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形針（外一首）

晨葉

拐了好幾道彎

彎得都讓人辨不清

哪是頭，哪是尾

一根小鋼絲，彎曲容易

再拉伸，也還是

會有曾經骨折的傷痕

說是針，其實只替代了訂書釘

把一摞摞歲月，碼好

作臨時的分類

我閑暇時，把回形針一個

環扣一個，像簡潔的饕餮紋

捆綁不能松散的歷史

再仔細辨認

不難看出是一個象形文字

像雙眼皮的眼睛

在回頭捋順重疊的光陰

一面鏡子

天空是一面鏡子

白天是正面，黑夜是背面

白天的我，抬頭照了照鏡子

云朵有黑，有白

那是我中年后的頭發

陽光，是一把梳子

晚上，把鏡子翻過來

我也轉過身去

讓鏡子的背面照著我的背影

我和鏡子，背靠著背

打著瞌睡

不時，翻動一下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