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外二首）

李傳英

他還沿用著那時的名字

還循環播放著那時候的歌曲

閉上眼睛就可以聽到渾厚抒情的音樂

穿過厚重的城墻

挨著一棵老槐樹坐下來

窄巷子里，有我同樣年邁的老奶奶

小腳伶仃的背影

斷斷續續的兒歌，唯美浪漫的傳說

此刻，從巷子這頭到那頭

再尋不見暖得不能再暖的目光

老槐樹上，還是不是小時候的那只烏鴉

每日忙著搬運黃昏? 搭建巢穴

說話的聲音從來沒有變過

再次經過的時候，它還是張開翅膀

給出熟悉的一闋詞

秋歌

風停下來

懷抱著沉甸甸秋色的玉米也停下來

屏息，等待一聲令下

投入嶄新的一輪賽事

他們剛剛還在爭論以什么樣的形式披掛上陣

又以怎樣的方式凱旋

燕子錯落有致，列隊在電線上

彈跳出高低不平的旋律

沉默了許久的村莊

應和著燕子的節奏，整理糧倉

囤積種子

陣痛

又埋葬了一個名字

落下猩紅帷幕的村莊

彎下身體

和出生不一樣的是

需要一個儀式完成一生的修行

他善吹嗩吶，反串青衣

柔美的扮相讓粗糙的村莊自慚形穢

現在，他孤零零一個人在西坡的麥田里

偎依著一棵不大不小的松樹

寂靜的時候? 隨風來上一嗓子