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對話

王桂林

“慢慢地你將發現：這不是

一個歌唱的季節。

花和蜜蜂退回巢穴，風的繩子

勒緊在凸起的黑色巖石。”

“但早晨，鳥兒仍舊在

落光葉子的枝頭跳躍。

它受到誰的鼓舞

以干燥的鳴叫摩擦著冰凍？”

“雪落下，順從大地的旨意，

雪暫時飄舞，也不能回到太空。

究竟，一截木頭無法

拒絕一枚釘子的必然揳入。”

“我熟知你所謂的自然律法，

水往低處流淌。它用

容器的形狀再現它自身。

但總有例外，總有一滴水

“濺落在法則之外，且發出聲響。

就是現在，它凍結成冰，

它小股的精魂也在蒸騰，汽化，

仿佛為了愛，自我捐獻。”

“其實愛情都長著兩張臉。

你沒見過激情燃燒又被時間澆滅？

你看遠山和古樹都扎緊自己，

壓抑著自己的雷暴和閃電。”

“但我愿意忍受，并讓臘月照亮自己。

不僅為了尚未拉開的帷幕，

華彩樂章的開頭。

還為那半張金絲絨的臉

以及它的秘密，和深咖色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