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子彥
轉眼7月下旬,暑假竟已過了一半。疫情依然在點狀發生,看起來形勢并沒有那么樂觀。好在高中生的假期反正只有學習,日以繼夜的預習,以及日復一日的網課,生活單調枯燥。漸漸地,我愛上了熬夜,似乎只有在夜里,我的思維才能稍作休整,變得清醒,世界在黑的夜里竟變得不那么黑白灰了。夜,成了我的棲身之地。
點一支小小的蠟燭放進燭臺,看著自己的影子落在雪白的墻壁上,我什么都懶得做。厭倦了一本本讀爛的書、沒有頭緒的練習題,跑兩分鐘就開始酸脹的小腿肌肉,甚至連那臺鋼琴在手下都變成了笨重的機械。最好的辦法大概只有聽歌,懶懶地半躺在沙發上,在各種曲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游動、游動。
懶到歌詞都不想聽,純音樂讓我徹底放空,尤其是慢節奏又旋律悠揚的音樂,像夏日里融化的巧克力,在如水的夜里縱享絲滑。也許是給自己套了一個圈兒,就固執地把自己包裹在這樣的氛圍,浸透在無盡夜的空虛里。我有時想,音樂竟真有這么神奇,沒有填詞,任由音調的起伏便能左右情緒,它的作者是什么樣的人呢,是在什么樣的情緒下寫了那樣的曲子,也必須要像我一樣處于迷茫和自我封閉時才能獲得靈感嗎?
手指不小心劃到彈幕,像是打開了另一個世界。看著屏幕上飛舞的字符,漸漸地,我竟有些讀懂了歌曲的意思。我又打開評論區,滑到底部,看到了作曲者的自敘,原來是2019年夏天作者的母親因病去世,母親在留給他的信中寫道:“希望以后無論遇到什么,都要相信有人會站在你這邊。”作者說:“我也堅信向日葵終會追隨太陽、追隨光、追隨希望。”
原來是一首這么美好的曲子,它的背后有那么動人的故事。這首歌寫著希望,充滿了明媚,但我怎么聽成了對無盡空虛的釋放。果然是每個硬幣都有兩面,但無論是哪一面,它都向著積極的方向。我的心結仿佛被一個個打開,眼前變得明亮開闊起來,從前的一次又一次封閉與胡思亂想,一次又一次“報復性”熬夜和自我放棄,一次又一次在不知名曲調里無意義地迷醉,只是因為我忘記了抬頭去看。不管疫情如何,不管生活的狀態如何,我們的節奏都應該是明朗的。
熄燈,好好睡覺。晨起,換好鞋,走出久未出的家門。小區的廣場上,鄰居們三三兩兩,溜著狗的,聊著天的。陽光淡淡灑落樹間,夏風吹過,溫而不燥,原來夜里的沉醉,遠不及清晨的明媚。
(指導老師:朱?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