直是亞軍，拿了兩個，畢業后Poppy介紹我去做助教。以前我就在職業俱樂部待過，大三我在LGE實習過，當了英雄聯盟戰隊的領隊，當了一年。助教的薪資普遍就是五六千一個月，包吃包住，對于一個剛畢業大學生感覺還是可以的，但我還是不甘心。

我們老板問我要不要來，我就過來應聘，就留在這里開始組建戰隊，當時跟我一起來的還有南昌理工學院畢業過來專升本的學生，一邊提升學歷一邊打比賽。2019年我們本來沒有信心，直到英特爾大師挑戰賽，我們2：1打敗集美大學，我們就開始有信心。

Q：能再回憶一下那天？

A：就很興奮，在北京，我記得。我們先打了個1：1，最后一把是打贏了。我們跟他們都是朋友關系，玩得很好，因為一直出去比賽，甚至有一次我們一起去韓國比賽，遠在他鄉，又沒別的朋友，我們跟他們經常一起打打桌游，都挺熟的。打敗集美大學后，我們特別興奮，晚上還通宵去玩密室逃脫。平時我們打完就是癱在酒店，沒什么感覺，就那一次贏完特別興奮。還有就是WUCG贏了，這是我們贏下的第一個高校賽。那是WUCG世界大學生電競聯賽暨ICC邀請賽，每一年高校聯賽的冠軍都會參加，一個像高校賽里季中賽，一個像高校賽里的世界賽。

Q：跟2019年相比，您覺得隊伍有什么變化？

A：我們奪冠以后心氣就不一樣了。我們戰隊現在純靠吃老底，沒有2019年強了。

Q：被人研究透了？

A：不是被人研究透了，就是心氣不一樣了。奪完冠后，大家自視就很高了，沒奪冠之前我要努力、我要朝這個冠軍奮斗的感覺。拿到冠軍之后，大家心氣就會變，我們輸了好多比賽，平時那些比賽我們都能贏的。2021年，我們一路磕磕碰碰的，包括我們剛打的高校聯賽省賽，我們是從敗者組出去的。一方面，確實所有戰隊都在研究你；另一方面，你變得瞧不起所有戰隊，嘴上不說，我每次打完比賽會跟他們說一句不要膨脹，但嘴上再怎么說，你心里還是會輕視，因為你是冠軍。

Q：是被誰打進了敗者組？

A：被南昌職業技術大學，我知道這支隊伍，我們一直都能贏他們的。可在他們沒有換人的情況下，我們輸了。這里存在很多原因，我們當時正在網吧準備另外一個比賽，IEF國際總決賽，韓服崩潰了，我們打臺灣戰隊被判棄權了，心態受到嚴重影響。我們原本是想放棄高校聯賽，好好打那個的，但想了一下，又挺舍不得的。

Q：當前高校聯賽，那您認為最強的挑戰者是誰？

A：高校隊比較強的，我認為是長沙理工大學。長沙理工大學是去年高校賽亞軍，最近我們跟他們打了WUCG線上總決賽，我們是3：1贏的，但是有可能會輸的，他們是有競爭力的。

Q：江西軟件職業技術大學HMG戰隊想要在高校聯賽保持統治力，需要克服哪些困難？

A：現在我們面臨一個巨大難題，我們不像職業俱樂部，因為我們學生是要面臨畢業的，他們畢業了，我們就得挖新苗子了。我們隊伍拿這么多冠軍離不開老隊員，他們馬上就要畢業了，最多還能打一年，明年我們還想取得成績，那就要處理好選手更換。

我們還沒有達到三連冠的成就，以前有一個三連冠隊，閩江學院，第一屆到第三屆都是他們，他們打敗的對手更多，甚至像Letme他們的海口經濟學院都只能是季軍。集美拿了兩年，我們拿了兩年，接下來我們能不能拿也是個未知數。我們盡量保持了冠軍陣容才有這種成績，如果冠軍班底全部畢業了，那我們未來能成為什么樣是不知道的。

一個好的土壤是有用的，像海口經濟學院，他們也有電競專業，他們也拿過冠軍，從第一年到第九年，每一年他們都能進全國賽，盡管他們可能只拿過一次冠軍，但他們是高校聯賽長青樹。我也希望我們能夠保持競爭力，在高校聯賽里不斷刷臉，不要再組建個新隊伍，連江西省都出不了。

Q：一般是怎樣挖新苗子？

A：一般就會組織比賽，比如每年來了新生，我們都會組織一個新生大賽。現在我們想要組建英雄聯盟手游戰隊，搞了一個海克斯聯賽，每天都會有人組隊挑戰，挑戰贏了，我們就給你一些獎勵。這是我們跟學校學委一起合辦的，第一是選拔校隊，第二是豐富學生的課余生活。你只要過來參加我們這個比賽，我們就會給你嘉獎，你的晚自習也可以不用上。我們大部分隊員都是電競專業出來的，也有些是別的學院，比如軟件學院，課程上可能會有沖突，我們就會去找他們輔導員商量，看看能不能在不耽誤學業的情況下過來訓練。

Q：大學生還要晚自習？

A：我們學校管得比較嚴。

Q：學校的選材池子也就那一萬多人，很難做到每年新生里面都有好苗子吧？

A：我們會從江西省內選人。當我們學生排到一些十六七歲的王者，我們學生都很強，都是峽谷之巔的王者、宗師、大師，他們就會問你是哪里的，如果回答說是江西的，他們就會說你要不要過來讀書。好多這樣厲害的人想要打職業，家長不同意他去打職業，畢竟電競在老一輩那里還沒那么普及，他又不想浪費自己的天賦，我們這里可能就是一個中轉站。你可以跟你家長說這里是電競專業，起碼畢業了會有一個大專文憑。同時你可以好好打，我們有隊伍、有成績，甚至能夠直接跳過青訓營體系，被一些職業俱樂部看到。我們一樣可以給你輸送到職業俱樂部去。

很早以前，我們打網吧賽的時候，Leyan都在我們這個隊伍打過。EDG大名單里的Xiaoxiang也來打過，但他在我們隊打得一般，后面看到他拿了青訓營狀元，我們都挺驚訝的。像我們打野胡晨就是我剛剛說那種，他在我們隔壁的一個學校讀中專，他打得好，被我們拉過來，讓他報我們的預科上大專。本來按照他自己的意愿可能不會報這個學校，但我們建議他來報。胡晨他家就是你一定得在學校，不管你在學校做什么，你就要在學校混都給我混完三年。他來這邊打出了成績，也賺了點錢回去，家里看到了就慢慢接受了。

Q：有隊員是自己主動來的嗎？

A：有，丁一就是，我們的新隊員，他就是自己報的學校，對電競有興趣，沖著電競專業來的。

Q：他們平時的學習與訓練是如何安排的？

A：平時沒有賽事就正常上課，上完課晚上過來這邊，課不多的話，他們就會下午過來。我們這里肯定比普通的學生宿舍環境好一點，也算學校給特殊人才的獎勵。他們宿舍雖然不會停電，但是門禁是很嚴，每個宿舍有個樓管，晚上十一點還有個門禁。

Q：這些隊員畢業后會從事什么工作？

A：我們這邊一兩個畢業的選手，好多電競學院想要他們來當老師，包括我們自己學院也想讓他們來當老師，因為他們有豐富的經驗，什么比賽都參加過，從高校里的世界賽到大師賽、一些騰訊舉辦的頂尖非職業賽事，甚至體驗過德杯。他們再去整個專升本，弄到本科文憑，到那些大專院校就職教師是很受歡迎的，現在電競教育特別缺少從業經驗很豐厚的一些人，而職業俱樂部的教練和隊員哪怕退役了也不會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